第 6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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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a~ua~”毛思嘉坐在家里生炉子旁,悠闲自得地吃柿饼。吃完一个后用手帕擦了擦手,连声赞叹:“柿饼真好吃!”

“好吃吧?我就知道小嘉爱吃!”毛爸笑的像个孩子一样。

毛思嘉上辈子就爱吃柿饼,有的人觉得过甜了。但她并不觉得,她反而很喜欢那种独特的风味。延续到这辈子,她的口味还是没变。在北京,想吃柿饼并不是困难的事情,因为柿饼属于一种耐储存的北方食品,到了节令总能买到。

不过也就是节令上了,不像上辈子,什么时候想吃都能吃到。

今天的柿饼格外得毛思嘉的赞叹,这是因为并不是合作社或者大商场买来的,而是毛爸从外地带回来的。

“当时车坏在了那儿,不能走了,可不就停了一天。那儿的同志告诉我们,当地最好的东西就是柿饼。别人都不以为然,柿饼谁没吃过啊!就我想起来了,咱闺女不是爱吃这个!”毛爸笑呵呵的。

“我请那儿的同志介绍了当地柿园的同志,尝了尝,果然比北京这边吃的好!我立即和那边的同志商量,换了两箱子。”这个时候又不许私人买卖,只能通过所谓交换的手法打打擦边球了。

这个箱子就是后世的香蕉箱大小,并不算多大,毛思嘉觉得自己消灭掉这些会很快。

吃完了柿饼,毛思嘉站起身来,笑着道:“谢谢爸爸的柿饼,我给爸爸擦鞋吧!”

这都年节上了,随时要出门走亲戚见客什么的,毛爸的皮鞋却没擦。毛思嘉注意到了,就主动揽活儿了。倒不是她有多勤劳,只是小姑娘给爸爸妈妈撒娇、献小殷勤而已。

“那敢情好!我老毛也享享女儿福!”这样说着,毛爸就悠哉游哉地靠在了家里沙发上。

毛思嘉抿嘴笑了,提着毛爸的皮鞋,又拿了鞋油、鞋刷就出去了。

先在门口把鞋底的泥巴敲掉,然后将抹布稍微沾湿,将鞋子上的泥点儿、灰尘之类的一一擦去。最后才挤上一点儿鞋油,用鞋刷刷匀——这个活儿她干的挺熟的,因为她平常上班基本上都穿皮鞋,刷皮鞋是常干的事情。

见毛思嘉坐在门口刷皮鞋,院儿里扫雪的奶奶就笑着调侃:“哎!思嘉今天刷鞋呢?到底是长大了,知道心疼你爸妈了!这谁的鞋啊?”

毛思嘉家斜对面就是杨家,杨雪燕正在厨房里忙着做中饭,择菜呢!隔着窗子听院儿里的老人这么说,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大声道:“刷个鞋就长大了?那咱们院儿里就没长不大的了!我前些日子还看见平平给她爸刷鞋呢,平平才多大?”

扫雪的奶奶本来就是开毛思嘉的玩笑,长辈对小辈总是宽容的,再加上毛思嘉从小就得人意,院儿里看着她长大的老人家可不是得偏她。这个时候说这个话,说实在的,是有些夸张。这个年代的孩子,如毛思嘉这么大的,家里的家务活儿,里里外外一把罩是很正常的。她刷个鞋而已,实在不值得拿出来表扬。

但是这话又不能这么说,孩子是自家的好!这个时候邻里情是很深厚的,特别是住在一个院儿里的,别人家的妈像自己家妈一样,别人家的闺女当自个儿闺女看,这都是寻常事。

在这种背景下,亲厚的长辈对着偏爱的院儿里孩子多夸两句怎么了?

旁人就算是较真儿的也该知道这是长辈对晚辈的偏爱而已!

然而杨雪燕就偏偏多这一句嘴,可以说是两边得罪了——不只是被她针对的毛思嘉,就连奶奶也大感不乐。

匆匆扫了雪,回了屋里就和家里孩子抱怨:“杨家那孩子怎么回事儿?那么不会说话?”

孙子辈儿的一姑娘,二十出头,年龄近一点儿,知道其中的内情。摊摊手:“奶,你不知道就别说了,雪燕儿啊她对别人还行,可没那么讨人厌!她就是太不喜欢思嘉了。”

大人很多时候容易忽视孩子之间的矛盾,只把这种矛盾形容为‘小孩子吵嘴’‘一时合不来’‘小打小闹’‘冤家’这样,反正无限削弱其中的对立。事实上,小孩子之间不对付起来并不比大人来的简单!

孙子辈儿最小的孩子今年才十一二岁,呲牙咧嘴地做了个鬼脸:“我知道、我知道!我听哥哥说了,杨雪燕心眼儿小,见不得别人比她好。”

一个院儿才多大?基本上毫无秘密可言。天长日久地相处,人和人之间那点儿小心思,就连一个孩子都知道。

毛思嘉受了杨雪燕这一挤兑,也没放在心上这种事情从小到大发生太多了!她要是真为了这样的事和杨雪燕闹,只能让自己更闹心。反正如果只是口头上说两句,毛思嘉都是忽视的。

刷好了皮鞋,毛思嘉回到屋子里,又看到了放在屋角的梨子。又有点儿嘴馋了。于是拿了个塑料脸盆装了有五六个梨,打算冻几个冻梨来吃——这个时候大家都没有冰箱,但北方的冬天,外面的世界就是一个天然大冰柜。

冻梨之前出于习惯,毛思嘉去水泥池子那里还给洗了一遍。听着水龙头里偶尔发出的轻微异响,毛思嘉心觉真挺不容易的这个时候屋外多冷啊,水管子要是不管,被冻住是必然的。

为了保证自来水顺畅,大家早早给水管缠上了草绳。

好不容易洗完了五六个梨子,毛思嘉的手也有点儿僵了。忽然门口有人喊了一声:“毛思嘉,有你的信!”

毛思嘉一边心里疑惑是谁给来的信,一边走出去接。这个时候杨雪燕也来水泥池子边儿洗菜了,看到毛思嘉放在一边的塑料脸盆,一眼就看到了脸盆的梨子。她也不说什么,冲了冲盆子里的白菜叶子,转身走的时候一伸手,一个梨子就放进了自己的菜盆里。

毛思嘉拿了信回来,一边走一边看信封,信是孙继东寄过来的。

孙继东一家今年冬天去了老家,据说是好不容易凑齐了一家人,想着去老家看看什么的。毛思嘉是真没想到,就去老家这么点儿时间,孙继东还能想到给她写信。

想着回屋去看信,毛思嘉顺手就把新塞兜里了,然后去端放了梨子的盆儿。

因为心思在信件上,她倒是没注意六个梨子变成了五个。

把挂在屋檐下的篮子取下来,梨子全倒了进去,然后又给挂到屋檐梁上了——其实冻梨子搁在屋外哪里都可以,但大家不会把这个搁到窗台下面这类触手可及的地方,这不是防小偷,而是防着一些调皮孩子使坏。

不说这个时候的道德品质问题,事实上,什么时代都有好人也有坏人,所以认为这个时候的人淳朴,不用防备的就可以歇歇了。只是这个时候的人有一个习惯,就是兔子不吃窝边草,就算是有什么想法,也不会对着街坊邻居来。

之所以得把梨子特意放高一些,是怕一些孩子乱来。

这个时候的小孩子,管束不多学校里现在是放羊式教育,家长呢,孩子多,又都有工作,同样是管不了。孩子们爱玩儿是天性,偏偏这是一个没什么娱乐的时代,他们满身的精力没地方去,可不是就要‘为祸地方’了么。

之前秋天里大家晾柿子,预备着冬天里吃想,想着也是一样水果。却没有想到这帮小混蛋偷偷摸摸地都拿铁丝给扎破了!扎破了的柿子一开始看不出来,但会非常不耐储存。原本准备冬天吃的柿子根本放不住,看到早早全烂了的柿子,大家只能加紧吃!

柿子这么个下场,谁知道冻在外面的梨会怎样啊!

放好柿子,毛思嘉就进了屋子,到自己房间读信去了——信里说起了孙继东这几年的老家生活,特别提到了老家寻宝的事情。

他们老家有一条河,以前应该是当地比较繁荣的水路,客商进出都走那里。进进出出的货物肯定有翻船的时候,久而久之的,当地孩子很喜欢去河边看有没有冲刷上来的好东西可捡。

也只有孩子会做这些了,毕竟捡东西什么的太不固定了。捡到了有用的东西固然很好,但几率太低!要是换在几十年后,或许会有不少人尝试,毕竟古董在很多人眼里就是‘昂贵’。

现在呢,大家也知道河里冲上来的是老东西,可是这些旧时的老东西要怎么换吃换穿?也就是偶尔捡个罐子、碗儿的,还算有实用价值,将就着用吧!

孙继东出于好奇,也和村子里的同辈后生去河边玩了玩——理所当然的,没有捡到什么宝贝,宝贝要真那么容易捡到,那才是有鬼了!

不过也不是一点儿收获都没有,孙继东拣了几个铜钱。这个铜钱据当地老乡所说,是旧时当地人过河的时候按照习俗往河里丢的‘过河钱’,保平安用的。有些过了些年月,又被冲刷上岸了。

河边确实经常能见到铜钱,大多被锈蚀,只偶尔见到品相不错的。

这些铜钱基本上是清朝的,而且是产量最大的那几种,即使是几十年后的古玩界,也属于没什么价值的存在,更不要说现在了。

孙继东拿到手的是一枚顺治通宝和一枚雍正通宝老家的同伴觉得他作为远客,就拣了几个铜钱,颇有招待不周的感觉。就拿出了各自捡的一些铜钱收藏,翻出了一枚康熙通宝、一枚乾隆通宝、一枚咸丰通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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