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 66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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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西永嘉不知道,自己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眼睁睁地看着这宛若人间炼狱一般的事情,接连发生的。

他只能跟着梦中的桐桐,看着她因亲人的惨死而痛不欲生,看着她被“梦中的自己”生生误会,无论如何解释,“梦中的自己”就是不愿意相信她,甚至折辱她

公西永嘉惨痛地闭上了眼睛,这不是真的,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样对待桐桐。

他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无尽的阴霾所埋葬,所有的一呼一吸都带着钻心的疼,以至于他甚至把自己逼得窒息。

绝望在蔓延,他就这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桐桐颠沛流离,一落千丈。

眼睁睁地看着“梦中的自己”,将她折磨得不成人样,而她依然咬牙,一声不吭,只是那双曾经明亮如星辰,令他怦然心动的眼眸,如今盈满了刻骨的仇恨。

有那么一瞬间,公西永嘉惊觉那个濒死的阚青桐竟然向自己看了过来,四目相对,冲破了重重迷障,那滔天的恨意,让公西永嘉宛若被一箭穿心

公西永嘉连连后退,甚至有些跌跌撞撞,他只是一遍一遍地反复说着“不,这不是真的,这不可能,我在做梦”

做梦是啊,可是梦还在继续。

于是公西永嘉看着“梦中的自己”以羞辱的语气,用心险恶地提出了交换,让桐桐与大师兄成婚。他竟然是为了让两方都不能得其所爱,为了折磨他的小师妹的同时,还要恶心他的大师兄,让大师兄再也没有资格和自己竞争绿腰。

公西永嘉觉得这一切荒唐极了,他怎么可能做出如此令人厌恶的事情,他怎么可能让桐桐嫁给别人

绿腰是谁一只低贱的蛇妖

他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一只蛇妖,太可笑了

他喜欢的人,自始至终,都只有小师妹一个人啊。

只有她,只有她,明明自始至终,他的心,都被持剑含笑回眸的女子占据

梦还在继续,不论公西永嘉如何反驳,如何不可置信,如何挣扎,他都只是这场梦中的过客,只能见证这一切的发生,却无法阻止,也做不出任何改变。

因为,这本来就是既定的现实,被埋藏在冰面之下的血泪。

公西永嘉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女子,被迫出嫁,红衣如血,面容憔悴,惨白不堪。

公西永嘉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女子,没能等到新郎的出现

他就这样看着那一袭嫁衣,宛若雕像一般,立于屋檐下,漫天飞雪中,等待着迎亲队伍的阚青桐

公西永嘉倏地感觉一股泪意涌上了心头,鼻腔酸涩不堪,他站在旁边,哑着嗓子“桐桐。”

她看不到他,也听不到他。

熟悉又陌生的万丈山上,挂满了的红绸,都似乎在嘲讽着这可笑又可悲的一切。

万丈山的风雪和太阿城相似,白的纯净,太阿城已成人间炼狱,尸山血海,如今万丈山上的红段,仿佛是另一种血泪。

桐桐死了

公西永嘉心神俱震他无法阻拦,他一次又一次地穿过那个陌生男人的身躯,他挡在阚青桐的面前,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穿过他的身躯,然后穿透了阚青桐的xiong腔。

掏出了一颗猩红的心脏。

“不”公西永嘉声嘶力竭,他惊恐至极地看着这一切,脑子已经混乱成一片了。

他甚至能感觉到那颗心脏还在跳动,还冒着热气

“桐桐桐桐桐桐桐桐”

飞雪埋葬了那残破的身躯,积雪在她的眼角眉梢。

公西永嘉就这样,跪在她身旁,一次又一次地企图抱住她,可是不能,他不能,他什么都做不到。

他就这样凑近,仿佛和阚青桐额头相抵,看着她仰面,睁着一双无神的大眼,一眨也不眨的。

没有绝望,没有仇恨,仿佛一切都被抽离。

然后,公西永嘉察觉到她的唇畔还在蠕动,公西永嘉泪流满面地凑近她,仿佛在与她脸贴着脸,然后他听到了她最后的话语

“皇天、在上,后土为证”

“祭、吾、生魂,以血为誓,生、生、世、世,虽死、不休,此仇必报”

风雪乍起,席卷这一切。

公西永嘉以为这就是终结了,他已经快要疯了,看着桐桐死在自己的面前,他无能为力,便只是魂体,也生生在呕血。

可是这不是终结,迷障散去,飞雪依旧,他又回到了远点。

和蔼慈祥地老人,牵着一个小姑娘“你们来,这是阚青桐,日后就是你们的小师妹了,要好好照顾她。”

公西永嘉恍如隔世,看着那个小姑娘笑着走近自己,他竟然泪如雨下。

然后,那可怖的一切,再一次发生了

这一次,公西永嘉跪在梧桐木下,跪在阚青桐的血泊之中,痛哭流涕,悲痛不能自已,神魂震荡。

再一次,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在不断地重复上演,分毫不差。

公西永嘉与真正的疯癫的距离,已经所剩无几了。

当所有的阴霾,都如同潮水一般散去,公西永嘉已经不敢又任何期待了。

他睁开了眼睛,本来以为,又会看到天机老人牵着那个小姑娘进屋,结果却看到了陌生的天花板。

“桐桐”意识到是梦醒了,公西永嘉激动万分地床上一跃而起。

果真,他回头,就看到了一个活生生的阚青桐。

几乎是下一瞬间,公西永嘉就扑过去,根本管不上自己已经残废了的腿和手臂,将那坐在席上,把弄军争木牌的女子抱入怀中。

公西永嘉很用力,很用力,几乎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恨不能要两人融为一体。

阚青桐触及“将”字木牌的手指一顿,勾了勾唇角“二师兄,你终于醒了。”

然而,公西永嘉似乎还活在自己的梦中,只是一个劲地喊着“桐桐,桐桐,桐桐”

他眼中爆发的光芒,那种劫后余生的庆幸,那种铺天盖地而来的欣喜,简直令人疯狂。

然而,与他的状态格格不入的是阚青桐

阚青桐极为冷淡地说“既然二师兄也已经想起来了,那便不必再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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