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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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愫文

霍震烨从谭三姑的竹屋里找出药壶药扇

他在煎药的时候,阿秀就跟在他身边,替他拾柴。霍震烨看一眼沾着雪的木柴,把扇子递给阿秀“你来扇风,我来捡柴。”

怕雪水打湿了她。

阿秀一边扇风一边在雪地上写字,她写了“圣诞”两个字。

霍震烨抱着一小捆木柴回来,看见地上的字笑了“你还知道圣诞呢”

阿秀在圣诞两个字后,添上舞会,她抬头眼巴巴看着霍震烨。

霍震烨明白过来,阿秀要去圣诞舞会“许彦文请你去的”他在心里皱眉,这小子竟然还不死心,他明明已经知道阿秀是纸人了。

霍震烨一直把阿秀当成个懂事听话的小妹妹,看她闷着头写下这些,问她“你想去吗”

阿秀蹲在地上,打扮得就像灵官村那些女孩一样,穿了件大红纸袄,一条辫子分两条,下巴搁在胳膊上,乌溜溜的眼睛望着霍震烨。

她乖乖点头,在雪上写下“想去”。

霍震烨给药炉添柴,不断扇着黑烟,呛得咳嗽两声“想去那就去,我给你打掩护。”

阿秀眼睛亮晶晶的,她不能烧火,就给霍震烨捶肩,还给他端茶递水。

白准在屋里看见阿秀来来回回的跑,转着脖子看了两轮“阿秀,给我捶腿。”

霍震烨隔窗看他一眼,轻笑一声。

“你笑什么”白准挑起眉头,神色不善。

“我笑你怎么连女儿的醋都吃。”

竹窗应声落下,窗上积的雪扑了霍震烨一头一脸,他又呛烟又呛雪,隔着竹窗轻声笑骂“醋精。”

一株草药只煎出黑漆漆的一碗汤,看一眼就知苦似胆汁,霍震烨捧着碗想哄白准喝下去,从箱子里找出蜂蜜,调了浓浓一杯蜜糖水。

白准看看他,又看看药碗。

“是三姑教我的,说这药能抵御风寒。”霍震烨找了个借口,怕白准多心。

白准从小到大,药就没少喝,一闻味儿就知道这药不是抵御风寒用的。

他目光扫过霍七少被木柴熏得微黑的指尖,伸手接过药碗,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一口气喝干。

然后才双眉紧锁,往嘴里塞了三块奶糖,又大喝一口蜜水,屏着气不说话。

“苦吗”霍震烨问他。

白准咽完最后一口蜜水,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来“废话”要不是看在他的份上,死也不喝这苦药汁子。

霍震烨接连几天上山,总能有些收获。

山林中多野兽,夏日食物丰沛的时候,都会下山来找食物。冬天大雪盖山,饿极了总要出来觅食。

霍震烨枪都带上了,可一点事也没有,有一回虎啸声已经近在咫尺,偏偏连根老虎毛都没看见。

他还以为是谭三姑的鬼魂护着他,从铜钱孔中照出去,对三姑道谢。

谭三姑飘在一边,看着霍震烨身上越来越盛的金光,再这么亮下去,连她都不敢靠近近了。

白准接连喝了三天药,咳嗽慢慢好起来,淡唇多一抹血色。

满山的老坟头都被霍震烨翻过,再找不到别的草药,白准对他道“回去罢。”趁他身体恢复,回去找回师父的骨。

“不找了吗”

七星还差最后两枚。

“有五星也够用了。”

他们替谭三姑落葬,烧纸马为祭。

霍震烨与村长谈定,若是再找到七星,就托人送到城中,到时加倍给钱。

他们回到上海的时候已经是圣诞舞会当天,车停在白公馆门口,阿秀飞快跑下去,就见门口摆了一个粉色系着蝴蝶结的大礼盒。

阿秀不敢打开,立即去看白准。

白准沉着脸“这是什么”

霍震烨咳嗽一声“这是我给阿秀买的,可能是家里没人,所以放在门口了。”心里骂许彦文蠢,怎么送礼也不知道遮掩一点。

白准看他一眼,哼了一声,轮椅滚进屋中。

阿秀抱着礼盒回到自己屋里,她打开盒子,看见里面摆着一件纸做的旗袍,一双纸扎听高跟鞋。

阿秀赶紧取出来,她房中的镜子也是纸糊的,穿上纸衣,在镜前缓缓转身,再踩进高跟鞋子,“笃、笃”迈上两步。

白准一回家就转进内室,铺开纸笔,挑出极细的狼毫,调出黛色,在纸上一笔一笔作画。

霍震烨先给大哥打了个电话,又把积了几天的报纸翻看一下,看见报纸上的新闻,跑进内室“四门主劫囚车了”

白准笔尖一顿,有一笔画浓了,他皱眉抬头“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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