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1 / 2）

之前点的餐已经凉透了，梁牧给她接了热水，挑出凉菜推到她面前：“热菜凉了的你就别吃了，凉菜你先垫着点儿，我再给你点别的。”

“不用再点了，那些菜我拿去微波炉热一下就可以了。”江舒凝起身想拿菜去加热。

“你别去了，我去。”梁牧整理着桌上那些饭盒，“微波炉在哪儿呢？”

“护士台后面。”

“你胃里难受吗？”梁牧临出门的时候问她。

“有点儿。”

“那凉菜也少吃吧，等我一下。”

很快梁牧就端着加热过后的餐盒进来了：“你饿了太长时间，这些菜其实不太适合你现在吃，我又点了别的菜应该很快就能到，你现在可以少吃点儿，别一口气吃太多。”

“谢谢。”江舒凝也掰了一双筷子递给他，“你也赶紧吃吧。”

“江医生，你以后不能再这样了啊。”梁牧夹了一口菜放嘴里，吃相很文雅。

啊？不能再哪样了？江舒凝一头雾水。

“不能再不吃饭就去做手术，更不能一整天一顿饭不吃。”梁牧埋头不紧不慢地吃着饭，并没有抬头看她，“晚上我知道是手术耽误了，但你为什么早饭和午饭也没吃？”

江舒凝有些不好意思：“我今天早上睡过头了，没来得及吃早饭，然后中午回肝胆外科找主任聊了聊之后本来想点餐，临时来了那个肝破裂的患者……”

“我说要请你吃午饭你不是说你早就点了外卖了吗”梁牧抬头盯着她。

撒谎忘了圆谎了，江舒凝尴尬地笑了笑，没再说话。

“你真是……”梁牧想教训她，却不知道该用什么语气，该怎么措辞，于是改口问道：“昨晚是熬夜了吧？所以今天起晚了？”

“嗯，为了写篇论文，查资料查到半夜三点多。”

“为什么非得半夜查资料？”

“因为白天没时间啊。”

“以后别熬夜了，对身体不好，你想想，你半夜三点多睡觉，第二天又一整天不吃东西，再加上在门诊坐一上午，一下午一晚上又都是高强度的手术，能受得了才怪呢。”

江舒凝吃着饭嗯了一声。

梁牧继续说：“我是完全不懂医，但我觉得，如果做手术的医生自己身体不舒服的话，是不是手术完成的质量也会大打折扣呢？就拿你今天来说，自己低血糖难受，会不会本来能做好的工作就做得没那么好了？比如本来缝针可以缝得很漂亮的，结果就缝得歪歪扭扭了？更别说万一主刀医生因为状态不好，一刀切错了怎么办？”

天哪，他的话竟然跟导师的话如出一辙！

钟骐就经常跟他们说，当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千万不要觉得自己能坚持，就勉强继续做手术。他原话：“作为一个主刀医生，如果带病给病人做手术，可能会影响手术质量和效果。所以如果觉得身体不舒服的程度到了影响自己工作状态的地步的话，就一定不要再坚持了，请求换人，换的人会有更好的状态来面对工作。记住，一定要用最好的状态对待手术台上的病人。”

她认可导师和梁牧的话，但她当时是觉得手术临近尾声了自己肯定能行的，而且她自认各个步骤还是完成得非常漂亮的。

“我没有影响到自己的状态吧？”

“没有没有，你做得很好，虽然我不懂，也听见冯医生夸了你。我只是想提醒你，撑不住的时候千万别硬撑，该请求换人的时候就换人。”

“嗯。”

饭吃到一半又有护士来找她，梁牧有些火大：“还能不能让人休息一下好好吃顿饭了？”

他不是冲护士吼的，但护士一下就懵了：“不是……我……”

江舒凝站起来就往外走：“你先吃，我马上就来，很快。”

等她忙完了再回梁牧休息室的时候，门是虚掩着的，里面传出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就为这一份养胃粥，还专门跟我打电话叮嘱，至于的吗？还跟我说一天没吃东西了，一定要喝点养胃粥，还一个劲儿强调要刚出锅的，又要尽快给你送到这儿，还要保证粥送到这儿的时候是温热的，既不烫嘴又不凉，马上就能吃。我以为是你自己饿了一整天了，还心疼得不得了，要不我怎么可能亲自当送餐员给你送过来？搞了半天不是你自己喝，是给人家姑娘点的？”

“哟，这是吃醋了？”梁牧的声音，掩饰不住的笑意。

“可不嘛。你对人家那女医生这么上心，什么时候对我这么好过了？”

江舒凝心里有暖意在一点一点荡漾着。

她踮起脚尖看向休息室里面。

只见有个年轻女人正坐在梁牧椅子的扶手上，其中一只手在他头上抚摸着，而梁牧也伸手抬了抬那女人的下巴，轻挑眉毛：“我对你不好？我什么时候对你不好了？”

“放屁，从来都是我巴巴地对你好，你一直都是只负责接受我对你的好而已。”女人愤愤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