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师兄(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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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芳菲,飞花轻似梦。山涧鸟鸣,时而还能在山上遇见各种可爱的毛茸茸,这几个月,盛鸣瑶觉得自己日子过得快活似神仙。

当然,要是身边这个家伙能够停止“对牛谈剑”的行为就更好了。

“对不起,滕师兄,我是真的听不懂剑法。”

盛鸣瑶捂住脑袋,第一百零八次给滕当渊道歉。她哀怨地看了眼正在偷笑的田老头,终于没忍住用头重重地磕到了桌子上

让未来剑尊教自己习剑,老头子可真特娘是个人才

盛鸣瑶苦中作乐地想到,如果这次能从幻境里活着出去,滕当渊和他师门应该不会记仇吧

毕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自己现在怎么也算得上是滕当渊半个女儿了。

盛鸣瑶自知在剑道上毫无天赋,可偏偏田老头子归来后,直接让滕当渊教习盛鸣瑶剑术。

冷漠寡言的滕当渊一碰到剑,就变得格外执拗固执,盛鸣瑶若有不会的地方,小少年总是一定要与她解释清楚。

于是就总是出现一些很奇怪的对话

“沉心静气,处无畏之气。”少年从未教过别人,因此也只会重复书上的话语。

盛鸣瑶是真的听不懂,幻梦中又无法感受到天地灵气,她此刻完全就是一个弱鸡,双目无神“我觉得我已经很沉静了”

观望许久的田先生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他摆摆手“阿鸣你自去山中玩罢,我和你师兄有些话要说。”

终于得以解脱的盛鸣瑶二话不说便跑出了门,只余下小小少年仍在原地皱眉。

田先生好笑地看了眼少年“怎么对我的安排有何不满”

“弟子不敢。”滕当渊行了一礼,才在田先生的眼神下,沉声道,“师妹于剑道上实在荒废,师傅为何不加以约束”

田先生笑着捋须“你可知,天下之大,道不尽相同,你师妹自有自己的道,不可强求。”

这就差直说盛鸣瑶和滕当渊不是一路人了。

处于少年时期的滕当渊尚未练成日后的“孤雪剑”,也完全没有变成几百年后的冷面阎王,他抿唇不语,惹得田先生觑了他一眼,又笑道“大丈夫何故如此扭捏你若想说什么,不妨直言便是。”

“小师妹既然未曾习剑,先生也不曾教她任何防身之术,为什么敢放她独自一人去后山”

要知道,别看这苍山极美,但若一不小心深入到后山中群兽密布的地方

最起码,时至今日也无人敢说自己能深入苍山后方且全身而退。

谁知,田先生听了滕当渊的话后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只笑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渊儿不必担忧。”

我没担忧。

像是为了证明什么,未来剑尊一言不发,冷着一张脸再次去了后院练剑。

飒如流星飞逝,大开大合,凛然傲骨,纵使不记往事,也已俨然有了一剑霜寒十四州的雏形。

这无畏傲然如孤雪的剑气啊

田先生捋须,笑呵呵地站在一旁,时不时指导几句。

如果盛鸣瑶在此处,她一定会发现田先生此时的笑容分外让人眼熟一种游离于众生之外、看戏看热闹的样子。

傍晚时分,盛鸣瑶仍未归来。

“我们先吃饭。”田先生头也不抬,“谁不准时回来,谁就吃剩饭。”

毕竟相处了几个月,盛鸣瑶幼时模样又生得十分可爱,纵使滕当渊天生冷淡,也总是处出来了一些感情。

就像是那只叫“将军”的小土狗一样。

滕当渊吃了几口饭,忽而一言不发的起身去拿了一个碗,将桌上的菜各自盛了一些放入碗中,又把碗放入了灶台上温着。

自始至终,田老头一言不发,只看着少年笑。

至于正被人盼望归来的盛鸣瑶,此刻也遇到了难题。

原本她出门只是为了躲避少年剑尊可怕的剑术教导,因而出了门后就直冲后方。等到盛鸣瑶冷静下来,才发现自己早已远离了田先生曾经划下的“安全区”范围。

何止是远离

盛鸣瑶望向四周郁郁葱葱的树木,忍不住心中发毛。

饶是她天天被田先生拎在耳边教导苍山的地形,现在也无法判断出此地究竟是何处。

明明她几乎每日都会溜出来玩,已经持续了三个多月的时间,小木屋附近的安全区域盛鸣瑶已经摸索地十分清楚了,但现在

盛鸣瑶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如今恰好是午后,按理来说,今日阳光灿烂,万里无云,合该是个绝好的天气。然而如今这地方阴暗无光,只零星有几丝小的可怜的阳光从树木的缝隙中,斑驳的散落在满是落叶的地上。

很勉强的阳光,像是童话故事里特意带着围裙的狼外婆告诉来此地的行人“不要怕”一样。

小小的盛鸣瑶蹲下身体,拾起了一片落叶,脸上挂着宛如孩童一样天真无邪的微笑,心思急转。

如今正是六月,人间好时节,哪来儿的这么多枯黄落叶

按理来说,幻梦之中,众人虽偶有共通之处,但根据规则,极少会将不同两人的幻梦交织。

这也就是说,如今盛鸣瑶进入的是剑道弟子滕当渊的幻梦,那么这次幻梦的主题便是滕当渊,滕当渊是修道者、是人,既然是人,又为何会带出这么大的幻象

盛鸣瑶深恨自己此时毫无灵力,又天生不具备“天赋”,因此在这方诡谲如此的树林里,居然毫不占优势。

后方的退路不知何时已经被密密麻麻的荆棘挡住,盛鸣瑶无法,只能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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