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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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葭瑜望着秦羽的目光是冷的。没有对青梅竹马青涩的情愫,亦没有别的任何情绪。就像是对待陌生人的疏离和提防。

秦羽近距离地细细瞧着骆葭瑜,喉间滚动。

骆葭瑜是个美丽的女孩子,杏仁眼,芙蓉面,粉樱唇,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充满了他喜欢的风情。有几分稚气的洒脱,又有几分闺阁女子的娇羞赧然。好几回夜里他梦到骆葭瑜,早上醒来亵裤里都一塌糊涂。

就算平常他去喝花酒,搂着那些温香软玉,嗅着她们的气息,和她们在床笫间欢愉时,他脑子里都想的骆葭瑜。

和骆家定亲,既是为了维护高门利益的权益,也有他的私心在里头。

这个女孩儿,他从小就喜欢。

说着,他的手轻轻摸到她的脸颊上,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

骆葭瑜嗅着他身上的酒臭,又感受到她的手在自己肌肤上游走,那手感,像是一条蛇。

她恶心得不行,偏过头,躲开他的触碰。

秦羽再看向骆葭瑜的目光,由动情渴求变成了愤怒。他逼近,怒道“嗯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我从身家门楣、才情样貌、哪点配不上你你为何要对我避犹不及阿瑜,你变心了你想做我的新娘子还是外面有别的男人勾引了你。你别信他们的话,你长得这么年轻,身子又这么干净结实,他们只是眼馋你的美貌。”

骆葭瑜平静地看着他,毫无怒意。

反倒是秦羽觉得自己说得太过分。骆葭瑜还是个黄花闺女,说这些未免太下流。他敛声,收起方才那张略带怒意的脸,转而他温柔地哄骗“我生气是因为我在意你。阿瑜,你是知道的,从小我就待你好,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今后也只会有你一个人,我答应你,绝不纳妾。”

骆葭瑜眸光平静。她越是这般,秦羽越是着急。并且身体里的躁意让他越来越没耐性,他平常不是这般急性子的人,在青楼里他总是磨得那些娇花缠着他娇滴滴地要他浇灌他才肯施舍。

可碰触到骆葭瑜,他就感觉体内有一股火猛地蹿起来,不受控制。

这人注定是他命中的天魔星,逃不开。

“阿瑜,我放开你,你不要出声好不好”

骆葭瑜点头。

“真的”秦羽还是不怎么相信。

骆葭瑜又点头。

秦羽仔细去瞧骆葭瑜的眼睛,实在是没在她的眼睛里发现一丝一毫的愤怒和仇恨。他的戒备便缓缓放下了。女人嘛,都是需要哄的。更何况他们有十几年的情分,骆葭瑜一向是看中情分的,和她父亲一样重情。

这般想着,秦羽慢慢松开了捂住骆葭瑜的手。骆葭瑜还是目光平静,果真没有喊人。

望着骆葭瑜的花容月貌,秦羽心神荡漾,迫不及待地吻了下去。

骆葭瑜往旁边躲了一下。

秦羽掰过她的头,凑近她的脸,温热的呼吸全洒在她脸上“我们早晚是夫妻的。”

骆葭瑜顿了下没有躲避,秦羽越发意乱情迷,得到骆葭瑜,她身后藏着什么秘密,他也不在乎了。

松开禁锢着骆葭瑜的手,急急去解她的衣服。

骆葭瑜嘴角暗暗勾起一笑的笑,竟主动摸上秦羽的脸。

秦羽更是情动,青楼里那些娇花说得没错,凭他的功夫,不管什么贞洁烈女到了他面前都会主动宽衣解带。骆葭瑜平日对他再凶,还是想着他念着他的。然而下一瞬,“铿锵”一声,骆葭瑜竟悄悄用脚勾起了方才落在地上的剑,迅速拔出剑刺向秦羽。

秦羽眼角看到一抹寒光,急忙侧身一闪,匕首便从他的胳膊划了过去。

他顿时痛得龇牙咧嘴,用手捂着伤口,愤怒地瞪着骆葭瑜。

秦羽竟然忘了骆葭瑜功夫也是一把好手。

骆葭瑜起身,动作缓慢地整理好微乱的衣服。她手中比划着剑,隔着半丈远,朝他笑了笑“我答应了你不喊人。”

她笑起时眸光潋滟,秦羽只觉得阴冷。

“你竟敢伤我”他眸子里闪着怒意。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秦羽,你就别想碰我。”骆葭瑜狠狠道“滚出去,下次你再出现在我面前,这剑就不是划在胳膊上这么简单了。”

秦羽龇牙,又要上来。

骆葭瑜脸色一变,她知道,硬拼气力,自己是拼不过他的。

“你别过来”

骆葭瑜话音刚落,门外便掠过一阵风,一道声影便急急地挡在骆葭瑜身前。

“怎么了骆姑娘。”柏之珩将骆葭瑜护在身后。

秦羽看着柏之珩,大怒“还没腾出时间找你这小子算账,你今日竟是自己送上了门”

说完,他感觉到什么不对,转而看向骆葭瑜,促狭着眼问“你把他藏在银月楼”

怪不得他的人将阳川城都快翻了个遍,都没有找到柏之珩的下落,原来在这儿跟他玩儿灯下黑呢。

谁能想到他竟然躲在他未来老丈人宅子里。

“秦羽,咱们的事情不必牵扯到骆姑娘,你我的恩怨,改日再算。今日请你离开这儿。”

“离开我凭什么离开”秦羽冷哼一声。

柏之珩看了骆葭瑜一眼“这儿是骆姑娘的闺阁。”

“满嘴仁义道德,却是一肚子男盗女娼。说是她的闺房,你不在此偷生许久了。”他目光审视地从骆葭瑜脸上扫过“或许,不知偷生,偷欢也未可知。”

“你”骆葭瑜怒极,指着秦羽骂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龌蹉”

“我们是夫妻。”秦羽仰起头看向柏之珩“过了聘议过定,往后是要做夫妻的,用得着你管么”

说完他又去拉骆葭瑜。

骆葭瑜往柏之珩身后缩了下,秦羽却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柄匕首,径直朝柏之珩胸口扎去

原来刚才他拉骆葭瑜那一下是虚晃一招,他早就料到柏之珩会上前护着骆葭瑜,示意暗中取了藏在袖子里的匕首。根本就是冲柏之珩去的。

柏之珩躲那一下,匕首便对着他的心窝,毫厘不爽。

他已经打算好了,今天晚上他在这里杀了柏之珩,再占了骆葭瑜,然后杀了这院子里所有的人,最后将罪名都推到柏之珩身上去。骆葭瑜若是敢胡说八道,他有的是说辞应对。说她被柏之珩逼疯了也可以。

到时候,什么都由不得她了。

“柏大人。”骆葭瑜惊呼了一声。

柏之珩反应极快,在匕首尖儿刚碰触到他的衣服时他就反应过来了,隔手挡开。

那匕首就坠了地。

秦羽不甘,继而反扑,柏之珩抬腿一扫,正中秦羽的小腿。他猛地吃痛,人往地上倒去。

却不偏不倚,正好倒在那把匕首上。

刺了个透穿。

“阿瑜。”画溪半夜醒来,发觉身旁的人不在了,出来寻她,看到这处的灯火。冲了过来,正好看到这一幕。

骆葭瑜和画溪都吓了一跳,柏之珩动作实在太快,她们没反应过来,更是没来得及阻止。

画溪吓得哆嗦了一下,颤声说“这秦家会不会找麻烦”

怎么可能不找麻烦,秦家就这一根独苗苗,若非娇宠得过,又怎么把她惯成这个样子。

骆葭瑜皱眉看着地上死不瞑目的尸体,忽然有种恍惚的感觉。这个从小跟她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人死了,她好像并没有很伤心,反而有一种松了口气的解脱。

“我不怕秦家找麻烦。”骆葭瑜很快舒展开了眉头,对柏之珩道“柏大人,还请你速速离开定西王府。”

柏之珩明白了她的意思。

“一人做事一人当。”柏之珩道“明天一早我就去官府自首。”

骆葭瑜道“秦羽夜里偷翻我的墙,我以为是贼人,误杀了他,合情合理,没人敢说什么。反倒是你,你要去怎么说”

“姑娘的话漏洞百出,若是官府的人问你,以你的力道怎么让他摔倒的在书房里,灯火通明,为何会看不清他的脸姑娘要怎么回答”

“我”骆葭瑜犹豫了下,道“到时我自有我的说法,你快走。”

“我不走。”柏之珩打定主意,他甚至在凳子上坐了下来“人是我杀的,岂有让姑娘顶罪的道理”

“啧”骆葭瑜道“说是你杀的,你又要怎么应付”

“骆家有宝,我心生贪念,故来寻宝。没想到碰到秦羽,他发现了我,一路追过来,我就把他杀了。”

“一派胡言,什么珍宝,会在银月楼”

话刚出口,骆葭瑜就意识到什么不对,脸微微涨红了下。

柏之珩亦自觉失言,脸上有些不自在,他道“我意已决,骆姑娘回去睡吧,就当不知道今夜之事。我混迹官场几年,比姑娘更知道该如何应付那些人。”

“我不走。”骆葭瑜气得不轻,从来只有她强硬地对别人,还没人这么强硬地对她,她也在柏之珩对面的凳子上坐下了。

屋子里三个人面面相觑,看着地上那具尸体一筹莫展。画溪也不知道该劝谁才好,各自都有各自的道理。

可她一想,这事都是因为自己请骆葭瑜帮忙,才招惹出来的,就又十分愧疚。

“哟,你们在这儿开会呢”忽的,身后又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骆葭瑜惊得转头一望,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来的正是中午在前厅见过的那个柔丹将军,温青。

他大半夜怎么也摸到这里来了。

“温将军,你深夜到此有何贵干”骆葭瑜声音都颤抖着,银牙咬碎,带着怒意。

温青看向画溪,一时有点感慨万千。

这个女子吧,才到柔丹的时候,他觉得她胆子小,不经吓,王上说什么她都唯唯诺诺的。他以为她这辈子都会这么唯唯诺诺下去,却没想到,她悄悄生了反骨,竟然背着王上悄悄跑了。

王上最恨被人背叛,以前大娘娘暗中派个五个奸细,伺候小世子。那五个宫女在小世子身边伺候了很多年,久得王上都快不怀疑她们的忠心了。结果她们露出了马脚。所有人都以为他会从轻发落,却没想到,他下令将那几个女子的皮薄了下来,做成灯笼,悬挂在宫檐下。

人人闻风丧胆,自此不敢再有二心。

景仲对于背叛者的憎恨可想而知。

温青贴身保护景仲,自然知道王后失踪后的那段时间,王上有多难受。

正是如此,他以为景仲撇下河兴战场上的事去江丘,是为了亲手剥他的皮。

可是这次,他猜错了。

景仲非但没有剥她的皮,反倒将自己的心都差点剖出去了。

这一点,温青至今也没想明白。

他不懂情,哎。

所以此时再见画溪,他的心情有些复杂。

她和景仲之间的关系瞬息万变,虽说景仲说他们此时已经全然断干净了,但谁知道会不会有一天,景仲又再度犯病。

他可不敢贸然得罪画溪,于是双手叠在胸前,朝他做了一揖,唤道“李姑娘。”

骆葭瑜不禁瞠目结舌,白日她看到父亲母亲和阳川城的一众权贵,对这个温将军可谓是恭恭敬敬,谨小慎微。

也是,毕竟以柔丹如今的势力,保不齐哪天景仲一声令下,大军开来大邯,府上所有的人都得跪在这个温将军面前俯首帖耳,乞求生机。

可这会儿看到他对蛮蛮如此尊敬,骆葭瑜有些愣怔。

画溪垂眸,问“温将军怎么在这里”

“白日知道姑娘如今暂住定西王府,本想过来一见,但知道姑娘喜欢安静,不喜别人打扰。所以没有冒昧来见。”温青不疾不徐道“方才散了宴席,回去之后。有人告诉我说今夜王府会不太平,于是我赶紧过来看了看,结果发现有人在王府后院鬼鬼祟祟的,跟上来一看。没想到是秦家公子的小厮,想着姑娘在里面,便斗胆冒犯未经通传就进来了。”

顿了顿,他的目光扫到躺在地上的尸体上,问画溪“姑娘没事吧”

画溪摇摇头,小声道“多谢将军,我没事。”

她抬起头,看向温青,声音有点飘忽“是谁告诉将军今夜王府不太平的”

温青反问“姑娘以为呢”

阳川城里,关心她的,又能使唤得动温青的,除了景仲还有谁自己这一问,可谓愚蠢之极。

画溪垂首,没再说话了。

温青点点头“姑娘没事,我就放心了。既无事,我便先走了。”

“温将军。”画溪看向他,眼圈儿猛地红了下“帮我谢谢他。”

温青脚步一顿,转身看向她。

中原女子红着眼圈委委屈屈的模样看上去可怜极了,可怜得他这个糙汉都于心不忍。

他问“姑娘为什么不亲自去向他道谢”

“我”画溪重新抬起头望向温青,有些懵懵的。

要怎么说呢上次自己和景仲说的话,让他那么难堪,他这辈子恐怕也不想见自己了吧。

“姑娘,此事原本我不该说的。他年幼时中了奇毒,此毒毒辣无比,不能驱除。只能每年三月到信城,以当地特有的温泉配合扎针抑制药性。姑娘上回出事,他正在信城祛毒,听闻姑娘出事,连夜便去寻姑娘。”温青将画溪喊道一旁,压低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说“如今他日日保守毒素折磨,姑娘连当面谢他都不敢吗”

画溪抬首,眼里满是讶然。

景仲最近都睡得不怎么好,体内的毒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发作一起。

发作的时候,身上的每一个关节都奇痛无比。

刚才,又发作了一回。

此时他全然醒着。

门外脚步声响起的时候,他心抖了下。

撩起眼皮子,果真见房门开了,对上了画溪那双水涔涔的眸。

她穿了月白色的斗篷,帽檐的一圈白狐毛沾了雪花,看上去越加毛绒绒的,衬得她脸更小。

“王上”画溪走了过去,福了福身“王上怎么知道今夜银月楼要出事”

景仲别开眼,不紧不慢地说“孤犯贱,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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