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儿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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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银瓶做梦都没想到,出去采药竟会遇到蓟军,就这么打起来。

这队蓟军像是专程冲她而来,她不知道萧妙磬和萧麒的两支队伍,有没有也被蓟军盯上。

这支蓟军足有四百人,而萧银瓶他们只有两百人。士卒们一边撤退,还要一边掩护萧银瓶、萧麟和军医们。

伤亡惨重。

萧银瓶眼睁睁看着一个个人为了保护她而战死,他们的血将草地染红。她脸色煞白,萧麟牵着她的手,将她牢牢护着。

后来萧麟也受伤了,两人的手分开。萧麟目眦尽裂,看见萧银瓶被捉住。

蓟军们本想连萧麟一起捉了,奈何余下的士卒们不要命般的抵抗,硬是护着萧麟逃出生天。

萧银瓶则被他们捆绑住,一路带到临潼关。

这是萧银瓶最为绝望害怕的一日了,她不知道等待她的会是什么。她是越王的妹妹,蓟军会怎么对她?把她杀了?拿她要挟大哥?还是会如何?

她怕的哭都哭不出来。

直到她被解除绳子,安置在某间雅室里,她蓦地掉下眼泪,等待接下来的命运。

房门被推开,一人走进,在门口处不紧不慢的换了软绸鞋子,方才踩上木地板,来到萧银瓶面前。

萧银瓶看着他,双眼不由睁大,“晏行云……”

她是见过晏行云的,就在章诏来建业向萧妙磬下聘那次。萧银瓶知道晏行云是章诏的心腹,在宁生殿大宴上难免多看几眼。

“二小姐受惊了。”儒雅的谋臣,神清气爽坐于萧银瓶对面,脸上是无害的笑容,语气充满安抚,“士卒鲁莽,竟将二小姐绑来,在下已惩罚过他们。二小姐不要怕,你是贵客,临潼关上下不会对你做什么。”

这时有婢女过来上茶,晏行云为萧银瓶斟茶,“这是在下要人上来的蒙顶石花,不知二小姐喜不喜这口味,如若不喜尽管告诉在下,在下教她们去换。稍后还会有些吃食送来,二小姐什么都不必担心。”

如此安抚的言词,令人如沐春风的态度,若放在平时,定能让人顿生好感和安心。

但萧银瓶却心里更发毛。

她这两年也在成长,又被萧妙磬影响着放宽眼界,早不是傻乎乎的闺阁少女。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道理她懂!何况晏行云是章诏的心腹,他抓她来定是要对大哥不利!

他是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萧银瓶警惕的看着晏行云,“你有话直说,别搞这一套!”至于晏行云给她倒的茶,她更不敢喝,谁知道里面有没有添什么?

晏行云却是不在意的笑笑,自己端起茶饮下两口。他放下茶杯道:“二小姐就这么着急吗?”

萧银瓶满眼防备盯着他。

晏行云笑道:“好吧,其实在下请二小姐前来,确有些事需要二小姐帮忙。听闻二小姐的书法乃建业一绝,在下在洛阳都时有听闻,还有幸在洛阳见到二小姐一张书法拓本。”

书法独树一帜,这是萧银瓶这些年自诩唯一胜过萧妙磬的地方,萧绎更是对她的书法赞不绝口,时常拿来赏赐功臣。

“陛下如今已登基为帝,处中国以治万邦,当天下归一。可越王却不愿放下武器,依旧令战火绵延,百姓涂炭。在下相信二小姐是明大义之人,该明白越王与朝廷作对是倒行逆施之举,若仍不悔改,将留千古骂名。所以,在下请二小姐亲手书写一纸文书,宣扬大义,劝越王早日归降朝廷。”

萧银瓶脸色一变再变,最后定格为气恼,“明明章诏才是倒行逆施!名不正言不顺的篡位,还想灭我江东和荆州!”猛地又想到什么,“让我写文书,之后你拿去拓印无数张发往各地,让百姓全都被你洗脑,硬要把我大哥打成逆贼是不?!”

萧银瓶横眉怒目道:“你休想!我才不会写!”

晏行云笑了笑,笑意不达眼底,“二小姐最好还是听话些,不然,怕是要遭罪受。”

萧银瓶心里怕极了,却知自己无论如何不能服软,她强撑着摆出厉色,“反正我就是不写!大哥知道我落在你们手里,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只怕是越王投鼠忌器,为你的安全着想,反不敢轻举妄动。”

“你……”萧银瓶手心里已捏了一层冰冷细汗。

很快晏行云就命人铺纸研墨,还命人送上一张萧银瓶从前写过的书法拓本。

萧银瓶不意外自己的书法拓本会落在晏行云手里,晏行云看她一眼,说:“二小姐暂不想写,那就先令人模仿你的笔迹,若能写出与你相似的字迹,倒也不必二小姐亲自着手。”

他说完就传来数十名擅长模仿笔迹之人。

这些人是晏行云在来到临潼关后,以最快速度收集到的。能让萧银瓶亲自写自是最好,若不行,便要临摹的几乎一模一样才好。

萧银瓶的字迹极有辨识度,天下不少人见过。

若百姓看到萧钰的亲妹妹亲自出来驳斥劝降他,萧氏可还能凝聚到那么多民心吗?

这数十名模仿者立刻开始模仿。

晏行云就在一旁看着他们。

安静的房间里,只闻毛笔曲折横行的沙沙声,像是化作看不见的手扼住萧银瓶的脖子,她紧张的连呼吸都不畅。

她最引以为傲的书法,到头来却要带给萧氏重大打击吗?

她又急又怕,几乎要扑上去撕了他们的纸!

可这时,她听见其中一名模仿者道:“晏先生,她……她这字,草民模仿不出来。”

萧银瓶一愣。

晏行云眯了眯眼,“再试试看?”

却又有一人道:“草民也模仿不出,实在是……草民也算仿写的好手,然而萧二小姐这手迹……”

“风格太过独特,横竖撇捺均不走寻常之路,构成一体却又秀美万分,且……”第三名模仿者的话还没说完,第四名模仿者、第五名、第六名又纷纷开始说话。

所有人表达的意思都是一样的,那就是,他们居然都模仿不了萧银瓶的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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