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三章:白衍?烟儿?(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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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看来,想必那时候白衍便已经书信送到齐国,让人在临淄城内四处传播耳目,以混淆视听。

“看来白衍也没料到,此前破绽便是救下……”

田琮开口说道,不过随后有些担忧的看向父亲:“若小妹……”

后面的话田琮没说,但田濉、田贤都忍不住看向父亲,这件事情还是交给父亲处理,小妹的心性他们哥三都清楚,很可能不一定会说,反正等会若是要凶小妹,那也要父亲来。

他们哥三比任何人都清楚,父亲到底有多宠溺烟儿,就是再生气,事后也是父亲哄烟儿。

更何况这一次,白衍那里……

“对了,世伯,此前吾途径曲睾城之时,棱老曾提醒尸堰,齐国从无听闻有白姓之后,以白衍的本领,来历绝不一般,又藏其身,而以白之姓,是为掩人耳目,可以此关联,寻那白衍家世!”

尸堰想到棱老的话,看向田鼎提醒道。

田鼎闻言,有些皱眉,田濉、田贤也面露思索,齐国士族与平阳白氏有关系,这虽然是很重要的线索,但范围也太大了些。

而在众人之中,田琮突然想到什么,一脸错愕、恍惚的微微摇头。

田鼎见到长子的模样满是疑惑。

“父亲可还记得,四年前父亲……曾安排过一人去秦国!”

田琮轻声提醒道。

在田琮脑海里,就的的确确记得,曾经有一个氏族,与平阳白氏有联系,而且关系还十分不浅,那个氏族便是邹氏。

“去秦国?”

田鼎平常的事情很多很多,特别是秦国接连灭掉一个个诸侯国后,然而此时听到长子的话,即便脑海里的事情再多,平日再忙,也已经想起四年前,他曾经安排过一个氏族子弟,前去秦国,而巧合的是,那个氏族子弟,要去的恰恰也是平阳白氏。

“你是说?”

田鼎想到这里,已经意识到长子在猜测什么,虽然知道那个氏族子弟已经死去,但眼下毫无头绪的情况下,田鼎也不介意派人去调查一番。

“琮儿,此事交给你,命人去找到曾经参与、见过这件事的所有人,全都盘查一遍!”

田鼎开口道。

四年前得知那氏族子弟被杀害,田鼎已经猜到是田献那些人坐的手脚,但为了稳住朝堂,加之彼时秦国尚未攻打韩国,更没有灭掉任何一个诸侯国,田鼎便没有放在心上。

如今回想起来,倒是也多有疏忽,但彼时府中亲信的确亲眼见过,那氏族子弟的确被人杀了。

莫非,是有人冒充那氏族子弟,去的平阳?

“是,父亲!”

田琮听到父亲田鼎的话,点点头。

片刻后,田非烟尚未回到府邸,而下人却已经告知马车已经备好,田鼎见状便让田濉跟着尸堰,一同去王宫面见齐王,刚好禀报为何回临淄的原因。

谈话间尸堰正准备告退,然而看着田濉犹豫的模样,尸堰也停下脚步。

田濉与尸堰反常的举动瞬间让田鼎等人注意到。

“濉儿,可是还有事情瞒着为父?”

田鼎皱眉问道,叹息间,不明白仲子到这时候,还有什么话不能说出来。

田贤直到此时都还未从恍惚中彻底冷静下来,毕竟一想到当初救自己的白衍,居然是齐人,田贤恨不得再次见一见那白衍。

“父亲,那白衍乃是,田瑾的弟子!”

田濉犹豫间,低头说道。

说道这里的时候,田濉也满是纠结,在得知白衍是徐子霄后,田濉说不动怒是假,毕竟他带去的齐技击全都死在中牟城,然而在动怒的背后,田濉比任何人都清楚,他能离开邯郸,也是白衍放他离开,甚至这件事情一直都没有传出去。

“不可能,田瑾……”

田鼎眉头紧锁,正准备驳斥之时,突然想到曾经仲子说过的话,又想起在洛阳时,白衍那笃定的语气。

“白衍便是徐子霄?”

田鼎怔怔的看着田濉。

一旁的田琮、田贤听到这里,也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那白衍到底有多少个身份啊!怎么眼下又冒出一个徐子霄来。

不过身为田鼎的儿子,不管是田琮还是田贤,都清楚徐子霄是何人,如今看着沉默的田濉,以及尸堰。

二人纷纷看向父亲。

这时候二人也意识到,当初白衍,不仅仅救了田贤,也变相的救了田濉,更是亲眼看着父亲去咸阳,而在嬴政面前,对田濉当初的事情,只字不提。

“马上命人除掉主逊!”

田鼎此刻也呼吸急促,然而平生见过大风大浪的田鼎,还是最先冷静下来,而冷静下来的第一句话,便让尸堰一怔。

尸堰还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沉默下来。

与他主逊不同,主家除了被利用的主逊,所有主氏全都被铁骑杀得一个不剩,主逊与铁骑主将白衍,有着血海深仇,若是得知白衍便是徐子霄,哪怕白衍是齐人,恐怕主逊都定会与白衍玉石俱焚。

而如今,不管白衍是齐人的身份,是他们要招揽的人,还是白衍一直为他们隐瞒当初的事情,他们尸家与田府,都不可能让白衍是徐子霄的事情暴露,更不可能让白衍因为这件事情而出现危险。

故而……

主逊就必须,死!

“我安排人去做吧!”

田贤回过神后,没有往日的玩世不恭,一脸严肃的说道。

田贤知晓仲兄、兄长与主逊有交情,而在三兄弟里,他去做这件事情最好,也最没有顾及,更何况,当初白衍救过他一命,如今除掉主逊,不仅是为了田府、尸家的安危,也是想帮白衍除掉一个隐祸,好让心里舒服一些。

………………

临淄城内的小巷子中。

十来名手持佩剑的扈从,安静的警惕四周,任何风吹草动,都不放过。

而在这些扈从身后的一个窄小的小院内,在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面前,一个穿着齐服的长发美人,用白皙的纤手,轻轻搭在老妇人那满是老茧的手上,丝毫不介意老妇人褶皱的皮肤上不仅蜡黄,还有年迈而引起的灰色斑。

“总是让烟儿一直来看望我这老妇!”

外祖母双眼一直都没有离开过眼前的可人儿,那年迈的老眼中,看向田非烟时,是那般溺爱,这与白衍小时候,何其相似。

一把老骨头,在这世道中,除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外,由衷最惦记着她这老妇的,便仅有两人。

一个是那个当初哭鼻子,又在临淄城门下跪的小外孙,另一个,便是眼前这个田非烟。

外面一条小巷子,天气再好也显昏暗,有钱的商贾牵狗时都不会来的地方,更别说潮湿之时,那一股股难闻的气味,还有杂乱的东西到处都是。

比那些有钱的商贾、权贵官员,更不该来到这里的田非烟,从来不嫌弃这个地方,也从不嫌弃她这个时不时生病,随时都要入土的老妇人,当初怯生生在小巷外站在马车旁的小女孩。

这一来,便是四年!

从紧张得小眼睛发红,满是无措的可怜模样,到后面都已经学会给她看病,从到半腰高的小女孩,如今已经变成长发飘飘,带着玉饰的倾城可人。

连外祖母都在感叹小外孙的命好,碰上这么一个女子。

若有一日她这老妇不在人世,有烟儿在,她这老妇也就放心了!

“祖母,烟儿喜欢祖母!”

田非烟听到外祖母的话,抿嘴鼓着腮帮,上前趴在老妇人膝盖上,满是黏腻的像老妇人撒娇,双眼眨呀眨的看着外祖母。

这把外祖母逗得忍不住笑起来,不断揉着少女的脑袋,如同宠溺自己的孙女一般。

“那小子回来,以后啊!他敢对烟儿说半个不字,烟儿来找祖母。”

外祖母慈爱的看着怀中的田非烟。

这四年因为有陪伴,日子才没那么乏闷,不用白日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巷子院子中。

“祖母,他不会欺负烟儿的!”

田非烟闭着眼睛,俏脸有些红晕,嘴角轻轻上扬,好在四年的时间,已经习惯外祖母的话。

当小院外,隐约有脚步声传来时,田非烟方才睁开双眸。

“外祖母,烟儿要回家了!等明日烟儿再过来!”

田非烟起身,望着外祖母,轻声道。

想起前段时间沸沸扬扬的‘子淮’,田非烟早已经知晓迟早会有一日,不是在府中,就是外面,会有仆人急匆匆的找她。

“要走了?”

外祖母听到田非烟要走,双眼满是不舍,缓缓起身,有些艰难。

田非烟依旧没有让外祖母送,只是叮嘱外祖母好好休息,明日她再来。

离开小院。

来到小巷子内,田非烟笑容褪去,看着远处被扈从拦着的家仆,田非烟带着守候在门外的侍女缓缓走去。

“小主,田濉君子已经回到府上,还带着宾客,特让小的嘱咐小主尽快回府!”

家仆气喘吁吁的禀报道。

田非烟闻言,转头不舍的看了后面小院一眼后,想到等会回府,恐怕父亲与其他两位兄长也已经回到府上。

田非烟想到这里叹息一声,满是无奈。

若父亲知道他当初亲自命人赶走的人,就是白衍,也不知道父亲会如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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