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第 83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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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宁湖觉得自已手段还是太粗浅了,除了怀柳抓了个现行,她居然没能审出其他共犯来。

不过她并不肯就此放弃,宁愿酿酒和农耕都暂且搁到一边,除了家乡远在西南的流民,每人家中都去走访一遍。问甲长,问村长,问邻居。这其实很难,如今的人们大多聚族而居,彼此亲亲相隐;就算是杂姓而居,也害怕被戳脊梁骨,轻易不敢出卖邻里。李宁湖一律金钱开道,简言之就是回答问题有报酬。

对于她的酒坊,她比玻璃看重许多。

首先,她虽然有银子了,但再多的银子也不能坐吃山空,必须得有一门稳定的进项营生。

其次,她从八岁起,就会用指头沾点酒水品尝味道,十五岁起就开始赤着脚踩酒曲。所以这不比玻璃像是捡来的一注财,这不单是一门营生,还是贯穿她前世今生的寄托。

她得拿出决心来,让人瞅瞅染指的人必将无处可藏,必须死必须死

这一番多方印证,果然又问出来七户家里多了莫名的财物,或是家中来过衣着华丽的生人的。

李宁湖一副宁杀错,不放过的架势。这回提前叫人挖了一排地窖,一个个全给埋了进去。每天就能听到从竹筒里传出来此起彼伏的求饶声。

李宁湖足将人关了七日,这才开始通过竹筒问话。关疯了的众人此时不再铁齿,李宁湖于是得知里头居然有好几家的手笔,但大多是偷师学艺的。用心歹毒,偷了东西还要坏她酒水的却是倪氏商行。

这倪氏商行并非是寻常商家。他家根基原是在江南一带,家中世代巨富。只可恨不如海氏资助袁氏夺了天下,也不如鲁氏独握有与凉国的商路,又不如苏氏琢磨出无数种新锦。排不上第一梯队,只在第二梯队,且还有排名逐渐下滑的趋势。

这种情形下,倪氏做了一笔很划算的投资,在皇帝下江南时,让家里金堆玉砌养大的一位姑娘出来献舞。

倪家有钱数代了,正妻不论,代代都广纳美妾,是以这基因改良得不是一般的好。这姑娘虽是旁支女儿,却已经不是基因改良了,而是基因突变美得不像人。从小就被接到主支教养,请了无数嬷嬷,

琴棋书画歌舞样样精通。原本还是想攀个大官儿,后来这姑娘长开了,越来越不像人了,又赶上皇帝下江南,索性攀皇上算了。

因此这一舞动天下,皇帝不可避免的给迷了眼了。带入宫中已五年,如今正是一朵鲜花怒放的年纪。她宠冠后宫,封了个丽妃。唯一的遗憾便是皇帝许是年纪大了,并不能使丽妃有孕。

甭说啥商家女怎么能入宫为妃,重点是得皇帝喜欢。皇帝喜欢,卫子夫一歌女都能当皇后是吧。总之倪家从此便坐了火箭般冲入了第一梯队,当真是笔极得意的投资。

这样的人家,也不知发了什么疯,竟想谋夺李宁湖的酿酒方子。此时也没有什么专利一说,偷师是大忌在偷师的过程中被逮到才是大忌然而削尖了脑袋偷到了又是本事。倪家的做法就太阴损了些。

李宁湖叹了口气,她就是有所担心,当初才抱袁禺意大腿的嘛,谁知道这大腿如此危险。

现在也只能是小心防范了,还好是皇城,这些手段并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明目张胆的威逼应该是不会的。尤其老皇帝这把年纪了,丽妃又无所出,倪家但凡有脑子,就不该做落下把柄的事,免得日后被人逮着机会清算。

正在她以为已经查出所有鬼魅,想着如何收缩酒水买卖,如何在过程中严加检验,以妨被人钻了空子时,特曲神情忐忑的道“东家。”

李宁湖一下回过神“何事”

特曲小心的道“东家,窦先生让我给您递话。”

李宁湖“打住,往后他说什么都不用听,他不是咱们家人了,明白么”

特曲沉默了一阵“东家,小的觉着,这话怪要紧的。”

李宁湖“”。

她望着天“哦,说罢。”

“窦先生说,咱们这庄子上别有用心之人,姑娘已逮得差不多了,但还有一个,便是廖威。”

李宁湖诧异。在平素被头曲特曲使唤得多的人中,已是出了个怀柳为倪家办事。后头一查,也正常,这怀柳原本就是乡间游手好闲的无赖,打小偷鸡摸狗。说是家中房屋塌了,那是他从来不花心思修缮房屋;说是两亩薄田不够养活自身,那是这地直接给怀柳放成了荒地。他

是在乡间惹了人犯了事,这才借着自卖自身躲过。进了山庄之后,他一张嘴倒是会说道,装了一阵子,混成了个小管事,日子也算过得舒坦。但这样的人,若是有发一大笔财的机会摆在眼前,他是决计没什么底线的。

可廖威父母俱全,上头两个哥哥,下头两个弟弟,平时话也不多,这次寻访乡里,他家也并没听说多出什么不明财物来,怎么他就

特曲弯着腰“都是小的平素有眼无珠,没能识得奸人。窦先生说,这廖威在家中行三,不如上头两个哥哥被看重,亦不如下头两个弟弟被疼爱,从小话不多,在兄弟中便是个被欺压的。后头他大哥欠了赌债要被砍手,爹娘一哭,他便卖身来偿债了。他在庄子上,也委实踏实肯干。只是前一段他大哥又欠了赌债,下头弟弟又要娶媳妇,爹娘都指着他,他便。这钱财他只得了一半,先拿给他大哥还债了,另一半钱财得等他做成了这事,他才能得了给弟弟娶媳妇呢。因着这赌钱是在皇城里赌的,他家嫌说着不好听,并没同乡邻透露,咱们打听的人便也没打听着。”

李宁湖头疼“得,去把这廖威也给逮了,挖坑埋了吧。”

等特曲走了,李宁湖才道“尼玛,你都爹不疼娘不爱受兄弟欺压了,要不要这么圣父啊,卖身给还了赌债还不够,还要卖主给还赌债脑子有坑啊”

如今山庄中人已是给放了,各自恢复生产,但众人偶尔路过,就能听到地下传来的哀求声,这便让山庄中的气氛有些紧张了,做起事来也比从前仔细小心。

廖威与人抬蒸笼上灶,旁人道“这怀柳平素一张口花花的,把你许多功劳都抢了去,如今他倒了,廖哥往后肯定能更得重用,指不定大管事立即就给涨月钱呢。”

廖威闻言,有些腼腆的笑了笑。

突然有人道“咦,大管事来了”他们所谓的大管事便是特曲了。

这声一出,下头说话的都不敢出声了,只更用心的做手上的活。

特曲走到廖威身后,见他一副无所觉忙碌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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