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弗朗明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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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伙伴之中的罗杰笑了笑,方才那股让他无所适从的愤怒与寒意犹如朗日下的霜花般消融得无影无踪。

伙伴总能给他力量与温暖。

罗杰大步走到了无人的露台上,雷利放下手中的酒瓶,与叶孤城一同跟着罗杰来到了这个开阔的一角,将深红色天鹅绒的垂帘拉上,隔绝了宴会那欢笑热闹的气氛。

“反抗军的背后站着莫里亚蒂,他们的武器都是莫里亚蒂的。”

罗杰言简意赅地说道。

雷利眯起了眼睛,一针见血地问道“莫里亚蒂绝不可能单纯地帮助反抗军,他想从这里得到什么”

“不知道。”罗杰摇了摇头,“我探过口风,但是他们对莫里亚蒂十分推崇,就算我说莫里亚蒂别有所图,他们恐怕也不会相信。”

“我虽然不愿意恶意地忌惮他人,但如果是那个男人的话恐怕做得出来劫走天上金,逼迫艾尔达的人民反抗王室的举动。”

罗杰不愧是未来的海贼王,数百年来第一个抵达了伟大航道尽头拉鲁拉夫的男人,他光是凭着只言片语,就猜测到了教授在这一场革命反抗中当着什么角色。

如果罗杰的推测是真的,那么莫里亚蒂教授根本不是艾尔达的救星,正是他把艾尔达的人民逼迫到不得不反抗的地步。

然而艾尔达的人民依然把他视为救国的英雄,浑然不知为他们带来自由的人,其实根本就是让他们遭受这一切苦难的幕后黑手。

“艾尔达的人不会相信的。”

叶孤城说道。

“我没有打算告诉他们。虽然不知道莫里亚蒂到底为什么要逼迫艾尔达的人民反抗王室,但去争取自由并非是错误的,为了未来和希望去推翻压迫者也并非是错误的。”

罗杰苦笑了一下。

“我所不明白的是,莫里亚蒂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罗杰摇头低声道。

“为了金钱既然如此他就该交好艾尔达的王室才对,把食物与武器借给贫穷的民众,又能得到什么为了权利这样一个小国的国王,恐怕还不如他掌握的权利大。为了名声但这里的好名声对他又有什么利益”

“他甚至在帮助艾尔达的人民建立着新政权,教导他们如何建设一个国家我看过那些方案,艾尔达会重生,过上更好的日子,哪怕不交巨额的天上金,也不会朝不保夕。”

“所以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如果是为了控制这个岛屿,莫里亚蒂根本就不应该给他们那些建设方案,让艾尔达一直处于混乱与愚昧之中,对他才有最大的利益。”

罗杰的表情浮现出了迷茫的疑惑,这是非常难得的。

罗杰向来是个果断又有魄力的男人,让他会露出这样表情的人,恐怕有且只有那位神秘的莫里亚蒂教授了吧。

莫里亚蒂一次又一次地刷新了罗杰对他的印象,而艾尔达的事件让罗杰本以为莫里亚蒂是不折不扣的恶,但是艾尔达却因此重生,艾尔达的人民因此获得了自由,这是善才能做出来的事情。

叶孤城微微挑眉道“罗杰,你是在疑惑,为什么被我们视为恶的莫里亚蒂,居然会来帮助艾尔达吧。”

“是的。”罗杰干脆地承认了自己的迷惘。

“妄图操控我们的旅途,不知道打着什么主意的莫里亚蒂,在我们看来是彻头彻尾的恶人,但是对于艾尔达的人民来说,他是帮助他们获得自由的英雄与救主。”

“一个恶人,会如此慷慨友善地帮助那些被权势者视为蝼蚁的民众吗”

恶人当然不会,但是乔书亚会。

曾经有一名伟大的文学家说过这样一番话假如一间铁屋子,是绝无窗户而万难破毁的。里面有许多熟睡的人们,不久都要闷死了,然而是从昏睡入死灭,并不会感到死的悲哀。现在有人醒过来了,并且大声嚷嚷起来,惊起了较为清醒的几个人,使这不幸的少数者来受无可挽救的临终苦楚。

然而他们不知道该如同从这个铁屋子里逃脱,很快不久,大抵也逃不出一个死字。

乔书亚不过是为他们了一个砸掉铁屋的机会而已。

他见到了这栋铁屋子,并且先砸出了一个洞窟,让自由的气息透了进去,使少数人惊觉原来世界还能如此运转。

倘若天上金没有被劫走,倘若艾尔达的王室没有因为天上金而习惯性地选择压迫民众,搜刮民脂民膏,这些倍受压迫、已经习惯性地承担苦难的民众,要在这个武力大于一切的世界里让民众产生反抗的意识,实在是太难了。

即便是反抗,也有可能毫无作用,是以他们干脆就放弃了所有的一切,在毫无希望的情况下,干脆提前结束自己的生命,不再承受世界给予他们的苦痛。

所以乔书亚给他们指出了一条通向自由的道路反抗与战斗,不再把自己的身家性命懵懂蒙昧地交给他人去决定。

教授为什么要这么做

同样的问题并不仅仅只有罗杰在疑惑,跟随着教授的彭格列守护者们也在疑惑一开始劫走天上金时,他们又是害怕又是兴奋地觉得不愧是教授,居然真的敢在老虎的头上捋虎须,但是成功后,教授却并没有把这天上金带走,反倒是让他们在合适的时机援助给艾尔达。

付出惹怒世界政府、遭到追杀的代价,劫走天上金,却是为了帮助一个国家的贱民

就连自诩最聪明的文森特也不明白为什么了。

但他和其他颇为不解、怨言教授怎么把这么多钱白给艾尔达的守护者不同,自从威利旺卡甜品一事后,文森特就决定了自己绝不会反对教授下达的命令。

在这个世界上能够理解教授思维与大局观的人寥寥可数,既然他们无法理解又跟不上教授的格局,那就闭上嘴乖乖地做事,免得像个小丑一样做出滑稽不堪的举动。

“你们是否有很多疑问”

在每一个月举行的彭格列例行会议上,教授双手交握,手肘放于膝上,平静而温和地询问着他的守护者们。

现在的彭格列已经是横跨整个伟大航道前半段的庞然大物,而教授也已经集齐了六名守护者,不过并非所有的守护者都那么忠心。

呈现出教授的模样的屏幕十分清晰,就连他嘴角微微勾起的笑容也纤毫毕现,仿佛这并不是地下世界第一大组织的黑暗会议,而是某个高等学院的知识讲座上,身穿礼服头戴高帽的教授耐心地等待着学生们提出疑惑。

教授的伪装实在是过于出色,除了早就对教授的本性有所了解的文森特外,有两名守护者都提出了自己的异议。

“教授,我实在是不明白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帮助艾尔达的王室才更有利吧,这些穷人能榨出什么油水”

说着说着,几名守护者话语里隐约带上了对教授的埋怨。

文森特越听越心惊肉跳,对这些塑料同僚们的胆大包天而浑身发颤,仿佛椅子上垫着钉子。

他死死盯着教授那一直未曾改变弧度的嘴角,并且在发现莫里亚蒂教授开始不耐地用手指轻轻地敲打着猫头鹰手杖时,马上果决地开口打断了塑料同僚们的话“闭嘴劫掠天上金时你们个个推脱得飞快、没有出半点力,现在却对教授指手画脚起来了天上金是教授的所有物,你们无权置喙教授的决定”

要是再继续沉默下去,文森特觉得自己可能就会被教授归为和这些塑料同僚一样的愚钝不堪之人了。

莫里亚蒂教授笑出了声音,文森特看到他停下敲击猫头鹰手杖的动作时,悄悄地松了口气。

这样表态或许会让其他人觉得自己是教授的舔狗,但不管怎么说,做教授的舔狗总比不知不觉中丢掉性命要好太多了这两个塑料同僚该不会是这段时间真信了教授表现出来的温和假面,而忘掉了他有多么恐怖了吧

反正要送死就自己去送死,可别拖上他

隐约可以听到教授呢喃了一声果然很聪明后,莫里亚蒂教授并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而是朝方才提出了异议的那两名守护者道“我决定解除你们守护者的身份从今日起,你们的守护者之位将由其他人代替。”

“等等这是为什么啊教授”

“难道就因为我们不理解您的决定吗”

听到教授说出这番话,那两名守护者急红了眼,马上就站了起来,身后的椅子因为自己的动作倒地发出了刺耳的响声也顾不上了。

他们当然该着急,虽然名义上他们成为了教授的部下,但是教授并没有瓜分他们的地盘与权力,相反他们还从教授这里得到了不少肉眼可见的好处。

在享受过教授带来的巨大好处之后,没有哪个蠢蛋会拒之门外。

“我的部下可以蠢笨、愚钝,但绝不能有二心。”

教授慢悠悠地说道。

“尤其是觉得我脾气很好,所以一而再、再而三,以为可以糊弄我的叛徒。”

通讯器依然开着,教授坐在他那张深红色的天鹅绒软椅上,摩挲着那根猫头鹰手杖。

现在没有人会在心里笑话教授的装腔作势了,因为原本那两名前任守护者出现的屏幕中,已经被不知何时溅上去的鲜血所染红了。

没有人看到他们是怎么倒下的,只知道当他们的身体忽然倒下发出了沉重的闷响时,喷溅出来的鲜血就已经将屏幕镜头彻底染成红黑一片了。

这两个人到底是生是死,无人知晓。

文森特的喉结不住地滚动着,他明明坐在舒适的房间里,却好像一下子瞬移到了沙漠之中,被烈日烤灼着,干渴得说不出话。

这当然是惩罚,也是杀鸡儆猴。

文森特敢肯定,今日之后,除非教授下达毁灭世界这样荒谬的命令,否则他们这些守护者绝不会冒出半个字的反对但如果有朝一日教授真的下达了毁灭世界这样的命令,那个时候守护者说不定也会按照教授的计划去执行。

比起亲手毁灭世界,与教授为敌才更加可怕。

剩下的四名守护者,就是文森特、莱列斯,以及一点红的斯蒂芬妮,和在那场立威会议上第一个发誓效忠他的黑道之人希尔文。

文森特与莱列斯、希尔文是深知教授的可怕,至于斯蒂芬妮,大概则是出于女性的敏锐细腻与直觉,遵循着教授的每一个指令,所以才没有成为杀鸡儆猴里的其中一员。

“那么刚好,也为诸位介绍一下新的雾之守护者与云之守护者吧。”

教授这么说着,轻轻地拍了拍手,很快有新的屏幕亮了起来,加入到了这场通讯之中。

一名黑发白衣的剑客眉头紧皱,面色不虞地盯着屏幕另一头的莫里亚蒂教授,沉声道“这是第二个承诺了。”

“嗯嗯,我知道的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西门吹雪,我们彭格列的新任云之守护者,大家欢迎。”

教授笑眯眯地拍着手,而作为被欢迎的西门吹雪则冷淡地别过脸,一脸不愿与他们同流合污的表情。

“然后接下来就是我们的新任雾之守护者了”

教授扬了扬下巴,朝着那两块被鲜血染红了、却依然亮着的屏幕道“迪亚波罗,向大家打个招呼吧。”

屏幕后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响,其中一块上的鲜血被粗暴地擦拭出干净地方,映照出了屏幕尽头后方,那占据了原本雾之守护者华美软椅的男人。

他有着一头粉紫色的长发,发上浮现着犹如霉点一样的绿色,穿着完美展现出身材的蕾丝镂空上衣,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的模样傲慢又邪恶。

迪亚波罗的脚边还躺着上一任的雾之守护者,此刻正被他当做垫脚凳踩在脚下,有人眼尖地瞅到了像是块抹布一样被丢在一边的名贵大衣那原本是上任雾守穿在身上的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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