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6章 炮灰白月光 十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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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之前,  周氏一直认为女儿在郊外遇袭之事只是巧合。

        或许是女儿在回来的一路上不够谨慎,让人给盯上了,也可能是因为护卫带得太少,  引得劫道的人动了心。她是做梦也没想到,这件事情和继女会有关系。

        周氏不愿意相信继女是这么狠毒的人,  可丁兰娘方才那一瞬的停顿,  明显就是心虚。想想也是,江姨娘会对一个懵懂孩童动手,  丁兰娘做出这事……好像也不稀奇。

        “我不知情。”丁兰娘再次抬起头时,满脸诧异:“母亲怎会这么问?难道你们怀疑我?”

        随即满脸愤怒:“你们就算怀疑任何人,  也不应该怀疑我啊!从小到大我连鸡都不敢杀,又怎么敢杀人?还有,我和姐姐是闹得不愉快,可我从来也没想要她的命!”

        楚云梨似笑非笑:“你敢对天发誓吗?”

        “不是我做的事,  我为何要发誓?”丁兰娘哭着道:“现在最要紧的是帮我姨娘请个大夫,如果你们真的想让我承认那些事才肯帮忙,那我承认就是。那些黑衣人就是我找的,  我恨你们入骨,  想让姐姐惨死。行了吧?”

        谁都听得出来,  这话中的不得已和委曲求全。

        丁兰娘还觉得不够,  继续哭着道:“只要你们愿意救我姨娘,  什么样的事我都答应。母亲,  我求你了。”

        周氏皱了皱眉:“你没必要哭哭啼啼,  我已经让人帮你娘请了大夫。”

        无论江姨娘做了多大的错事,  只要丁尚书还想留着她一条命,身为尚书夫人,就不好太过苛刻。周氏就算真要她死,  也不会做得这么明显。

        今日之前,周氏气归气,也确实恼恨江姨娘。但看在的面子上,也愿意留她一条命。

        可到了此刻,周氏早知道女儿会遇袭丁兰娘给算计,且险些丢了一条命时,心头的戾气一瞬间冲击得她头脑发晕。要不是还有几分理智,知道报酬不能搭上自己。她真就要娶了这母女俩的命了。

        丁兰娘摇了摇头:“母亲,我认识一位高明的大夫,我想请他来帮我姨娘治病。”

        在坐的人都不是傻子,丁兰娘要另外找大夫,明显就是不信任母女俩。

        当然了,以她们三人如今的关系,信任确实是很奢侈的东西。

        “随你。”周氏冷笑:“这么大的事,我已经派人去告知了大人,他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丁兰娘在听到她答应后,立刻吩咐身边的人去外头接大夫。此时的江姨娘面色白如金纸,整个人憔悴不堪,闭着眼昏昏欲睡。

        “姨娘,你可千万不能有事。”丁兰娘哭得泣不成声。

        如果母亲真的没了,她和邱泽华之间,大概也要完了。

        大夫来得很快,把过脉后,看了一眼周氏,试探着道:“姨娘吃了一些不妥当的东西,很是凶险,得赶紧喝药。”

        “那你赶紧配呀。”丁兰娘从袖子里掏出一把银票:“银子我有,你尽管用好药。”

        大夫颔首,很快配好了三副药,亲自交到了丁兰娘手中:“这药引子很要紧,夫人最好亲自熬。”

        明显话里有话,嘱咐丁兰娘别让药物经了他人之手。

        就差明摆着说不要让周氏的人碰到药材了。

        今日这件事情,如果真是周氏做的便罢,可真不是她动的手,被大夫这样猜忌,周氏的火气噌一下就上来了。当即沉着脸吩咐:“去看看大人到了哪?人命关天的大事,今日敢对江姨娘动手,他日也会对我和大人下毒,尚书府绝对不允许有人如此胆大妄为。还是去请京兆尹大人过来查个清楚为好!”

        大夫听到这话,心弦一颤,明白自己兴许是猜错了,也不好解释,急忙起身告辞。

        江姨娘生了病,丁尚书并没有多担忧。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

        再说,经历了那些事后,他和江姨娘之间的感情已经消磨殆尽,如果人真的没了,把人好生葬了,也算全了二人之间的缘分。但是,府内传来消息说江姨娘是被人给下了药,这就不能轻易放过了。

        就像是周氏说的,今日中毒的人是江姨娘,他日就可能是他自己,尚书府中绝对不允许有人下毒害人。

        所以,丁尚书立刻放下了手头的差事,赶回了府中,看到奄奄一息的江姨娘,他怒不可遏:“来人,给我彻查。只要查出凶手,无论是谁,本官绝不姑息。”

        从头到尾,他没有看周氏一眼。

        尚书府的后宅一直都是周氏在打理,江姨娘回来之后看着她的人也是周氏吩咐的。

        若是没有昨日丁兰娘来探望的事,江姨娘中了毒,唯一一个嫌犯就是周氏!

        哪怕是现在,周氏身上也有嫌疑。看丁尚书这模样,明显是起了疑心。

        多年夫妻,哪怕二人各自嫁娶过,算是搭伙过日子。周氏也还是有些伤心。不过,也只是一丢丢。毕竟,她从未对这个男人生出过期待。

        楚云梨却容不得周氏受委屈,哪怕只是一瞬,稍后就会真相大白,她也不乐意。当即上前一步:“大人,江姨娘中毒,是吃了兰娘送回来的饭菜。”

        丁尚书方才初得知府中有人中毒,心神飘了老远,听到这话,恍然想起昨天丁兰娘确实回来过。他为此还生了怒气。

        不过,女儿怎会对亲娘动手?

        丁尚书眼神落在女儿脸上,见她眉眼之间焦灼担忧的神情不似作伪,微定了定神:“兰娘,你怎么说?”

        丁兰娘自然是不承认的,哭着道:“爹,我怎么可能对姨娘动手?昨天我来,就是听说下人克扣姨娘饭菜,故意磋磨她,所以才强闯入府收拾了那些下人想为姨娘立威。饭菜是我从邱府带来的,那是夫君亲自吩咐人做的。怎么可能会有问题?”

        她低头呜呜的哭:“幕后的人心思太深,女儿自愧不如。您要真觉得是我……我也没法解释。你要打我罚我,我也认了。只要我姨娘好好的就行……”

        一片孺慕之心表露无遗。

        丁尚书喜欢孝顺的孩子,面色微微缓和。不过,这件事情还是得查清楚,如果不是邱府那边送来的饭菜出了事,那就是府中有人起了坏心。

        得把这府中的老鼠抓出来,才能安枕无忧。否则,丁尚书哪怕在自家,吃住都不安心。

        厨房的人和伺候江姨娘的人被请到跟前,三人急忙磕头求饶,连连喊冤。

        周氏问心无愧,只是被人怀疑了之后,谁都不会好受,她也一样,此时面色不太好,站在一旁并不多言。

        这种时候,她若说的太多,反而显得自己心虚,愈发惹人怀疑。

        丁尚书让人打了三人板子,问不出个所以然。心下也有些烦躁,看向了丁兰娘身边的丫鬟。

        “你知道江姨娘中毒的真相吗?”

        丫鬟吓得腿一软,跪倒在地:“奴婢不知。”

        其实,她身为丁兰娘身边的贴身丫头,知道的比旁人要多一点。昨天不知道那些饭菜姑爷动了手脚的,到了此刻,也猜到了。

        不过,哪怕得知真相,她也是不敢说的。

        丁尚书捏了捏眉心:“兰娘,你姨娘中毒这事一定要查清楚。她身边伺候的人已经审问过了,现在就只剩下帮你拎食盒的,我得审问一下他们。”

        “不行。”丁兰娘下意识拒绝。

        方才看到父亲审问伺候江姨娘的下人时,她就开始慌了。尤其看到几人被打得半死还在喊冤……很明显,这事儿应该不是他们三人做的。

        不是他们,那就一定是她带来的饭菜出了问题。

        到了此刻,丁兰娘心里的侥幸进去。对姨娘动手的人,就是她孩子的爹。

        哪怕知道了真相,丁兰娘也还是不愿意相信。再有,她也不能让父亲发现,他们夫妻俩将手伸回了尚书府!

        “姨娘是在这府里出的事,跟我的丫鬟有何关系?”

        丁尚书一步步走到如今,本身就是个强势的人。或者说,他很会审时度势,遇到自己扛不过的,自然是先退。可对着女儿,他不觉得自己需要退让。

        当即,他不顾丁兰娘阻拦,直接把人拉走。

        下一瞬,沉闷的板子声又响在了院子里。

        丁兰娘放在袖子里的手紧握,她只希望下毒的事自己的丫鬟没有插手。或者,就算动了手也要死不承认!

        丫鬟扛不住,但是她确实不知道内情。只说那食盒是邱泽华的随从递给她的。

        丁尚书脸色难看,令人去请邱泽华过来。

        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邱泽华赶过来时气喘吁吁,真的是跑来的。

        “泽华,江姨娘出了事。大夫说是吃了不好的东西,她这一次回府已经三日,那你们夫妻俩进府之前,她一直都好好的。就是吃了你们送来的东西才出的事。”丁尚书已经怀疑了女婿。

        男人要比女人的眼光长远一些,心也要狠得多。丁尚书在朝堂上摸爬滚打多年,早已练就一副铁石心肠,知道这人该狠的时候就得狠。

        就比如邱泽华,如果他站在女婿的位置,很可能也会杀了江姨娘。

        虽然会惹人议论,但天长日久之后,就没人记得那些发生过的事。几年或是十几年后,有人再次提及,没有人证物证,也不敢妄言。

        邱泽华面上一脸惊诧:“有这种事?”

        他面露疑惑:“我那些都是让家中的厨房备的,就那碗汤,昨天我娘也喝了。一点事都没有啊!”他沉默了下,吩咐身边的随从:“你回去打探一下,看母亲是否身子不适,后赶紧回来禀告。”

        丁尚书漠然看着他:“邱大人,我希望下毒的人不是你。”

        “当然不是。”邱泽华好奇:“岳父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再不是人,也不会对我孩子的外祖母动手啊!”

        丁兰娘始终没有抬头,她不敢和面前的男人对视,就怕忍不住质问他。

        她嫁给他之后,从来都没有对不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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