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1 / 2）

季丹心的脸蹭地红了。

君止此刻脸色苍白，薄唇染血，像是件脆弱又美丽的艺术品。皎皎月光下，那张冰雕雪塑般的面容放大出现在季丹心眼前，每根睫毛都清晰可见。

季丹心呆了几秒钟，突然火烧屁股般手忙脚乱地坐了起来，红云路烧到了耳朵尖。

他环顾四周，惊讶地发现他们已经离开了刚刚那片梧桐林。

这是……瞬移了！？

季丹心转头看着还倒在地上的君止，这家伙既然有这种本事，怎么不早用？还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季丹心刚想伸手拉他把，手伸到半却突然改了方向，转而在君止眼前挥了挥。

对方毫无反映。

季丹心时间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君止居然失明了……

他后知后觉地想起了方才梧桐林尸横遍野的景象，头次意识到，特卫队队员们虽然人前风光、受人敬仰，但却是在从事项无比危险的工作。

“你快走吧。”旁沉默的君止终于开口了。他方才强行发动了乾坤传送符，遭到灵力反噬，半天才缓过劲儿来。

他现在还没有完全陷入到五感尽失的沉眠状态，仍可以控制着口舌的肌肉说话，只是由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因此说话的语气腔调都变得很奇怪。

“啊？”季丹心闻言愣。

按理说自己冒险把人救了，对方不说谢谢也就罢了，第句话怎么也不该是赶自己走吧？

“喂，你还听得见我说话吗？不记得我的声音了吗？”问了没两句，季丹心便停了下来，他发现君止不光失明了，还失聪了。

君止此刻看不见对方的长相，也听不到对方的回应，只能自顾自地解释下去：“谢谢你出手相救……可我……我逃不掉的……”他呼吸不稳，连说话都变得很费劲。

“梦魔……稍后定会回来找我……这符咒传送范围有限，也不能、不能重复使用……只能将我们带去方圆五公里内、随机地点……梦魔素来擅长气息追踪，这点儿距离对她来说没有用……她会儿就会追上了……到时候连你也跑不了。所以……趁现在，快走吧……”

君止最后个字说完，仿佛耗尽了全身力气，安静地躺在草地上，不再有任何反应。

季丹心却听得云里雾里，梦魔？是在别墅见到的那个女魔头么？对了，刚刚怎么没见她？

但凡季丹心有点作为通灵者的常识，对于梦魔的名号也该如雷贯耳，更应该明白君止拼着反噬的危险发动符咒的良苦用心。可惜他刚刚觉醒灵力，还来不及恶补关于妖魔鬼怪的知识，对于通灵圈的了解也仅限于首座天师和止戈剑。

因此即便他听明白了君止这席话的核心思想——梦魔会儿就会追上来了，你快走吧——却并没有真正意识到事情的严重程度，也恍然不觉自己已经危在旦夕的事实。

他甚至没打算就这么独自逃走，而是抱着种船到桥头自然直的态度，不慌不忙地拿出了手机，打算先给通灵者公会那边拨个求救电话……

结果居然没信号。

季丹心简直怀疑那纸符将他们传送到了什么深山老林，他从来不知道a市周边居然可以没有信号。

没办法，季丹心收起了手机，倾身捡起了地上的金色锦囊。

就在符咒发动的瞬间，这锦囊就和自己长了眼睛似的，重新飘回到他手，跟随他起被传送到了这里。

这小小的锦囊似乎藏着太多的秘密，但现在不是个探寻秘密的好时机。季丹心将锦囊收好，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对着君止这么个大活人犯起了愁。

他知道君止伤势很重，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治。

君止半天没察觉到异动，还以为那突然出现的好心人已经走远了。直到肢体接触再度传来——他感到有人双手拉过了他的双臂，笨拙地摆弄着，似乎是想将他背起来。

君止时间有些无奈，有些感激，又有些替那人着急：“我知道你有法宝护身……”他想起了刚刚浮现在眼前的金色玉兰花，轻声叹了口气：“可是到了梦魔那个级别……什么符咒法器都没有用……连止戈剑也不行……你还是快点离开吧，不要管我了。”

话音刚落，对方果然不动了。

季丹心身子僵直，死死地盯着君止露出的半截小臂。

当他试图扶起对方时，不小心撩到了君止被划破的半截衣袖。

月光下，君止小臂上的旧伤痕猝不及防地刺痛了季丹心的眼。

少年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臂，差点以为是自己的伤疤转移到了君止身上。

季丹心定了定心神，然后迟疑地、小心翼翼地、大着胆子地将君止的衣袖又向上撩了撩。

君止胳膊上的伤都有些年份了，并且疤痕已经很淡了，应该是很小的时候留下的。

似曾相识的伤痕下子点燃了童年的痛苦回忆。季丹心知道，手臂上是最容易留下这些疤的，因为被打的时候，他们会下意识地伸出胳膊护住头部……

他还知道，即便幼年受过的伤好了，这些伤疤也永远不会消失，会就这样淡淡地跟着他们辈子。

季丹心将目光转移到了君止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