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 65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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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着呢!”竹生将一双手背在身后,探着头往屋里看,眯缝着的眼皮里,一双浑浊布着红血丝的眼睛滴溜溜地在陆汾糖和徐思羽的身上转着。他的五官不太端正,小眼睛瘪脸颊,猥琐又带着几分的奸诈,半明半暗的光打在他的身上,瞧着更像是准备要干什么坏事了。

十二双眼睛齐齐转过来盯住了竹生。

竹生一噎,被二十四只眼睛盯得心里有些发毛,但当他的眼神扫过杜妍语时,眼里的贪婪几乎无法克制。

竹生是来看他那个嫩得能掐出水的媳妇的,男人都是喜欢年轻漂亮的,他自然也不例外。但如果说陆汾糖的年轻漂亮是七分,杜妍语的千娇百媚就是十分,他的视线从落在杜妍语身上的那一刻起,就没办法挪开了。

竹生黏糊贪婪且猥琐的视线让杜妍语恶心,但不管心里是怎么的厌恶,面上她依然是带着笑,情绪平稳得吓人。

和命比起来杜妍语是不在意他那种想要将她吞入腹中的眼神的,反而对着她勾了勾唇角,弧度虽小,但魅惑得让人想要升旗以示尊敬。

“小——”

锋利的剑尖抵在他的下腹,让他即将要出口的污言秽语瞬间没了影。

陆汾糖平静地看着他:“你要让我帮忙没收作案工具吗?”

竹生僵硬地咽了口口水。黏腻的视线从陆汾糖的脸上滑过,他的宽容又漫了上来。

也就现在了。

再不听话的女人,受了教训就好了。

他们家七个男人,只有一个女人怎么够?!两个吧。给他们两个吧!

竹生心里荡漾得不行,对着陆汾糖那种水灵得像是能掐得出水的脸,几乎要流出口水。

但命根子被威胁着的危机感让他有头皮发麻得忍不住想要打颤:“你、你这是干什么?!我就是来看看你们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没!”

“没有,你可以走了。”陆汾糖冷着脸下了逐客令。

“我们可有七个男丁!”这是让老婆婆最骄傲,也是他们一家在村里立足的资本!

陆汾糖忍着恶心,装作没听懂,确实也没怎么听懂。竹生娘虽然会说普通话,但竹生却不会怎么说,基本上半普通话半方言的,只能连蒙带猜地判断。

“你奶奶喊你回家吃饭了!”陆汾糖不耐烦地说道。

步升、林邵恒和仇博依三人同时盯住了他,眼带警惕威胁的眼神让竹生有点没底,虽然说是“七个男丁”,但能算得上是战斗力的,也就那么六个,他爸年纪有点大了,木生还小,这俩就只能算半个。

但步升这边的男人可多,九个男人都是身强力壮打架不露怯的最佳年纪。

竹生腿肚子有些发抖,但却不愿意这样就离开,淫邪的视线在杜妍语身上转个不停,几乎无法克制住他嘴边溢出来的口水:“我就住前面,有事情随时可以来找我。”家里男丁多是他在村里横行的原因,但屋子里的人也不少,面对这么多人,他还没那么大的勇气敢像往常那样横行霸道。

杜妍语微微一笑,像是将整个房间都要照亮那样:“好的呀~”

竹生便恍恍惚惚地走了,心里被那笑容泡满了甜滋滋的蜜糖水。

杜妍语看向陆汾糖,收敛了自己的锋芒:“你看,对付男人不一定要——”

“你别和我说话!”陆汾糖才不听她的,杜妍语这人很厉害,不仅能打、漂亮、心狠而且话术也很高。

跟她说话,太容易被她带着走了。

陆汾糖才不觉得有能“感化”她的机会,她太厉害了。陆汾糖觉得自己完全不会是她的对手,除了被她牵着鼻子走外,不会有其他可能。

“为什么不把她的嘴堵上呢?”陆汾糖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

略带可惜的视线从杜妍语的身上扫过,如果她们不是在这种情况下遇到,杜妍语不是那种会随意把人命当工具的人,她应该会很崇拜杜妍语,成为小迷妹也不一定。

但没有如果!

“谁知道……”杜妍语轻轻的说,和石伟威那几个人完全不同,她的脸上从头到尾地就没有出现过惶恐或是不安。自信,且毫不掩饰自己的力量。

杜妍语在赌。

有了一次失败,杜妍语已经不相信从石伟威嘴里出来的任何情报了。但从石伟威的惨状来看,斐垣和她是一类人。

既然是一类人,她就不怕。

能利用的,才有活下去的价值。

对男人来说,柔软楚楚可怜的女人能激起保护欲,桀骜的女人有征服欲,但在猎杀场里,不管这其中的哪一样,只是添头罢了。

她相信自己的魅力,也相信自己的实力。

不管到哪个地方,她都相信自己能活下去。

斐垣再残暴,但只要他是一个聪明人,就不会放过她这么好用的棋子。

虽然从棋手到棋子身份的转变让她有些不爽,但只要给她时间——她就能反杀。

没有人可以永远地被控制。

“糖糖,只有你们吃东西,光让我看着不会太残忍吗?”杜妍语的待遇算是最好的那个,其他人不是被捆得结结实实就是被吊了起来,只有她,被束缚了双腿和双手,还能背靠着墙坐着。

“别叫这么亲昵,谁是你糖糖了!”杜妍语的声音好听,叠字叫着跟含着蜜似的,陆汾糖对女人没那方面的兴趣,但对美丽事物的喜爱和欣赏是刻在dna上的。

陆汾糖哪怕知道杜妍语杀人不眨眼,但她声音又好人又美,血腥残忍的场面她也没亲眼见识过,多少还有些摇摆不定的晃荡。

当然,那种摇摆不定的程度,最多只是给她点水喝。

陆汾糖对杜妍语还是很警惕的。

但就是这种警惕,被杜妍语利用了。

“糖糖,你知道你们老大为什么要优待我吗?”她笑吟吟地看着陆汾糖问。

陆汾糖扒饭,只当自己没听见。

杜妍语也不在意她刺猬一样的反应,反而饶有兴趣地歪着头瞧着她:“因为这是对我的考验呀~”

漂亮又有实力的棋子,谁不喜欢呢?

“呸!”陆汾糖气得不行,“谁会跟你这种魔鬼做同伴啊!”

“糖糖,你别理她了。”步升拍了拍她的肩膀,“吃饭吃饭。”

杜妍语又是轻笑,笑得步升低下头,耳朵发麻地扒饭。

除了同为女性的徐思羽和陆汾糖,屋里其他人对杜妍语的态度都有些奇怪。

从石伟威哪里得来的消息里,杜妍语显然是一个杀人不眨眼心狠手辣的恶魔,但实际见到人后,她的气质、容貌和谈吐又很难将她和那样的形象联系起来。

“你别做梦了!斐垣才不可能会喜欢你!”陆汾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气音。

“糖糖,男人和女人,是没有绝对的。我不会和你的朋友抢,但如果对方喜欢我,那我也没办法,不是吗?”杜妍语并不掩饰自己的意图。

季淙茗很强,长得也很合她的心意,但可惜了。纯情的小男生执拗起来是很可怕的,她还不觉得自己有那个将初恋和性取向一起改变的毅力。

但那样的小男生,她见得多了。

怎么让人动摇,怎么让人放下戒心,怎么让人将她视为朋友,她再清楚不过了。

搞定斐垣,让他放她一条生路,再搞定季淙茗,她作为有魅力有勇气的漂亮知心大姐姐,以后的日子怎么都不会难过。

周旋于几个男人之间,哪怕心思、目的和态度各不相同,也无关紧要。

她很在行的。

陆汾糖被她调笑中带着挑衅的姿态激怒了,瞪着她的双眼几乎冒出了火,正要开口,就听到一道冷淡的声音。

“不得不说,你确实厉害。”

斐垣的声音让所有人都愣了一愣,除了杜妍语。

斐垣的出现正如她所期待的那样,或者说,她早就等着斐垣的出现了。

杜妍语的脸上带着笑,自信又漂亮,双眼明亮地看着斐垣:“我的考验,通过了吗?”她的话里带笑,哪怕是以一个有些狼狈的姿态,但她在气势上却没有半点有示弱的意思。

杜妍语得到的“,在她看来,斐垣就不会真的将她杀了。

自己的实力是最重要的,其次,手里需要方便好用的工具人。所以,哪怕她看不上石伟威,但为了有个趁手的工具,她还是捡起来那个垃圾。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展现自己的价值。将自己的价值,展现给斐垣。

“考验?”季淙茗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不明白为什么突然有了什么考验。

斐垣看了杜妍语一眼,同样也笑了:“你确实聪明,但很可惜,你还是要死。”

斐垣说:“我不喜欢。”

杜妍语的笑容一僵:“你在说谎。”

斐垣立刻冷了脸:“你在质疑我?!”

陆汾糖几人心里皆是一惊!

斐垣难懂,但他也好懂。

弄懂斐垣的最好方式就是——永远不要期待自己能弄懂斐垣。

听起来虽然有些绕,但事实就是如此。

想要在斐垣手底下活命,听话就好。

不要自作聪明,更不能惹怒他。

杜妍语现在做的,就是试图去理解他没有逻辑的思维中的逻辑,并且自认为很了解他。

聪明反被聪明误,说的大概就是这种吧?

陆汾糖有些真心实意地同情杜妍语了。

惹怒了斐垣,让他不高兴的,就目前她所知道的,只有季淙茗一个还活得好好的。

陆汾糖看着还是一脸茫然在状况外的季淙茗,叹了一口气。

“你觉得,所有人都要顺着你的心意,被你玩弄于鼓掌之间才是世界的真理吗?”斐垣一步步走到了杜妍语的身前。

被吊着的石伟威惊恐地瞪大了双眼,福安不是冲着他来,但斐垣每靠近一步,他的恐惧就越发的浓烈。

恐惧,深入骨髓灵魂的——对斐垣的恐惧。

“说话。”斐垣居高临下地看着杜妍语,平静地吐出这两个字。

但杜妍语无法平静。

这种命被别人拿捏在手里的感觉,换做谁都是不能平静的。

强自定了定心神,杜妍语有些摸不清斐垣的态度,但她坚信这是斐垣对他的考验。

太熟悉了,斐垣身上的“恶”,她太熟悉了。

斐垣,和她是一路人。

“全世界都顺着我心意?”杜妍语笑了笑,迎上斐垣的目光,矜持但又张扬,“当然会有这么一天,只——”

斐垣没让她将这句话说完,因为他早就知道了这后半句是什么。

“给你一次机会,重新说。”

脑袋九十度地向后折去嵌入屋子,脖子和脑袋的疼痛让杜妍语大脑空白了一瞬间。

竹子坚硬的破口抵着她娇嫩的皮肤,杜妍语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她竟然没有发现斐垣是如何攻击的。

对煞气控制越发熟练的斐垣自然不用自己动手,煞气在他的手里,乖巧无比。类似念能力的运用,别说扭个脖子,让杜妍语的身体在一瞬间完成十处三万六千度比麻花更复杂的扭曲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属性高达五十的体质让看似娇嫩的皮肤连点皮也没破,但脖子里的骨头却疼得厉害,杜妍语心里对斐垣重新评估了一番。

原以为……斐垣是残暴冷酷枭雄式的人物,结果看来……

远没有她想象得那样聪明吗?

杜妍语有些失望,想到自己的小命在这样的人手里,有些“竟然被他这种人压制”的不满。

但这样不才好吗?

这样的人,才好控制。

“我说错了,是您。”杜妍语立刻就转变了态度,目光灼灼地看着斐垣,诚恳地说道,“世界是围着您转的。”

斐垣满意地勾起了唇:“对,你说得很对!”

这一次,所有人都看清了斐垣的动作。

淡淡的红光在他的右手食指间浮现,杜妍语的身上也被一层淡得需要认真观察才能看见的红光包裹住了。

斐垣说:“世界是围着我转的,所以,杀你只需要我想,就能做到了,不是吗?”

斐垣垂下眼帘,黑色的眼睛里闪着温柔的笑意:“是这只手吗?”

杜妍语不知道他在问什么,更不知道他这副样子是要准备把她怎么样。

但她感到了恐惧。

“我——”

“我不太喜欢。”斐垣笑吟吟地说道,“你的眼神,我不喜欢。”

“我的东西,哪怕毁掉,都不会给你的,知道吗?”

伴随着斐垣带着笑的声音,杜妍语惊惧的惨叫声几乎要刺穿这个不太牢固的屋子。

“啊啊啊啊啊——”

陆汾糖几人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疼虽然不在他们的身上,但耳朵里听着杜妍语的惨叫声,他们好像也跟着疼了起来。

杜妍语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右手从指尖开始,以一个有些慢的速度被扭成了三百六十度、五百四十度,七百二十度、九百度、一千零八十度……

从指尖、到手掌、到手腕、然后是小臂、大臂……

“啊啊啊啊啊啊啊——”骨头寸寸碎裂,血管炸裂、肌肉组织破碎……全部,都在皮肤之下发生。

皮肤变成了有着一千八百层褶皱奇形怪状的扭曲状态。

杜妍语快疼死了,她要疯了。

近乎抱着一种逃避的心理,她想着要将眼睛闭上,但眼皮却不受她的控制,反而撑得越来越大。

斐垣慢悠悠地鼓着掌:“恭喜你呀~”

杜妍语想破口大骂,但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却只有破碎痛苦的呻吟。

陆汾糖捂住了自己的嘴,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露出了声音。

斐垣停下了折磨她的动作,笑得温柔缱绻:“疼吗?”

疼痛让杜妍语的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眶里漫了出来。

她哭得很狼狈,同时也很美。

美丽的事物,大家都喜欢,斐垣也不例外。

斐垣静静地欣赏了一会儿,然后才说:“我很喜欢看你哭,你能再哭得好看一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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