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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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什么呢?”

舒念眨眨眼,耳朵倏地一红,居然有点结巴,“我……我观察下人体组织结构?研究下……人体工程学原理?”

下意识说出的两句话,让舒念有点想咬一咬自己的舌尖。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连尾音都带着不确定的疑问语气,足以证明她自己都有点不太相信。

纪放:“……?”瓦特?他这种美.色.当前,你给我说是在观察人体组织结构??下一节你还要上个解剖课了不?

纪放好气。

“哎行了,别敷了。”纪放快速地舒了一口气,抬手去扯肩膀上已经温凉的毛巾。

本意是想把拿下来,让舒念回去算了。他这些不甚明了奇奇怪怪的试探和心思,搞得自己也有点心烦意乱。

结果——

本想摁住毛巾的手,无比精准地摁住了小姑娘的手,仿佛也是计算过的一般。

纪放可以戳着三根手指头对灯发誓,他这次绝对不是故意的!

纪放:“……”咳咳,就是,小姑娘的手比毛巾热多了。

舒念偏了视线,从纪放脸上挪到他肩上。眨眨眼,有些语塞。然后强装淡定地,用食指和拇指捏起他的一根手指头,起吊,平移,放下落地,“别乱动。医生不是让你,别随便抬手么。”

“……哦。”看着小姑娘毫无感情公事公办的态度,纪放那点崎岖了一秒,往岔路口飞奔了一下的心思,又被无情拉回了主干道。

“那你给捏捏吧。”纪放说。就当她是个人工智能AI机械手呗。就她能做个么得感情的树杈子?他也能好不好。

“哦,好。”舒念拿开小毛巾搁到沙发边的茶几上,乖乖应声。

可这人工智能机械手真贴到纪放肩上的皮肤,触着那点温度毫无章法地捏来按去的时候,纪放觉得,做一名没有感情的树杈子这种事儿,可能真只有眼前的这个小姑娘才干得出来。

“你放松一点。”舒念说,“别怕疼。你越紧张,就越疼。”

她倒是有点没看出来,纪放瞧着身形瘦削,这肌理怎么捏起来……那么费劲呢。

莫名有些无言以对的纪放:“……”这话听着,怎么哪儿哪儿都透着歧义呢。这家伙,车技应该不错吧?

女孩子柔软的指腹捏着他颈侧的皮肤,虽说手法一瞧就极其不娴熟,像是未经培训就随便被拉上岗的无证从业人员,倒是也兢兢业业。

纪放听了她的话,轻吁了一口气,试着把身体放松。

卧室里重新陷入静谧。房门敞着,屋子外过道里的暖色廊灯投进来,被墙沿儿挡住,落到地上,割了明暗各半。

没人再说话,纪放就有点走神。

顺着“车技”,纪放想起第一回见她时,小姑娘就开了辆挺霸气的黑色牧马人。他那会儿车子陷在乱石泥坑里,心里都做好了交代掉半条小命的打算。结果,暴雨里突突突突地冒出来一辆SUV。纪放先是一喜,接着又有点懵。

这特么,今天是真的得交代在这儿了吧?青天白日的,居然看见了辆“灵车”??

越野车底盘高占地面积也不小,开得不快却很稳,只是,驾驶员呢??远远地只看见车在动,驾驶室里连个人影子都瞧不见是什么鬼?

不不不,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说不定这是辆无人驾驶智能车呢。

直到车子逼到他跟前儿停下,车门打开,下来一个穿着和雨帘子差不多颜色,灰不溜秋大帽子卫衣,又压了顶黑色棒球帽的女孩儿,他才明白——哦,原来是驾驶员,太特么矮了。

……

“力气可以吗?”见纪放肩颈的肌肉又开始发僵,舒念以为他又不吃痛了,手上放轻了力道,跟挠痒痒似的轻轻捏了捏,问,“疼?要不我再轻一点?”

回忆了半截儿就被拉回现实的纪放:“……”

女孩子柔软的指腹贴着颈侧的皮肤掠过,还轻声气音似的问他:疼不疼,要不要轻点。

你说疼不疼??要不是知道小姑娘到底是什么脾气,纪放真要觉得这人绝壁是在撩拨自己了。

“你话为什么那么多?”纪放抬睫看她,神色还极其正经,然后瞧着挺不开心地偏了偏身,把肩膀从她手上解救出来,衬衣粗暴地一扯,盖住自己的肩,说,“别按了,就这么着吧。”

语气里满是“就让我自生自灭吧别他妈管我”的气愤。

爪子悬在半空顿住,舒念:“……?”这到底是,又怎么了?她刚那力气,还特意放轻了呀。而且纪放前半句话,是不是搞反了?

“行了行了,你上去画画吧。”纪放维持着偏身坐在沙发上的姿势没动,有些不自然地嫌弃道,“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舒念眨眨眼,悬浮的爪子放下,但也没贴着腿侧放,造型有点奇怪地悬空了一点在身体两侧,然后说,“哦。”

说完就走出纪放卧室,还贴心地替他阖上了房门。反正人家不想看见她嘛,干脆帮他把声音也隔绝一下。免得她在楼上窸窸窣窣的动静妨碍到人家。

纪放见这人走了还不算,还要把房门关起来,就很气。小姑娘到底是有多不待见他?

郁郁闷闷地轻嗤了一声,随手抓过一只沙发上的靠枕,往身上某个不可说的方向一摁。

纪放简直想飚个脏字。这是单纯的疼的问题吗?这他妈是更严重的问题!!

舒念出了纪放卧室,沿着走廊往电梯走的时候,抬手摊开掌心,认认真真研究了一下。

这手指头跟中了什么五毒教独门奇药似的,热得不行。所以这手……她还能要吗?

重新回了三楼画室,舒念也不敢摸鱼。之前画福利番费了挺多时间和功夫,虽然纪放没催过,但这活,是协议结婚的附加条件,她怎么着也得尽职尽责搞完才行。

况且,重新拿起绘板之后,手指头好像没那么热了。又能要了。

江城多雨,冬季也不例外。舒念沉浸在工作里,回神的时候,没拉上窗帘的落地玻璃窗上,零零散散地溅了些细碎狭长的雨点子。

放下手里的活儿,舒念起身,走到窗边看了眼外面。

半岛的房子间距远,就算站在三楼,也只能瞧见远处邻居家还亮着小灯。夜空里垂落的水珠子,在路灯那一小圈光晕下瞧着杂乱无章,扑扑簌簌砸到路牙子边的小灌木上头。

舒念有些怔愣,看着窗户外面渐大的雨点子,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

有些没心思再画下去,草草收拾了一下,回了自己房间。

舒念走后,纪放一个人在房里缓了好一会儿。身心都需要缓一缓的那种。然后才去隔壁书房干活挣“零花钱”。直到盯电脑屏幕盯得,眼前起了点飞蚊的效果,才回房洗澡。

洗完澡躺到床上,倒是又有些清醒得睡不着。

小姑娘整个人,都跟笼着层雾似的。对她的每一件事儿,纪放都很好奇。可又知道即使自己问了,人家也大抵不愿意和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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