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孤】-六(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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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奇的是,只要她稍有警觉之色,那声息立时消歇,无从寻觅。

端木翠心中着恼,索性作出一副不以为意之色来,但心中警惕,不曾放松半分。

果不其然,又行片刻,前方窸窣之声忽地转成迎来之势,端木翠早有防备,疾步旁略避开这一击,眼角余光看时,似是一长根黑色触手,一击不中,迅速退入雾霭之后,雾气翻起,瞬间失了踪迹。

端木翠尚未回过神来,后方又起异声,这一次看得分明,两根黑色触手,一左一右两边袭到,端木翠不闪不避,急念三昧真火诀,掌心赤焰燃起,径自向两根触手抓过去。

这一抓却抓了个空,那“触手”势头不减,扑打于她身上,低头看时,才知不是什么“触手”,只是两道稀薄的黑色泥泞,原先干净的衣上,立时多了两道显眼的泥浆,掌心却还好,想是三昧真火的炽烈之焰将那泥泞迫开了去。

端木翠素来爱洁,衣裳遭污,心中不喜,搓掸了一回,泥水倒是干了,但污渍终究是留下,于这岔道之中也无它法,长叹一声,只得随它去了,因想着幸好展昭买的衣裳够多,这套脏了,回去还有的换。

既作这般想法,便不再将此事略萦心上,说来也怪,后续再无那窸窣之声,连曙光都似乎能照的更远了些,端木翠惦记着一个时辰的期限,不觉加快了步子。

她这边紧赶慢赶,却丝毫未曾留意,那泥泞留下的污渍,不知什么时候悄然隐了去,衣上直似从未遭污般素白干净。

下一刻,落步,竟一脚迈入明亮的军帐之中。

端木翠自己都吓了一跳不是还在冥道的岔道间艰难跋涉么,难道这军帐,就是冥道尽头

一时间好生不解,细细打量这军帐,越看越觉得熟悉,目光忽然落在帐壁搭挂的链枪之上。

那不是穿心莲花吗

端木翠心头一震,疾步过去将链枪取下细看,正端详间,忽听帐外细碎步声,转身看时,一个俏丽的劲装女子正掀帘进来,看见端木翠时,展颜一笑“姑娘起的好早。”

端木翠周身直似僵住,渐渐地雾气蒙了眼眸,颤声道“你是阿弥”

阿弥是她在西岐时的随军侍婢。

阿弥噗嗤一笑“姑娘说这话,怎么像不认识我一般难道昨晚饮宴,喝的酒太多了可是我记得,敬给姑娘的酒,都让毂阊将军给挡下了。”

端木翠先时还有满腔疑虑不解,待得听到“毂阊”二字,哪还顾得上这些,便是连自己都抛开了去,一颗心怦怦乱跳,几乎要从嗓子眼处蹦将出来“你方才说,哪位将军”

“当然是毂阊将军,”阿弥奇怪地看了端木翠一眼,“姑娘忘记了么,为攻下商汤重镇崇城,尚父连下三道军令,急急召回四路人马,昨日是毂阊将军、杨戬将军还有土行孙邓婵玉夫妇与尚父汇合之日,日暮时起宴,子夜方歇,许多将士都向姑娘敬酒,姑娘不胜酒力,是毂阊将军出来挡下的。”

“我记得,记得”端木翠喃喃,不察觉间,泪水已滑落眼眶,“可是,毂阊,他不是早已”

“得见毂阊将军,姑娘这一夜怕是睡不好了罢”阿弥俯身整理床铺,竟是未曾留意到端木翠异样之色,“军营中都在传言,说是毂阊将军对姑娘有意,以后端木营和毂阊营的将士,怕是要合二为一了。”

端木翠脑中一片混沌,只觉全身瘫软无力,扶住左近的椅沿慢慢坐下,这才发觉自己穿的是睡时里衣,心下更觉茫然。

耳旁金片声响,却是阿弥将她的铠甲理整过来,端木翠下意识站起,任阿弥为她披挂,就听阿弥悄声道“姑娘,你心里也是喜欢毂阊将军的罢”

“休得胡言。”端木翠心下尴尬,低声斥她。

阿弥却无半分畏色,笑嘻嘻道“姑娘,我从小就在你身边侍候你,你的心思,我纵是不全明白,也能猜透个分。纵观我西岐全军,除了杨戬,论及样貌战功,谁能及得上毂阊将军我原先一门心思希望姑娘和杨戬将军能在一处,可他却是修仙之人这样一来,毂阊将军便是再好不过的人选了。”

说到这里,俏皮一笑,压低声音道“我听毂阊营的人说,之前姑娘孤身突围为尚父搬救兵,半道撞上的就是毂阊将军,还收了他的兵马。姑娘,毂阊将军的战功比起你只多不少,他当真打不过你我看,他是让着你罢。”

端木翠面上一红,扭转了脸去不看她,却是来了个默认。

阿弥见她如此,已知自己猜了个准,喜道“姑娘,看来我真没说错,你真的是喜欢毂阊将军。”

端木翠红了脸道“你又胡说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他来的”

阿弥做了个鬼脸“你不喜欢毂阊将军,难道你像邓婵玉一样,喜欢土行孙”

端木翠气的跺脚,连铠甲都不披了,伸手将阿弥往帐外推,阿弥咯咯直笑,讨饶着出了帐门,却不急离开,顿了一顿,忽然朗声道“毂阊将军,你听到我家姑娘的心意了你只管向丞相提亲,我家姑娘无二话的。”

就听有男子的低沉浑厚声音道“我听到了,多谢阿弥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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