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渊】-十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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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再无它话。

阿弥得了端木翠的默许,请展昭暂留端木营军帐之中,小小一方军帐,收拾的整洁素雅,足见阿弥是费了一番心思的。

阿弥的军帐离的不远,晚膳时展昭过去看旗穆衣罗,她恸哭之后,仍是一番痴痴傻傻的样子,只是在看见展昭时,眸中微露出一丝活气。

女侍正在喂她粥饭,阿弥斜倚床上绣花,秀眉微锁,右手拈一枚骨针,左手指腹轻轻摩挲帛上绣样,眼角余光瞥到展昭进来,眼梢眉角尽是笑意“展大哥。”

展昭微笑,低头看阿弥的绣样,虽说绣花起自虞舜,但及至商周,仍然没有技术上的重大突破,阿弥的绣法并不繁复,胜在式样质朴可人,用针倒也精细。

展昭忽然想起日间端木翠的话来,心中一动“阿弥姑娘,你平日里都忙些什么”

阿弥不疑有它,想了想道“自然是料理将军的日常起居,闲时也练刀演武,看看操练什么的。”

闲时

展昭叹气,阿弥这个偏将果然做的轻松,难怪她敢从高伯蹇帐中拿人,非不畏也,不知者不畏罢了。

一时无话,隔了一会,两人目光几乎是同时落到旗穆衣罗身上,阿弥忐忑道“展大哥,你日间同将军说了什么将军有提过会把旗穆姑娘送走么”

按说她跟旗穆衣罗也无甚交情,但是情之所切爱屋及乌,既然展昭挂在心上,她也便一同关心起来,即便有小小呷醋,也抛在了脑后不想。

展昭摇头“将军没有多说,但是她既然要给高伯蹇一个交代,想必心中已有打算。”

什么打算展昭心中确是没把握端木翠会不会把旗穆衣罗给送出去,念及至此,面色难免黯淡。

阿弥咬了咬嘴唇,想了很久,忽然就下了决心“展大哥,你不要着急,我晚间再同姑娘说说,劝劝她。”

展昭心中一怔,忍不住抬起头来,认真看着阿弥。

她白天才被端木翠厉声训斥过,已经忘在脑后了么居然还要再去“说说”只是为了让他“不要着急”

她这是何苦。

对阿弥的心意,展昭隐有所察,他自忖绝难接受,但,没法不感动。

“阿弥,”他的声音柔和下来,“不要去说了,再惹得将军生气,对你也不好。”

阿弥低下头去不说话,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里正极细巧轻微的开出一朵花来。

展昭是在关心她,就算因此被端木翠再骂两句,有什么大不了的

没有人注意到,旗穆衣罗死气沉沉的眼眸中忽然掠过一丝狠戾。

阿弥虽然下定了主意去跟端木翠说说,但是事不从人愿,当夜端木翠睡的很早,她在帐外站了半天,只得讷讷回返。

也没什么关系,明日再讲不迟。

回帐时,旗穆衣罗已经睡下,阿弥想起她的遭遇,心中好生难过,将自己的狐裘氅轻轻盖在她身上,这才睡下。

转瞬夜已过半,帐中一片沉寂无声,旗穆衣罗忽然翻身坐起。

黑暗之中,她的眼眸亮的吓人。

她动作极轻地起身,屏息走到帐帘旁,悄悄解开帐帘与帐篷的上下结扣,将帐帘微微掀开一道缝。

冷风顺着缝隙直扑进来,她不觉打了个寒颤,但身子没有挪动分毫。

她眼睛微微眯起,死死盯住不远处一方最大的军帐,主帐。

军帐门口,两个持戟的兵卫肃立如雕像般不动,不多时,又有一队夜巡的持戈兵卫经过。

帐前搁架上浸了油脂的蒿草火把燃的正旺,跃动不定的橘色火焰直直映入她眼眸,将她眸中怒火煽的更旺。

旗穆典临死前的话言犹在耳。

“设法潜回家中大宅如此这般”

端木翠这一晚睡得极不踏实,几乎是一阖眼开始,她就一直在走一条向下的甬道,层层阶梯,一级又一级,入口处原本方圆数丈,走到底时抬头一看,只碗口大小,有刺目天光直直透入,她忍不住抬手遮住。

脚下是一个泥潭,泥浆翻滚,汩汩泡翻,潭中央立着两人,其中一人浑身泥浆黏动不止,颅上只余两眼一口三个深洞,至于另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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