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晋江独家(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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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哪里话,我和小草从小到大的情分呢,他生病了,我怎么能不来看看。”林元拍拍她的肩膀:“六婶,你别担心了,有我在呢。”

“哎,好。”林六婶擦了一下眼角,笑道:“你们说说话,小草他最听你的话了呢。”

林草的卧房是在偏屋,林元敲门的时候,屋子里静悄悄的。

他喊了一声:“我进来了。”便推开门,进了房间。

房间门口摆着一个新的屏风,木制的,上面雕了些花草蝴蝶,热闹可爱,像是六福叔的木工手艺。

林元越过屏风,在床前停下。

大木床上,林草闭着眼睛缩在被窝里,脸色苍白吓人,显得又瘦又小又可怜。

林元没说话,自顾脱了鞋子和棉衣,爬上床,拎起被角推了推他:“往里面睡睡,让我躺一会儿,冷的慌。”

林草睁开了红通通的眼睛,抿着嘴唇,听话地往里面挪了挪,把睡热的地方让给他。

等林元躺好,他便又自动靠近林元,拉着林元的手往自己

咯吱窝里夹。

冰冰凉的手和身子,触碰上只隔了一层中衣的热源,温暖瞬间传遍上半身,林元顿时舒服了,他也不客气,伸着冰凉的脚,往林草腿弯里挤着取暖。

林草被凉的一激灵,但还是乖乖地没动,任他欺负。

林元边取暖,边开门见山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不等林草回答,他就继续道:“怎么不告诉我?”

“你还瞒着我多少事?”

“我跟你说,林小草,都现在这个样子了,你今儿个要还是把话憋心里,不给我说出来,我告诉你,我非得收拾死你,就是六婶他们来都没用。”

“你知道外边怎么说你的吧?”

“你要是早告诉我了,至于会出这种事吗?”

“出了这种事,你以后还要不要嫁人了?”

“三哥要是……”

“我以后不嫁人了。”林草瞪着眼睛看着他,苍白着脸,硬气道:“我不怕他们说!”

“哟呵,你还跟我顶嘴了是不是?”林元都气笑了,抽出取暖的手,就去捏他的脸,嘲讽道:“你还不怕他们说?”

“那你叫你侄儿侄女们怎么办?叫你娘、你爹、你大哥、你二哥怎么办,让他们全要因为你的行为,而去受别家的指指点点、碎话茬子?”

林元一副不认识他的表情:“林小草啊,我都不知道你会这么心狠。”

“那……那你叫我怎么办?”林草显然是受到了刺激,瞪着林元,眼泪毫无预兆地就冲了出来:“我控制不住自己,我也不想当场晕倒叫别人看了去,但他死了,我控制不住的绝望,痛苦,心里绞痛、腿软、眼前发黑,我能怎么办,我能怎么办呀?”

他当着林元的面,崩溃大哭。

林元被这猝不及防的大哭惊到了。

记忆中林草从来没这么哭过,也从来没大声说过话,很多时候难受了,都是红着鼻子,挤两颗金豆豆,可怜巴巴地抱着他,哼唧唧撒娇说:“元元,我好疼。”

这样肆意发泄情绪的林草,他从来没见过。

但同时,他内心不可抑制地翻涌出一股心疼和难受。

他也好想三哥啊!

他吸了吸鼻子,把溢出眼眶的泪意给逼了回去,赶紧把人抱进怀里,拍了拍背:“哭吧,以后

可别再哭成这样了,怪吓人的。”

然后林草就抱着他哭了很久很久,久到林元胸前的衣服都被打湿了。

后来情绪平静下来后,两人一起平躺在床上,看着屋顶,林草开了口:“我一直很喜欢三哥。”

“小的时候什么都不懂,但我知道他就是我以后唯一想嫁的人。”

“但是后来他成婚了,我很难过。”

“然后你就不想去家里找我玩了?”林元没有去吐槽那个时候他的小伙伴才多大年纪。

小草小的时候有一段时间因为大人的疏忽及哥儿印记的与众不同,经常被人欺负,导致他表达上或者是心性上都和同龄人不太一样。

“是,也不是。”林草苦笑道:“我那个时候不懂事,在家里大哭了一场,说难受,叫娘知道了。”

林元可以想象的出来六婶当时的震惊:“然后呢?”虽然他已经知道了结果。

果不其然。

林草道:“娘说她理解我的心情,但是她不同意我再去林家了。”

“她说我年纪小,什么情绪都不会伪装,他又大我那么多,若是叫人看出来我对他这个已婚的人有意,外人肯定会认为是他引诱我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哥儿,闹起来,不管是对他,还是对我,都会是一个丑闻。我年龄小可以说我不懂事,但他却是大人,丑闻是会影响他以后的仕途的。”

林草擦了一下眼泪,继续道:“我就想着,他那么好,我干什么要去毁了他的前程呢,再加上见了他实在是难受,你又总在地里蹿,我就不去你家,直接去地里找你了。”

林元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怜惜道:“后来呢。”

后来就是近十年过去了,林征和宋氏和离了,林草也长大了。

“我知道我很坏,但三哥和离,我真的很高兴。”林草抽噎了一下:“但是娘却一直不同意。”

林元心道,要是他的哥儿要嫁给二婚且大了那么多的男人,他也不同意呀。

虽然六婶这么做显得瞧不上三哥,但林元设身处地的想想,他能理解这种做法。

毕竟林六婶家又不是宋家,既不缺钱也不慕地位,没得非要像宋家那样,卖个女儿,赌之后跟着姑爷,能一步登天。

无所求,给哥儿寻相公,必

须是往好了寻才是。

但是林草却道:“娘说会耽误了三哥的前程。”

这下林元是愣住了:“耽误前程?”

“嗯。”林草抽噎了一下:“我以为娘是觉得我不会说话,胆子小,若三哥走仕途,成不了他的助力。”

“所以你就说要跟我学,要学着撑事儿?要胆大起来,坚强起来?”林元问。

林草点了点头,眼中瞬间充满了泪水:“但是后来我才知道,根本不是这个耽误。”

林元懵了:“不是这个,那是什么?”

林草静静地躺着,没有说话,就在林元以为他不会再开口了的时候,他道:“娘说,她是罪臣之后,尽管已经过去了很久了,但她的哥儿不能嫁给想走仕途的好男儿,会耽误人家前程的。”

林元目瞪口呆,表示他受到了惊吓。

六婶不是本地人林家村人都清楚,据说六福叔年轻的时候给本地行商当过杂工,六婶是他跟着商队去跑商的时候,从南方一个遭了饥荒的小村子里带回来的。

“六婶怎么会是……?”他难以置信。

同时又发现了关键:“她说哥儿不可以,难道丫头就可以了?”

“是。”林草道:“有外婆家血脉的哥儿,印记都长在眉心处,会被人发现的。”

林元知道林大树都三四十岁了,六婶来到林家村至少也得三四十年了,不由得道:“都几十年过去了,天下都大赦了多少次了,就是罪臣,也得赦了,罪臣之后也没多少人在意了吧。”

更别提一个哥儿的眉间印记了,谁会在意这个啊!

林草顿了一下,这次却是撑起上半身,凑到了林元耳边:“娘说,赦是赦了,但外婆家是仁和太子的太子妃的母家,因为支持太子被满门抄斩,而太子妃他就是个有眉心印记的哥儿。”

林元:“???”

林元:“!!!”

他就是不认识什么太子和太子妃,他也知道一个太子妃的母家被满门抄斩是个什么意思!

这根本不是犯了贪污、受贿、不干人事儿等罪,遇上大赦就可以收拾收拾东西滚出牢房或者离开服刑地,回家了。

涉及到皇权的斗争,从来都是你死我亡,是上位的人最敏感的东西,就是表面上能赦的都赦了,

但和皇家沾过边的人和事他们是不会忘的。

而且太子妃母家满门抄斩,明显是太子那一派挣输了啊!

那现在的当位者,看到斗输那一派的后代,会是个什么表现?

林元心里一阵发寒,鸡皮疙瘩瞬间爬了一身。

半晌,他冷静道:“你怎么把事情告诉了我?是六婶同意的吗?”

怪不得他问相关的事情的时候,小草打死都不说。

这要怎么说?

而林草突然告诉他,肯定不是他自个儿的打算。

林草没有躺回去,他看着林元,情绪不高,低低地嗯了一声。

“为什么?”

“娘说,你们林家也是罪臣之后。”

林元:“……”

林元:“!!!”

他们不一样啊!

他爷爷是过继出去的,和罪臣什么的没关系啊!

还有,这是要报团取暖吗?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小伙伴。

林草被他看的缩了一下脑袋,屁股往后面退了一下,吭哧着道:“娘说那狗皇帝的狗腿子过来了,肯定是没安好心,想来想去,觉得你们也得防范,毕竟狗皇帝不是什么好……”

林元要吓死了,赶紧去捂他的嘴:“你说什么狗……你想被砍头吗?还有……”

他眉头一皱:“什么狗腿子来了?什么时候?六婶怎么知道的?”

林草见他不恼自己了,就趁机往他跟前凑了凑,在他身边躺下来,抱着他的胳膊蹭了蹭,嘟哝道:“就是那姓范的糟老头子啊!”

林元:“……”

他心道,怪不得村里办文会的时候,六婶家视金钱如粪土,丝毫没有赚钱的动作。

就连唯一有动作的大树哥,也直接把相公给他发的工钱直接又捐到了林家村的资金库,挥一挥手,丝毫不带走半个铜板。

这是根本不想占范老头儿一点便宜?

林元想了想,怀疑道:“是不是六婶搞错了?”

范老头儿刚开始来的时候确实是不情愿,感觉是被小叔逼着过来的,但他也没干过坏事啊,还帮着相公带领林家村致富……

而且,老头子也是视金钱如粪土的性子,听说还是因为直言上鉴被皇帝厌弃了,自个儿一怒之下辞了官,据来拜访的文人们说,就是因为他这刚直不阿的性子,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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