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三十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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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雪满庭纷里,白若裳虽然和曲游弦订了婚

但事情却并没有就这样结束。

白若裳和曲游弦本来就不对付,再加上后来她又对靖王一见倾心,白若裳便铁了心地想要和曲游弦悔婚,可古代的婚姻素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是她想要悔婚就能够悔得了婚的呢

于是白若裳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她恩将仇报,忘恩负义,开始拼命和曲游弦作对。

两个人一见面就吵架,吵得不可开交,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曲游弦去逛窑子,白若裳便去青楼堵人。曲游弦去赌场豪赌,白若裳便去赌场挑事。曲游弦去和纨绔们斗蛐蛐,白若裳便放出穷凶饿极的公鸡一口吞掉了曲游弦的蛐蛐。

那可是曲游弦养了三个月的极品蛐蛐小宝贝

饶是曲游弦再怎么怜香惜玉脾气好,也终究是忍无可忍。

他冷着脸,漂亮的桃花眼里怒意盎然,紧紧盯着她。

“白若裳,你究竟想怎么样”

白若裳扬起美艳动人的脸,眸中仿佛有火焰在燃烧“我想怎么样,你难道不知道吗我要退婚,我要你现在立即去我家退婚我嫁猪嫁狗也不要嫁给你这种人”

白若裳讨厌曲游弦的浪荡风流游戏花丛,讨厌他的弄月吟风才华横溢曲游弦所有的优点都是白若裳最讨厌的缺点,他所有的缺点都是白若裳最讨厌的黑点

白若裳厌恶曲游弦所有的一切

白若裳无法说服冥顽不灵的父亲退婚,于是便只能来激怒曲游弦,让他自己退了这门亲事。

可曲游弦是她白若裳可以轻易摆布的人吗

很显然,曲游弦不是。

白若裳越是激怒曲游弦,曲游弦便越是想要和她作对。

曲游弦听到白若裳难听的话,俊美清雅的脸庞当即沉了下来。

他的唇角勾着一丝冷笑,如同冰天雪地里的一块冰凌,尖锐而晶莹。

“嫁猪嫁狗,也不要嫁给我这种人”

曲游弦黑漆漆的桃花眼里,流转着恶意的嘲弄之色。

他唇角轻勾,不紧不慢地逼近白若裳,轻蔑地讽刺她道“那我就偏偏要让你嫁给我这种人。我要让你生是我曲家

的人,死是我曲家的鬼,到时候,做人做鬼都由不得你”

如果白若裳能够心平气和地和曲游弦商榷退婚一事。

曲游弦未必不肯退婚。

本来曲游弦就不喜欢白若裳,愿意娶白若裳也不过是为了保全白若裳的名节,想要成人之美。

可白若裳偏要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用最强硬的手段最难堪的场面逼他退婚。

本来一件很简单的事情,被白若裳弄得如此复杂。

这门婚事便成了定安侯府的脸面。

曲游弦若是被白若裳用强硬的手段逼得退了婚,那定安侯府还如何能够在京城立足将来若是他娶了新妻,他的小妻子又如何能够在众人面前抬得起头来

曲游弦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了他的家族,他未来的小妻子着想。

曲游弦心中一片冰冷。

是白若裳欺人太甚,就怪不得他翻脸无情。

曲游弦捏住白若裳的下巴,嘲弄道“你就乖乖在家里准备嫁妆,等爷来迎娶你吧”

白若裳推开他的手,满脸的怒气,恨声道“我死都不要嫁给你”

曲游弦嗤然一笑,完全没有将白若裳的豪言壮志放在眼中,他转过身,和那些纨绔们勾肩搭背,浪荡不羁地走开了,脸上带着风流倜傥的笑容,桃花眼底一片悠然自得,俊美非凡。

只留下白若裳一个人站在原地,握紧了拳头,恨恨盯着他远去的背影。

白若裳和曲游弦之间的争斗愈演愈烈,双方剑拔弩张,成为临安城里最大的一个笑话。

酒肆茶馆,茶余饭后,众人都会谈论起这件事情。

说书先生讲得绘声绘色,口沫横飞,添油加醋,胡编乱造,那神态仿佛是躲在二人床底下听到的此事一般,言语之间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荤话,听得看客们哄堂大笑。

曲游弦得知这段婚事被酒肆茶馆当做笑话来讲,俊脸一凝。

于是亲自去茶肆找说书先生理论。

曲游弦本来就能言善辩,才华横溢,又恃才傲物,说话不留余地,他在茶馆里舌战群儒,一战成名,将说书先生讥讽得一文不值,断了许多说书先生的财路。

俗话说,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不久,曲游弦就遭到了说书先生们疯狂的

报复和反噬。

曲游弦这些年做了不少的艳词清曲在坊间传唱,这些词曲的词意大多数都是在弄月吟风,描述男女之爱,市井风光,词句奇丽绝艳,词曲婉约悠扬,传唱度很广。

说书先生们一纸诉状,将曲游弦写的艳词清曲告到了大理寺,声称他是在妄议朝政,谈论政治。

这自然是在污蔑。

曲游弦只爱风月,不爱政治,哪里会去妄议朝政呢

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昭远帝前段时间刚刚下令将内阁首辅杨鼎臣打入天牢,提拔了次辅严佺为首辅,严佺接替杨鼎臣原来的位置,成为新一任的百官之首。

而曲游弦所做的那些词曲里有这样一句词。

“严霜繁雪,花枝低弄,杨柳待春归。”

这分明只是一句描绘雪景的词。

但说书先生却坚称,词句里的“严霜”二字,指代的是当朝首辅“严佺”,而词句里的“杨柳”二字,则暗指的是前首辅“杨鼎臣”。

说书先生说,这句词是曲游弦在为杨鼎臣鸣不平。

如此颠倒黑白,指鹿为马,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先不说曲游弦和杨鼎臣之间并没有交集,单单就他创作词句的时间来看,杨鼎臣被打入天牢是发生在今年夏天的事情,而曲游弦写这句词的时候正是去年冬天。按照说书先生们的说法,曲游弦去年冬天就写好了替今年夏天杨鼎臣伸冤的词句,莫非曲游弦有通天之眼能够预见未来不成吗

明明说书先生们的这份状纸错漏百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在污蔑

但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这段说词还是被当事人严佺听到了耳朵里,并放在了心里。

如果当事人是旁人也就罢了,如此明显的诋毁,其他当事人可能不愿意成为别人借刀杀人的刀子,可偏偏这当事人是严佺,而严佺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彼时的严佺好不容易联合司礼监的掌印太监刘顺一起扳倒了杨鼎臣,辛辛苦苦坐上了首辅之位,他本来就做贼心虚,风声鹤唳,听到一点消息都会草木皆兵

曲游弦正好撞到他的刀口上。

在严佺的心中,宁可错杀三千,也不可放过一个。

严佺不是没有怀疑曲游弦是无辜的,但

那又怎么样呢不管曲游弦是不是杨鼎臣的人,严佺都要当他是,因为这样才能够杀鸡儆猴,威慑天下。

于是严佺向昭远帝进献谗言,污蔑定安侯世子曲游弦妄议朝政,谈论政治,藐视皇帝。严佺想要拿曲游弦杀鸡儆猴,威慑杨鼎臣的追随者,让那些秀才们不敢做出报复他的事情。

曲游弦便成为他手中那只无辜受累的鸡。

而昭远帝这个昏君重文轻武,早就看这些武将们不太顺眼,再加上严佺在旁边不停地煽风点火添油加醋,昏庸的昭远帝于是朱笔一扬,抄了曲游弦全家。

于昭远帝而言,只是朱笔一挥,但于曲游弦而言,这却是他一生的噩梦。

曲游弦全家一百七十二口人,男女老少,就这样全都被判流放,至边境苦寒之地。

可谓是泼天冤枉,呜呼哀哉

这时候,有人在狱中告诉曲游弦,出资帮助这群说书先生递状纸的人,是白若裳。

证物是白若裳和说书先生们往来的一页书信。

告密者将这页书信递到了曲游弦的手里。

信件上的文字,笨拙又难看,曲游弦曾经见过白若裳的字迹,也是如此这般难看,更何况这送信人,是曲游弦一直都十分信任的姑娘,所以他立刻就相信了她。

“白若裳”

曲游弦嘴里念着这个名字,竟觉得她的名字是如此的遥远而陌生。

他的心越来越沉。

曲游弦没有想到,白若裳竟然为了和他退婚,做出如此恶毒之事

他和白若裳本该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两个人。

他们曾经订过婚,交欢过庚帖,庚帖上写着双方的姓名、生辰八字、出生地以及祖宗三代。

那时,他们还没有彻底撕破脸,曲游弦对白若裳还存有一丝幻想,期待着白若裳能够成为自己的妻子,以后三妻四妾,鸡飞狗跳,日子照样逍遥快活。

那张写着白若裳名字的庚帖,被他放在书案上最显眼的位置。

可他没有想到,她竟然为了逼他退婚,在他的身后狠狠地捅了他刀子,害了他全家。

曲游弦平静地撕碎了那些书信,大理寺牢房里昏暗的灯火映着他俊美而冷峻的脸庞,他将白若裳的名字深深地埋藏在了心里,对着那盏细细燃烧

的幽灯在心中发誓。

待他重回帝都之时,便是他剑指白若裳之刻。

曲游弦曾经风流浪荡春风得意,红颜知己狐朋狗友遍布临安,可如今,当他手脚戴着铁链,囚车驶出临安城的时候,城门口却只有五六个青楼女子前来相送。

昔日里那些狐朋狗友,全都失去了踪影。

俗话说,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那些满口礼仪道德拥有功名的读书人诬陷他,迫害他,指白为黑,颠倒是非。反倒是这些看似卑贱的青楼女子却在危难关头,顶住朝廷的威压,来接济他,帮助他,送他最后一程。

青楼女子们买通了狱卒,纷纷将手里的金银细软递到曲游弦手里。

她们眼圈红肿,形容憔悴,像是哭过了一整晚。

“这些可都是奴家准备赎身的钱,全都送予公子你。”

“燕州苦寒,公子千万要照顾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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