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你最好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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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什么臭东西,不好吃,不吃。

兜兜探出爪子,满脸嫌恶地将海楼的餐盘从眼前推开,口中说道:“你快拿开,我不要吃呢。”

他抬头,拿那双漂亮得不像话的大眼睛认真地看着海楼,又道:“你不要伤心哦,我不是讨厌你,但是我真的不想吃。请不要强迫小猫咪吃他不爱吃的东西,好不好?”

他表现得如此自然,仿佛刚才扒着海楼的裤腿死活撒娇要尝上一口的小猫咪不是他本猫似的。

海楼闻言只觉好笑,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兜兜的脑瓜。他见兜兜对自己的食物彻底失去兴致,便将餐盘放回原处。

兜兜眯着眼,斜乜着海楼的餐盘。那盘子里堆了一小坨长相奇怪的东西,颜色绿黄绿黄的,状态稀烂稀烂,好似小猫咪的呕吐物。

回想起盘中之物,兜兜抬起爪子,掩着鼻子噗嗤一声打了一个喷嚏。

那东西似肉非肉、似草非草,乍闻之下,似乎和普通的食物一样散发出美妙的香气,可是凑近了仔细一瞧就能发觉出不对劲来。在厚重的调味料的掩盖下,依旧透出丝丝不易察觉的苦涩味道,肯定是最难吃的草没错了。

兜兜仰头望向海楼,同情地盯着自己的人类,心想,熊猫管家是不是心情不好,才故意准备这样奇怪的食物给他的人类。

海楼埋着头,没能接收到来自小猫咪的同情。兜兜盘尾巴坐着盯了一会儿,自觉无趣,便举起爪子,认真地给自己洗脸,顺便清理鼻子,将残留在上面的无聊食物的味道去除干净。

舔着舔着,兜兜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情,海楼平日里很讲究用餐礼仪,几乎不在餐桌之外享用食物,哪怕是下午茶时间,也会命人支起茶点桌,将食物分门别类地摆放齐整方能进食——更别提是他珍重万分的办公桌了。

何况,兜兜还从未见过吃独食的海楼!

海楼怎么会让熊猫管家把餐盘放到那个地方?

不对劲呀不对劲。

兜兜决定亲爪调查清楚。他扭动着屁(股),瞄准桌沿,像压缩弹簧一般收起四肢,蓄势待发。片刻之后,兜兜蹬腿起跳,一跃而上,十分顺利地蹦到海楼的书桌上

——除了一不留神踹下去的笔记本,和踢翻的一个小小的空陶瓷杯,以及可能是自己想跑出去玩而离家滚走的签字笔……

总而言之,兜兜爪忙脚乱地收起最后一条悬空的后腿和发颤的尾巴,甩甩头,干净利落、若无其事、身轻如燕地来到海楼身旁。

海楼听着耳畔乒乒乓乓的动静,抿嘴微笑,却并未抬头,只作不知。

兜兜猫猫祟祟地踩着小垫步,绕着海楼晃悠了一圈,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的人类。

海楼依旧如故。

兜兜往前靠了两步,歪着脑袋凑过去,认真地看着人类。

海楼不为所动。

兜兜微微皱眉,略作思考,探出一只爪子,试探性地勾了勾海楼手中的笔。他见海楼还是没动作,于是壮着胆子加大幅度,稍加用力地将笔头往反方向拨弄。

海楼停下动作,沉默片刻,忽然清了清喉咙。

正沉迷于做坏事的兜兜冷不丁被吓了一大跳,砰的一下炸开飞到半空,四爪张开,像一颗熟透了的爆米花。

海楼轻声笑了起来,伸手挼了一把兜兜的脖子。

兜兜僵硬了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他又被人类给耍了,顿时气呼呼地飞速拍打了几下海楼的手背。

“对不起。”海楼诚恳地道歉道。

他放下手中的笔,伸出两只手,十分有诚意地为小猫咪上下按摩,力道适中,地方到位。

原本还在生闷气的兜兜被揉得浑身舒畅,瞬间就将自己的那一点点小脾气抛到了九霄云外。

“唔唔唔,再上去一点点,对,就是那里,可以再重一点点,挠挠,这样最好……”兜兜一边指挥着人形痒痒挠,一边情不自禁地咕噜咕噜起来,眼睛眯成两道月牙儿。

“对啦,你刚刚在偷偷摸摸地吃什么东西?”

兜兜斜斜地白了一眼餐盘里状似呕吐物的不明食物,又极小声地加了一句。

“你是不是惹熊猫管家生气啦,他为什么给你吃这么可怕的毒草?”

海楼但笑不语。

兜兜骨碌碌地转了转眼珠子,自己推演出一个结论。

“啊,我知道啦!”他惊呼道,“是不是因为你生病了?”

生病得吃草,这是很多老猫总结得出并传承下来的生活经验。

兜兜越想越觉

得自己的推测很有道理,于是马杀鸡也不做了,立刻挣扎起身。

他凑到海楼脸侧,不断地用粗糙的胡子和柔软的脸颊磨蹭着人类,发出急促的咕噜声。他焦急地询问道:“是不是不舒服?哪里不舒服?哦哦,我知道了,是不是你以前没好干净的伤又开始疼了呀?那你怎么还可以工作呢?不行的不行的,你赶快躺下来休息吧,我给你打咕噜噜。你想不想抱着我睡?你想不想挼我的肚皮?我的尾巴也可以借给你哦。”

海楼连忙按住躁动不安的小猫咪,轻声说道:“我没事,没有生病,也不是旧伤复发,你别担心。”

“那是为什么?”兜兜浑身僵硬,紧紧地盯着海楼,满脸狐疑,“你可别骗我。”

“我没有。”海楼回复道。

他重重地吐纳深呼吸一次,待理清思绪后,这才简明扼要地说道:“最近有关大规模结(合)热情(潮)提前的猜测愈演愈烈,管家觉得不太放心,想让我服用……舒缓类植物,以备不测。他和多数兽人一样,认定天然植物的功效会比合成抑制剂更加显著且无害。只不过这类的植物药剂在口感上总是难以下咽,只能长时间炖煮并下重调料中和,所以看起来不太美观。总之,不是有什么问题,只是做些准备罢了。虽然我觉得无需如此,但管家很坚定,直接将东西摆到我的书房。我暂时没顾得上食用,你就跑了进来,还想尝一口。”

海楼说罢,用食指轻轻弹了一下兜兜的脑袋。

兜兜不好意思地抬腿挠了挠脖子,亲昵地蹭了蹭海楼的手腕。

“不过情(潮)真的会提前吗?我还是觉得熊猫管家准备的草也太臭了吧,一点也不适合你。我倒是觉得你身上的味道越来越好闻了呢,是一种我还说不上来的味道,总觉得很熟悉,很想大吸一口……”

小猫咪眷恋地磨蹭着人类果露的肌肤,深深地嗅着海楼身上特有的气味。

海楼一怔,并不作答,只是不着痕迹地挪开手腕,转而重新将重新推(倒)在桌面。他耐心地继续给小猫咪做完全身理疗,又亲了亲兜兜的额头,这才放开兜兜,继续埋头书写。

兜兜瘫(软)地倒在桌面,侧躺在海楼的身旁,将

后背曲线紧密地靠在海楼的手臂边,严丝合缝。他合上眼睛,鼻翼翕张,小小地打了一个盹儿,很快又苏醒过来,长舒一口气,慢慢缓过劲来。

喵嗷呜——

兜兜张开嘴巴,抖动胡须,呼出一个大大的哈欠,又拉长四肢伸了伸懒腰。然后,他轱辘扭转腰肢翻过身去,猛地四肢合拢,牢牢地抱住海楼的手臂,锁死,阻挠他进一步书写的动作。

“你已经被我逮捕,请不要做无谓的抵抗,快快束手就擒!”兜兜模仿着记忆中执法人类的口吻,有模有样地命令道。

海楼稍稍用力抬手,便遭到小猫咪的剧烈抵抗。他一动,兜兜就戏精附体,扯着嗓子大声惨叫,眼巴巴地控诉人类的暴行。

海楼定定地看着兜兜,用另一只手去挠兜兜毛烘烘的下巴,柔声问道:“怎么不继续睡?你想要我做什么?”

“我醒了,”兜兜这样回道,他张开爪子,慢悠悠地在海楼的衣袖上踩奶,“可是你怎么不睡觉呀,你在做什么?”

“还有一点工作没完成。”

“工作嘛,什么时候都有的,永远做不完。”

兜兜说着,蹬着腿艰难地爬上海楼的手臂,咚的一声翻滚到另一头,直接躺进海楼的两臂之间。他弯着身体舒展四肢,绵(软)的肚皮铺满工作台,瞬间将海楼的记录本遮挡得严严实实。

这一下,海楼彻底无法工作,只好停下来,无奈一笑。

“淘气猫。”他拍了拍兜兜的圆肚皮。

“不淘气。”

兜兜大声哼哼,而后又老神在在地叹了一口气。他翻身坐了起来,拿爪子点了点海楼的胸口,严肃地教育道:“你这样光干活不休息是不可以的哦。”

他歪头想了想,努力回忆起以前在地球上网冲浪时学过的一句网络流行语。

“月亮不睡你不睡,你是秃头小宝贝。”

……

海楼也同样认真地回复道:“虽然我不是很确定你说的意思,但是小朋友不可以说这样伤人的话。”

兜兜捂嘴偷偷笑了笑,说道:“我可不是小朋友,我是超级厉害的成年小猫咪。”

“对,你很厉害,”海楼附和道,“我已经听说,你今天初次参加单人对抗赛,完败对手,对不对?”

对!”兜兜欣喜地说道,“你怎么知道的?你偷偷去看我的比赛了吗?怎么样,是不是被我大杀四方的伟岸英姿迷到眩晕了?”

“抱歉,我没能去现场,”海楼说道,“不过我看了录制视频。而且我已听汉纳哀嚎了好几个晚上,他说自己已经成为你忠实的粉丝,我几乎快要无法忍受他对你的狂热喜爱。”

兜兜平静地插话问道:“汉纳是哪只?”

……

经海楼的善意提醒,兜兜总算回忆起来,汉纳是那只粉色哈士奇的人类名字。

“你今天只表扬他一句,汉纳下线后就立即将卧室里的装束都换成粉红色,说粉色是猫猫老师最喜爱的颜色。他还拍摄有不少照片发送给我,并附带几张以他自己兽形头像制作而成的表情包,取名就叫‘流泪汪汪头’。”

海楼说罢,回想起汉纳发来的那些憨傻图片,忍俊不禁。

兜兜眯起眼睛想了想,也不由得笑了起来。

哈士奇可是表情包大户,很适合做奇奇怪怪的丑脸呢!

他若是将哈士奇捧红出道,说不准流泪猫猫头系列很快就要过时了。

“总之,你表现得很棒,获得许多人的认可和喜爱,我为你感到骄傲。”

兜兜骄傲地昂首挺胸,接受来自人类的赞美。

“只不过……”

然而海楼却话锋一转,忽然提起一件不相干的小事来。

“有些地方经过‘艺术加工’未免显得不太写实。比方说,某只小猫咪的体重一直处于危险的边缘地带,却总是担心自己吃不够,还总将这种担心做借口转嫁给他人……”

“啊,”兜兜羞恼地叫唤起来,“快别说啦!”

他探出身体,将两只肉掌盖在海楼的唇上,试图堵住人类的话语。

海楼哧哧地笑出声来,按住兜兜的肉爪子响亮地亲了一口。

兜兜像是受到惊吓似的猛地抽回爪子,低头不安地在自己的肚皮上踩了踩。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脑袋,极不好意思又带着几分嗔怨地小声嘟哝道:“你怎么突然就亲过来了呀?我上一次用、用过猫砂,好像,喵,好像忘记洗爪子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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