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旱魃(1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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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祺:“……”

拿玫:“是的,我就是这么尊老爱幼,请叫我雷锋。”

但她找了半天都没找到。

路显扬忍不住吐槽道:“你是个……茅山道士,袖子里怎么会有喉糖呢大姐。”

拿玫也露出了很失望的神情:“这破袖子不应该是铃铛猫的小口袋吗?”她又呸了一句,“真是垃圾游戏!”

但她的手指碰到了一本薄薄的小册子,封面还卷边儿了。

拿玫顺水推舟地将它拿了出来。

很眼熟,封面上龙飞凤舞地写着“茅山”二字。

拿玫:“?怎么在我这里?!”

“不、不知道啊。我在义庄就弄丢了……”万祺怂怂地说。

路显扬却眼睛一亮:“快看看里面写了什么。”

拿玫于是将它翻开了。他们只看到最新的一页上,十分简洁地写着两个字:“破阵。”

她再往后翻,又翻不动了。

拿玫:“呵,垃圾。”

路显扬却陷入了思索:“‘破阵’,这听起来是游戏的某种提示。也许是因为我们还没有触发相应的游戏条件,所以没法看到后面的内容。”

接着他又露出了一个有些欣慰的表情:“我知道了。我们这是三人局,确实不会太难。这就是一个关键道具,只要照着它的指示来,应该很容易就能通关吧?”

拿玫嫌弃地看着这本小册子:“呵,它最好是。”

路显扬还在绞尽脑汁地回忆着义庄里发生的事情。

他总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

直到他回忆起了当时另一个关键道具。

他眼前一亮,迫不及待地对镇长说:“对了,之前您在棺材上贴着的黄符,是从哪里来的?”

镇长闻言却眼神一变。

他用很奇怪的眼神审视着他们。

一直到……这眼神简直令路显扬发毛,他才慢吞吞地开口道:“你在说什么?符咒自然是大师所画的。”

所有人都震惊了。

拿玫指着自己的脸:“大师?我?!”

镇长很自然地点了点头:“自然了。”

拿玫:“……啊,这还真是万万没有想到呢。”

她不得不和另外两个人交换了一个秘密的眼神。

拿玫:喵喵喵?我们不是骗子天师吗?怎么符还有用的?

路显扬:呵呵,又给你开后门了吧。

拿玫:那其实我随便拿张纸贴贴我们就能通关了?前面到底在忙活啥?!

路显扬:……有点卡住。

仿佛回到了第一局游戏的尴尬处境。

另一个人的声音在他们的头顶响了起来。

对方平静地说:“戏院确实不可能关闭。我们今晚还要再演一出戏。”

拿玫抬起头,发现那个说话的人是Valis。

他不知道何时从后台里走了出来,他们完全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他依然没有勾脸,却换了一身华美的戏服。

这张英俊的脸与妩媚的戏服搭在一起,居然也毫不违和,反而更有一种雌雄难辨的、矛盾的魅力。

万祺:“你、你们剧团的人都快死光了,还要演吗……?”

拿玫却抬起了头:“要演什么?”

Valis平静地回答:“《春闺梦》。”

又是《春闺梦》。

拿玫忍不住抬头看着他:“所以你每天都在台上唱这出戏,就是为了今晚做准备吗?”

Valis却摇了摇头:“不。”

拿玫:“那么?”

Valis:“是因为我只会做这件事。我也只能做这件事。”

他的声音依然波澜不惊。

拿玫眼巴巴地说:“听起来有点可怜。”

“可怜?”Valis轻声问,“为什么会这样说?”

“因为……”拿玫仰着头,“除了唱戏,你就没有别的想做的事情吗?”

他定定地看着她,很久都没有说话。

或许答案已经写在了那双湛蓝的眼睛里。

突然他说:“你呢?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

拿玫:“我……我想做的事情很多啊。比如我现在饿了,有点想去吃饭哎。”

万祺默默地说:“我也是。”

路显扬的脸也绿了:“是的,跑步消耗太大了。”

Valis俯视着她。

他再次露出了一个轻笑:“这不算。你在逃避这个话题。”

他唇角微勾,高高在上地看着拿玫:“你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是吗?”

万祺呆住了。

她忍不住用手肘推了推路显扬:“又、又笑了……”

而拿玫却有种很微妙的感觉。

好像被他说中了。

他的目光穿透了她的身体,将她变成了一面镜子——

可是一个机器人,为什么会能够将她一语道破?

就好像……在第一个游戏里那样。

她的直觉依然是逃避。

拿玫拉着其他人,匆匆地说:“走走走,快出去吃饭了……”

她几乎可以说是落荒而逃。

一直到走出戏楼大门时,她都有种背后火辣辣的、不自在的感觉——大概是错觉吧?

Valis依然静静地站在戏台上,凝视着她的背影。

如果她可以看到他的眼神的话。

她或许会明白——

他在醒来。

被她唤醒。

*

三个人走出了戏班。

回到熙熙攘攘的街头,他们似乎顿时也有了一种回到人间的感觉。

有个中年人朝着他们冲了过来。对方看起来养尊处优,一张脸也养得颇为富态,只是此时神情显得有点着急:

“大师,原来您在这里呀!真是令我一顿好找!”

对方十分热络地拉住了他们,又擦了一把头上的汗:“对不住对不住,前几天我实在是太忙了,说好了要为几位大师接风洗尘的,今日是可算是抽出时间了。几位大师快请。”

拿玫一头雾水,其实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但是听他的话好像是要请他们吃大餐的样子。于是她就懵懵懂懂地跟着他走了。

他们就在这样的懵懂里,来到了这名中年人的家。

那是一处还算大的院落,亭台楼阁也都布置得别有洞天。看得出来确实是个有钱人。

拿玫开始暗自期待大餐了。

“等一下。”但在踏进他们家门槛的时候,路显扬终于是忍不住了,他对中年人说,“你到底是谁啊?”

中年人十分憨厚地摸了摸头,露出了一个有些迷茫的神情:“您在说什么?我、我自是镇长啊。”

路显扬震惊了。

“你是镇长???那那个……”

他后面的话已经说不下去了。

因为他目光一转,远远地看到了大堂里的布置。

门柱上挂着白布,牌匾边系着一只硕大的白花,而在正厅的中央,则摆放着一张遗像。

那是一张黑白照。

前面还点着三炷香。

过于老式的摄影技术和袅袅升起的薄烟,都让这张苍老的脸变得模糊不清,沟壑分明的五官像是被液化处理过,看起来更加诡异。

但那是他们熟悉的人。

那是镇长。

他对着众人露出了慈祥的微笑。

路显扬颤抖着声音说:“他、他死了?”

中年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小心翼翼地解释道:“大师,这是我爹。想必您几位也听了镇上的风言风语。没错。镇长之位是爹爹传给我的,我确实还没什么经验,但我绝对……”

他后面又说了很多话。

但他们却一句都听不进去了。

他们只记住了他的最后一句话。

“今夜是他的头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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