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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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十六岁那年加入港口黑手党的。

说来糟糕。我本人是个胆小鬼,又怕黑、又怕痛,还怕死,却加入了本身就是黑暗的代表,执掌着暴力与血腥的港黑。

所以我常觉得自己与这里格格不入。

负责带我的红叶姐却会摸着我的鬓发说:“堇天生就是适合在黑暗里绽放的花。”

我当时正因为理不清初初上手的文书工作的头绪而头大如斗。十四岁之前,我没有上过学,一直都是在家中接受私人教育,格式规范以及各种文书独有的用语对我是全然空白的领域,甚至比身陷枪弹横飞的火拼现场中心更让人茫然,不知该作何处理。

因此,我只是呆呆地回答道:“您过誉了,红叶姐。”

这一句话是人情世故中的标准对白。教导我的家庭教师是个严肃到有些刻板的老人,极为看重礼节,因此这句应答可以称得上是多次被打手板后形成的条件反射。

真正发自内心的感想紧跟着溜了出来:“不过,诶,红叶姐觉得我是花吗?”

“当然了,”穿着红色和服,梳着发髻的优雅女性弯起了红唇,对我露出了一个属于长辈的微笑。那一点正红的口脂如同落在白雪上的红梅那样,有着于不动声色间惊心动魄的美:“堇既认真,又努力,是个很好的孩子。”

被一向很喜欢的成熟大姐姐这样夸赞,我不由得脸上有点发热:“就算您那么说,我也还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要学习,尤其是文书……”

说到最后,我的声音不知不觉小了下来。唉,尤其是文书。

红叶姐能给予我的也只有格式上的指导,文书的内容是只能由我自己来撰写的。她也知道这一点,因此,红叶姐也对我爱莫能助,只能爱怜地摸了摸我的头:“再多写几次就会熟练起来的,密级不高的文件,正式递交给首领之前,堇可以先交给我看看。”

我一下子高兴起来:“谢谢红叶姐!红叶姐最好了!”

虽然森首领一直是个喜欢幼女的变态医生,光天化日之下在办公室和幼女玩换装游戏之类让人无语的事件更是家常便饭,把我叫到办公室的时候还会笑眯眯地表现出和善,好像他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加班族中年大叔一样,但我还是最怕他。

无关其他,完全是我的第六感在拼命尖叫着向我发出警惕和危险的信号,每一次上到最顶层的首领办公室我都是战战兢兢的,稍有风吹草动就想拔腿逃跑。

但我实际上一次也没有这么做过。不如说,我在森首领面前就像遇见顶级掠食者的低端食物链生物,恨不得趴在地上全身心表达服从以免吸引过多的注意力。

毕竟森首领是个实实在在的危险人物。

可惜的是,由于我本人的能力,一周总有那么几次需要亲自面对森首领做汇报。这也是我陷入文书地狱的源头:很多时候,我所要汇报的内容,整个港黑有权限知道的人仅仅只有数人而已,而他们一个比一个忙碌,职位也比我高很多,因此我是找不到人来帮我检查文书是否有错误的。

最终结果就是,我用我错误百出的文书污染了森首领的双眼不知多少回,有一次这个人甚至在陷入沉默之后指出了我的文法错误!

那可是森首领!是那个无血无泪的男人!

他居然还有给下属改正文法错误的一天!这绝对是天上下红雨了吧!!

我当场就恨不得原地蒸发。

不过祸福相依的是,那次之后我似乎通过了“实习期”之类的阶段,被正式指派到五大干部之一的尾崎红叶手下,由红叶姐教导我。

据黑蜥蜴的百夫长,广津柳浪老爷子的说法,我成为干部直属的速度在港黑内部也是数一数二的。

这当然不可能是因为我本人有多么优秀。我很有自知之明的,单单是简单的文书工作就能折磨得我痛不欲生。

我就是个普通人,扔进人堆找不着的那种。能得森首领破例看重,是因为我有着不同于异能的力量——属于巫女的灵力。并且源于巫女的能力还十分稀少好用。

这种能力名为“看取”。

我能通过触摸一个人长期带在身上、倾注了强烈情感的物件得知对方的思念,无论所有者是生是死,都能挖掘出对方心中最强烈的情感与秘密;我还能通过存在关联的物品,找到遗失之物或是失踪者的所在,即使之前我们素未谋面。更有甚者,即使是被所有人遗忘,已经丢失在隐世的“不存在的东西”,我也能通过摄影的方式将其带回现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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