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船遇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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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珏淡淡看他。

  之前三推四阻不愿听经,如今却上赶着来求了?

  小香炉中的烟雾倏地停滞,两人相隔一座薄如轻纱的屏风壁,一绺香线停在崇珏眉眼间,宛如一副氤氲的水墨画。

  崇珏并未在意夙寒声的“朝令夕改”,淡淡道:“嗯。”

  夙寒声绕过屏风,走至崇珏对面,隔着小案大大咧咧地盘腿坐下。

  崇珏瞥他一眼。

  夙寒声下意识将双腿收回,温顺地并膝跪坐,心中撇嘴抱怨不已。

  和前世一样总爱找碴儿,床上跪完床下还得跪,喝个茶都得端正跪好。

  之前夙寒声不懂大魔头哪来这么多臭毛病,如今倒是明白了。

  这套改坐为跪的动作如同做过无数次,[shu]练得宛如行云流水,还未开[kou]纠正的崇珏拨动佛珠的手一顿。

  夙寒声没意识到不对,乖乖道:“叔父,好了。”

  崇珏重新拨动佛珠,停滞的烟雾重新缓缓流动,拿出一卷手抄的佛经放置小案上。

  “……应如是,降伏其心。”

  须弥山世尊身份尊贵,饶是闻道学宫的掌院也没殊荣听他讲过半句佛偈,更何谈讲经。

  崇珏刚不徐不缓讲出第一句经文,夙寒声思绪却瞬间飘空,盯着讲经的崇珏淡[se]的薄唇看了圈,余光匆匆在脖颈牙印一扫而过,根本没敢停留。

  夙寒声面上装得认真听经,心中却思绪翻飞。

  一会想:“也不知道一个吃素的和尚为何会长这么高大,肯定背地里偷偷摸摸啃[rou]了。”

  破戒的和尚,呵。

  一会又想:“那个牙印怎么还没消?不过他活该,咬人者人恒咬之。”

  脑海放空一会,夙寒声的视线又落在崇珏的手上。

  崇珏这人浑身上下似乎是玉做的,修长莹白的五指轻轻拨动菩提佛珠,珠上的纹路划过指腹,清冷中带出一种[yu].[se]。

  明明瞧着像是温玉似的,可掐人脚踝或摩挲后腰时,一下就一个印子,半天不消。

  讨厌死了。

  崇珏刚讲完一小节经文,微微抬眸注视着夙寒声。

  少年满脸乖顺,琥珀的眼眸盯着佛经瞧,听得津津有味,似乎受教良多。

  看来这孩子只是无人教导,[xing]情放恣些,稍加指导必定是个心慈好善、温良俭让的君子。

  崇珏又讲了一节。

  夙寒声盯着崇珏的手,想:“……啧,怎么又讲,还不停?前世这手只杀人,如今倒是掀起佛经来了……等会抓到生事的魔修,要怎么杀他?”

  佛经本就晦涩难懂,崇珏语调清越宛如潺潺山泉,听得人昏昏[yu]睡。

  因凤凰骨畏光,夙寒声作息[ri]夜颠倒,没听两刻钟就困得眼皮耷拉,但他又怕被崇珏赶回去继续挨冻,只好强撑[jing]神。

  崇珏薄唇轻动,拨动一圈佛珠。

  突然,“咚”的一声。

  夙寒声彻底撑不住,一头栽到小案上,只露出个后脑勺,呼呼大睡。

  崇珏:“…………”

  ***

  夜半三更,巨大楼船两侧的数排船桨划风而行,从皎月边穿云而过。

  闻道学宫的新学子已呼呼大睡,只剩伴使庄灵修盘膝坐在楼船的船舵旁,闭眸将神识外放,一把长剑横放膝头,微闪雪光。

  眉间束额的“温”已重回龙飞凤舞的字,额前几绺长发被风吹拂,胡乱飞舞。

  突然,“锵!”

  膝上长剑瞬间出鞘三寸,雪光化为猩红光芒,嗡鸣不止。

  庄灵修睁开狭长双眸,霍然起身。

  三界的灵舟、灵芥、灵舫悉数被别年年垄断,空中的道路更是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有通往四面八方的灵舟。

  学宫的楼船若想通过必定要先同别年年报备,确定好准确时辰飞行,耽误一时半会,灵舟恐怕要撞。

  庄灵修来应煦宗之前已确认过,今夜前去闻道学宫的行道上,只有他们一艘楼船。

  可如今……

  方圆三十里之外,四面八方却有数艘灵舟将楼船围成巨大的圈,以势如破竹之势破开云雾而来。

  来者不善。

  庄灵修眸光一沉,横剑一扫,轰然将第三层楼阁的窗户齐齐撞开。

  束额的“温”又冒出来,嚷嚷着“不温”。

  庄灵修充耳不闻,低声道:“告知学宫副掌院,楼船遇袭。”

  话音刚落,腰间玉牌倏地闪出红光,随后钻出一道灵力化为乌鹊,宛如坠落流星以急速之势飞落万丈高空下的烽火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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