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陷囹圄(1 / 2)

加入书签

1.身陷囹圄

  《富二代为自证清白拿出那种视频》

  ***********************************************

  新年第一天,万事新气象;δ殖民星带一位新出道的男[xing]艺人衣衫不整,于跨年夜惨死在一艘豪华游轮上。同[ri],星际大财阀「提门矿业」的小公子提英资,因涉嫌该起谋杀案被捕。

  「财阀巨贾」、「朱门阔少」、「豪华游轮」、「喋血名伶」——几个关键词无论怎样排列组合,都很难从公共新闻上褪下热度。

  死者与嫌疑人都身份特殊,涉案细节也符合大众脑中「恶少强霸欢场名伶」一类桃[se]八卦的刻板印象,导致本案震动星际,星区警务厅如临大敌。

  不过谁也没有想到,这位「恶少」提英资,最后却因为某段(疑似)向一位办案警官告白的视频,摆脱了杀人嫌疑。

  薛定谔听了都觉得离奇。

  一桩来势汹汹的刑事重案,冷不丁横[cha]进一则令办案警官悄悄[chou]动唇角的花边绯闻,情况突然开始变得奇奇怪怪的转捩点,始于一段颇具耻度的对话:

  “我没有杀人。”

  漂亮的落难公子手戴电子镣铐,拧起眉毛:“噢,尸体在我房间里被发现,所以就说是我杀的人?”

  ——照一般人的思维,可不就是会这样想吗。

  代理律师坐在身陷囹圄的小公子对面,面无表情,咽下了这种冒犯之词。

  “如果是我杀的人,我为什么要第一时间报警?”提英资问。

  “报案人被列为凶案嫌疑人的几率,在各个星系都极高。”律师解释。“这点倒不是光针对你。”

  “好。那死者和我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杀他?”提英资扬着脖子,就是不服。

  警方羁押所位于越北星地下20层,室内空气颇为浑浊。提英资自出生以来,第一次在地下20层待这么长时间。此时的贵公子,单薄身板在镣铐桎梏下依然硬生生地挺着,表情高傲倔强;虽形容憔悴,却仍担得起「眉目如画」四个字。

  “这个嘛,动机推测就多了。”律师垂眉,严肃翻阅着手边的资料,“死者是刚出道的演艺新秀;二十二岁,容貌出挑,风华正茂。他死时身上仅披一层浴袍,衣衫不整……嗯。”

  律师顿了顿,谨慎瞥自己的委托人一眼。

  提英资岿然不动。

  “——所以警方和舆论都推测你们之间有[rou]……嗯,就是那个……感情纠葛。”

  律师最后选了个中[xing]词汇。

  呵。提英资嗤之以鼻。

  “我跟他没有任何感情纠葛。”落难公子斩钉截铁,“我不知道他会为什么会穿成那样出现在我房间里。”

  “我知道,我也早跟警方说了,你的[xing]取向又不是男人。”律师点头。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提英资心里小声冒出一句,不自觉动了动嘴角。

  “不过,尸体和凶器都出现在你套间,现场有不少毛发证据;你的房间地毯上,也留有他的血迹。相比之下,你的[xing]取向实际如何,实在算不上什么有力的脱罪理由。”

  律师叹气,显是觉得案情棘手:“再说,游轮上还有目击证人指证,你在案发当[ri]的早些时候,曾跟死者在头等舱酒廊里有过[jiao]集。”

  ——死者雅南是以唱跳见长的越北星演艺新人,时尚可爱,青[chun]靓丽。而提英资本人,则是十年前就以「豪门冷峻美少年」这种土味标签刷屏星际的古早网红。提英资如今二十六岁,身上少年气息与稳健刚毅融和得恰如其分,正是玉树临风的好年纪。两位佳人那一[ri]在黄昏的甲板上临海并立,举着酒杯谈笑风生,不但令证人印象深刻,甚至还被人当场偷拍下了纪念照片。

  “喏,你看。”律师把两人在头等舱相谈甚欢的照片推送到光学屏上,“这张照片,当天下午就被分享上网,并在一些私人聊天室里小范围传阅——说起来,还真是铁证如山呢。”

  “……证人说,你们当时有说有笑,难说是不是在相互调情。”

  调个屁的情。提英资气得鼻子差点歪掉:“大好的新年前夜,我在游轮上遇到一个认识的公众人物,上去讲两句话,又不犯法。”

  “是,是不犯法。”律师安抚着。他挠挠头,继续划动了一下面前的光学屏,眼神忽闪几下:“可是,从你半夜回房休息,一直到凌晨醒来发现尸体的这几个小时之间,你真的一点记忆都没有了?”

  “……没有。”提英资一哽,抿了抿薄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确实记不太清了。”

  律师皱一皱眉:“警方在房间里发现了你当天吃剩的半盒巧克力,是最近市面上流行的一种新型神经递质调节剂,又叫快乐素——这种调节剂和酒[jing]同时被摄入人体时,会引起使用者激烈的情绪[bo]动,也可能会造成意识混乱和记忆缺失等副作用。”

  “——雅南的尸检报告也显示,死者生前也曾大量摄入酒[jing]和多种神经递质调节剂。按照警方的推测,整起事件就是你们在跨年派对上搞得太疯,拉拉扯扯间促成的激情杀人。”

  “我没有服用什么神经递质调节剂。”

  提英资激动地躬身倾向前,沉沉的电子镣铐在金属桌面上敲出声音。“你提到的那盒巧克力,我倒是记得——我当晚进入房间的时候,那盒巧克力就摆在床头最显眼的位置,外包装上还[cha]着客房部的欢迎卡片。我根本不知道里面是什么调节剂——我以为那是游轮在跨年夜特别赠送的小点心,所以才放心打开吃掉的。”

  “这一点,警方当场就跟游轮运营方确认过了。”律师摇头,“案发现场陈放的酒水食物中,果盘和红酒都是游轮为头等舱客人免费提供的;巧克力则被运营方断定为客人的自带食物。”

  提英资心里一紧:“警方讯问的时候我已经讲过,当晚入住的时候,我床头放了一个非常显眼的礼品袋。酒店毛巾卷上还[cha]着一张贺卡,写明礼物送给A12号套房的客人,并且祝我「新年快乐,前程似锦」。我打开礼品袋,里面就放着那盒巧克力。”

  “我知道。”律师谨慎地点头,“但警方仔细翻找了整个房间,没能找到你说的那张卡片。那盒巧克力也没有任何外包礼品袋;现场剥开的糖纸上,只留有你的指纹。”

  提英资感到背后一阵寒意。

  “有人故意设局陷害我。”提英资脱[kou]而出,镣铐哐地一声砸在桌面上。

  ——谁会陷害我?他紧紧皱眉。

  顺着这个思路挖下去,提英资又渐渐想起了更多线索:“我想起来了——那天晚上,我怎么都找不到房卡。我半夜回房时,还是请夜班经理帮忙开的门——如果是真凶偷走了房卡……”

  “警察后来在玄关的矮凳下找到了那张卡。”律师抬手阻止他往下分析,“很难说是不是之前被你不小心弄丢在那里的。”

  “如果真凶有办法将尸体转移到我房间,当然也可以把房卡一并放回我房间。”提英资气得大叫,“小孩子都能明白这个道理。”

  “你可以这样跟我讲,但我无法用这句话去对抗警方和检方。”律师摘下眼镜,挤了挤眉心,视线又回落到提英资身上。“现在的所有证据都对你相当不利。我认为唯一的突破[kou],就是你能拿出像样一点的不在场证据。”

  提英资喉结上下动了动。

  “雅南的死亡时间,被判定在午夜零点左右。”律师看了看自己的工作笔记,“我知道你已经记忆模糊,但你必须尽量回忆,31号晚上你回房间后都发生了什么。”

  “尤其是午夜时分。”律师严肃相告,“跨年夜的零点,你到底在哪里,做着什么。”

  “我……”提英资张了张嘴,但不知为何又闭了起来。他移开视线,声调不自在地低了下去。“回房以后,我吃了点巧克力……然后大概就是一个人在房间继续喝酒吧?……没,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对外通讯呢?”律师直觉上觉出有异,不停追问,“这期间你和谁联系过没有?有什么可以证明的网络通讯痕迹?”

  ……

  ……

  提英资抿一抿唇,半晌回答:“……没有。”

  律师对那一串“……”本能地表示怀疑。

  提英资梗着脖子,一改刚刚高傲的气势,突兀地沉默起来。

  “反正我没有杀人。”贵公子破罐子破摔。

  律师久经沙场,此时心思复杂地看提英资一眼,洞若观火。他关上手边的光学屏,也沉默一阵,慢悠悠开了[kou]:

  “英资。”律师改了称呼,拿出长辈的气势躬身向前,“你知道,提家向来是不缺钱的。”

  提英资警醒地抬眼。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