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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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从四面八方涌来,洛婉清一面跑一面喊,然而对方只是短暂停顿后,便转头离开,洛婉清睁大眼,急道:“谢司主,李归玉连同郑平生陷害我爹……”

  这话一出,周边人脸[se]骤变,一个狱卒猛地扑过来,将洛婉清一把按到地上,捂住她的嘴,怒喝:“你胡说八道什么!”

  许多人一下涌上来,按住洛婉清,堵住她的嘴,洛婉清不断挣扎,“呜呜”想要出声,双方坚持不过片刻,就听一个少年音在上方响起:“让开。”

  所有人动作一顿,站在最前方的掌狱官谄媚笑起来:“那个,朱雀使,这就是疯妇……”

  “疯不疯我自己不会看?”少年冷声开[kou],低喝,“让开!”

  听到这话,狱卒才迟疑着放手,洛婉清赶紧翻身起来,跪在地上,恭敬叩首道:“见过大人。”

  “方才是你在告状?”

  “是,”洛婉清掷地有声,“民女状告民女过去未婚夫江少言,伙同刑部尚书郑平生构陷我父亲洛曲舒。”

  “可有证据?”

  这话问住洛婉清,洛婉清迟疑片刻,随后咬牙道:“民女没有,但我父……”

  “没有你告什么状?”少年打断她。

  洛婉清急急抬头:“可我父亲……”

  “证、据!”

  少年强调,洛婉清愣住,她仰起头,呆呆看着面前红衣少年,一瞬间意识到,他不在要证据。

  他是在要她别告了。

  “监察司不想接案是不是?”

  洛婉清不可置信盯着他,少年面上露出一丝心虚,随后立刻又嚣张起来,带了官威道:“各司有各司的流程,你要告状,要么有实证,要么走流程,其他的,我们不管也不能管,你可明白?”

  说完,少年没敢再看她,转头看向旁边明显是松了[kou]气的掌狱官,淡道:“这犯人怎么跑出来的?你们怎么看的人?这种事儿若放在诏狱,我非把你们一群人的皮都扒了!  把人带下去长点教训,当她没来过,”少年警告看了掌狱官一眼,“明白了吗?!”

  听到这话,掌狱官略一思量,便明白什么,随后忙道:“明白,属下这就将她送回去,今[ri]之事绝不外传,请大人放心。”

  少年闻言,满意点头。

  洛婉清跪在地上,听着少年离开的步子,脑子不断回[dang]着他方才的话。

  监察司不打算接案。

  没有证据,监察司根本不愿意接。

  她脑子被这个念头盈满,惶恐和茫然萦绕她。

  旁边掌狱官恭送少年走远,随即便三步作两冲上前来,一把抓住她的头发,抬手就是一巴掌,怒道:“混账东西,你以为你跑到这里来就能让监察司管你的事儿了?!也不想想自己得罪的什么人,还真以为这世上有青天?!”

  洛婉清没说话,她抬眼冷冷看着掌狱官。

  掌狱官看了一眼四周,怒道:“把她拖到刑房去,赏她几鞭长长记[xing],然后给她送回水牢去,搞清楚怎么出来的。”

  “大人,”一旁狱卒迟疑着,“还要送水牢?”

  “没听懂监察司的意思吗?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哪里来哪里去,”掌狱官瞪了一眼狱卒,“滚!”

  狱卒闻言,赶紧应声,拖着洛婉清就往刑房走,狱卒一路骂骂咧咧,等进入刑房,将她绑上刑架后,其中一个狱卒便对另一个道:“老三,你去休息吧,我来教训她。”

  被称作“老三”的狱卒一听能省工,颇为高兴,挥手道:“行,我打叶子牌去了,等会儿押送人再叫我。”

  “不用,一个大小姐,”说话狱卒笑起来,“我一个扛都能给她回去。”

  两人说着,洛婉清便见那位叫“老三”的狱卒转身离开,而说着要给她行刑的狱卒在老三离开后,竟也跟着转身,退出了刑房。

  刑房顿时空[dang][dang]一片,洛婉清不由得愣住,她抬起头来,便见前方远处立着一扇屏风,这时她才发现,屏风后面,似乎坐着一个人。

  “在下监察司使,奉司主之命前来审理此案。”屏风后面,男子明显是处理过的嗓音响起来,那声线听在人耳里,却留不下任何辨认的痕迹,但每个字音都极为清晰,认真道,“还请姑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听到这话,洛婉清瞬间睁大了眼,她心跳快起来,颤声开[kou]:“你们愿意接案了?”

  对方没有理会她,镇定询问:“还请姑娘说明,方才您说您父亲,是怎么回事?”

  “对方是皇子和刑部尚书,”洛婉清却没有贸然开[kou],强调了一遍,声音微颤,“你们也愿意接案?”

  对方沉默。

  许久后,他继续轻声道:“你父亲洛曲舒贩卖私盐一案,证据确凿,昨[ri]本应由监察司录囚,却于前[ri]畏罪自尽于牢狱,他自尽所用陶片,为监狱食碗,从伤痕看,乃自行割破喉管,并无外力。”

  “他是被人[bi]死的!”

  洛婉清立刻开[kou]:“是江少言亲[kou]对我说的,那块陶片是他给我爹的,他亲自看着我爹自戕,我爹根本不是自尽,他是被[bi]的!”

  “江少言为何这么做?”

  “我不知道。但既然证据确凿,哪怕你们监察司录囚,再审一遍应当也无区别,为何我爹要畏罪自尽,而不是等秋后问斩?江少言为何要提前[bi]死我爹?我爹录囚时可能会说出的话,便是你们监察司该查的事!”

  “除此之外,你可有还有其他线索?”

  “没有。”洛婉清艰涩开[kou],随即又辩解,“可我爹真的不是这样的人。他当年也是一方游侠,大族座上客卿,跟随崔氏为国征战,绝不会为银两行贩卖私盐!”

  对方没有说话,死在思考,许久后,他语气郑重:“崔氏叛国,你父亲曾效忠崔氏之事,[ri]后不必同他人说。”

  “可是……”

  “今[ri]你当没见过我,你父亲之死你也烂在肚子里,今[ri]你杀的人,司主已让人处理干净,[ri]后你不必再想其他,按判令安心流放岭南,你爹的事,监察司会暗查。[ri]后若翻案,再召回东都。”

  听到这话,洛婉清皱起眉头:“为何要暗查?”

  “你可知,今[ri]我司主但凡多停一步,你便活不过明[ri]?”

  “为何?”洛婉清心中已经明了,却还是愤怒质问,“监察司连一个普通百姓都保不住?!”

  “监察司不是神。”对方语气淡淡,“今[ri]你杀的,便是李归玉的人,对方既然留你一命,便没打算杀你,去岭南,是你保命最好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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