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后记(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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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后背压上门板时,  潘千葵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我就知道”。

        这会儿是开春的时候了,尽管酒楼内开着空调,但为了节省电费,在这种比较偏僻的角落,  暖气会更加稀薄,  还能隐约感觉到一丝外头的料峭春寒。

        被扯开小半截的开衫松松地搭在臂弯上,  驼色的衣角往下无力地坠去,  呈倒三角形状轻微地摇晃,以一种缓慢、却难以逆转的态势,慢慢地往下滑落。

        从手肘滑到手腕,  最后只得被她用指尖紧紧地按住,才能避免它掉在地上沾灰惹尘的结局。

        嗝哒——

        是推车的轱辘碾压在地毯上发出的响动。

        服务员带着一整筐倒空的脏餐盘,  以一种极度放松姿态,百无聊赖地推了过来。

        对方那半高的鞋跟散漫地叩击在绒毯上,  闷闷的,并不沉重,  但落在潘千葵耳中,  却难免有些心惊肉跳。

        有人过来了。

        让他,稍微收敛一点、比较好吧……?

        她虽是这么想着,  但实际,双手却是半点抬起的力气都没有。

        比糖浆还要粘稠的触感密密地落下,  以巡游的姿态在因着寒气而泛着凉意的肌肤上来回游离,轻而易举地翻涌起了一层层热浪。

        “你、慢一点啊……”

        没有外物在束缚她的呼吸,但她泛起潮红的脸颊却是微微仰起,好似在向天空哀求着氧气。

        然而,她这种本能的反应,这无疑是给了侵略者更多的可乘之机。

        锁骨处传来尖锐刺麻的颤栗感,  于此同时,“叮当乒乓”的陶瓷碗碟的撞击声不绝于耳,清脆到近乎刺耳的地步。

        他的手安抚般按住她的后颈:“她不会过来的。”

        果然,没过一会儿,那些搅开安静空气的声音逐渐远去了——对方径直踏入数米开外的走道,穿行了过去。

        不多久,便听见了电梯嗡嗡的运转声。

        潘千葵松了口气。

        虚软的手脚暂时还使不上劲,她只能瞪他一眼,用毫无威慑力的软绵绵语气埋怨:“能不能回去了再……”

        他一脸真诚,是虚心求教的样子:“‘再’哪样?”

        实在是没法把他连咬带啃又舔又吮的下流行为用语言复述出来,她在哽了几秒后,愤愤地把组织得毫无章法的词汇给咽回去。

        帮她把快掉在地上的开衫扶回肩上,他压着她柔软纤细的腰肢,凑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三秒钟后,少女的脸一下子红得冒起了烟。

        没有了系统给她屏蔽污言秽语,大脑的空白期来得如此汹涌,又被他如此强硬地禁锢着,毫无龟缩的余地,以至于脸上一丁点的细微反应被他看得清清楚楚——这使得他笑得更开心了。

        她的唇瓣嚅嗫了几下,最终又羞又恼道:“以后可不可以想点正经的事……”

        林暮晃委委屈屈道:“主要是,你晾了我那——么——久,我实在等不了回去嘛。”

        她深感冤枉:“哪有晾呀?”

        他给她一条条算:“你看了乐哥3眼,又看了冯哥4眼,才看我1眼,然后你又马上去跟雪姐聊天了,聊了102秒,才应了我一声……”

        这就是他不高兴了半天,又是挠她的手心,又是拿膝盖顶蹭她腿窝的原因?

        她那会儿本想坚持到散宴,但他看上去百无聊赖地支着下巴,状似在发呆,实际上,在桌布的掩饰下,他撒娇的尺度逐渐变得肆无忌惮。

        ——好好,她认输。

        接下来,她就被拉到了这里,被小狗舔了又舔,直到变得湿漉漉为止。

        虽然大概猜到了他不高兴的原因,但她完全没想到,他会跟讨债似的,一脸哀怨地跟她一条条地掰扯。

        也不知道其中有多少是他编出来忽悠人的,只为了能多在她身上讨要点利息。

        实在是拿他没辙,被他哄着应了许多承诺,什么“这周末只能跟我说话,不能让其他人来打扰”,什么“晚上要抱着我睡觉”……

        在听到“吃饭让我喂你吃”的时候,潘千葵忍不住了,拒绝道:“我有手!”

        小狗拼命地摇起了尾巴:“可是我想喂你嘛……”

        没等她说话,他的头发一下子耷拉了下来,神情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千葵,你都不知道,我每次想你的时候,就会去买东西。买勺子的时候,我就是想着,‘这个勺子好可爱,拿来给千葵喂水果一定很合适’——每次都得这样,我才能撑下来,一直撑到跟你重新见面……”

        ……最后是同意了。

        少女嘴硬地强调道:“说好了啊,就一次。”

        林暮晃嘴上说着“好好好”,但只有他知道,这句“好”毫无誓言效力,不过是在战略性撤退罢了。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不着急。

        他心道。

        虽然妖化程度最终停在了99,妖堕没能成功,但到底是给林暮晃产生了一些根深蒂固的影响。

        他心知自己这样做,实在是有些卑鄙了。

        他称不上是一个完美的恋人,他自私,易妒,想要占有她的全部注意,过分地索求她的爱意,可理智又让他无法将这种阴暗肮脏的想法付诸实践——多可笑,他会害怕她因此收回那本就有垂怜成分的青睐。

        幸好,少女对他容忍度,也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那就一点点蚕食她的生活,以爱为名义,给她紧紧地绕上束缚住双方的牵狗绳。

        他捏住少女的手,轻轻地放在唇边。

        在灯光下,冰凉的戒指上划过一道金属的光泽——那是一辈子都无法解开的手铐。

        【我说,这个结局是不是有点坑爹了啊?】

        【震惊,这都临近大结局了……前头一直都挺好的,结尾突然神来一笔,这不是故意在搞人心态吗?】

        【烂尾也就算了……摸着良心讲讲,兔贼这也不算烂尾,就是坑爹……坑爹坑成这样也是没谁了!!(猩猩捶胸)你好歹把葵葵放出来,让我看一眼啊!】

        直到漫画翻到倒数几页的时候,一切都还好好的。

        彩笔兔啾维持着稳定的作话和极具张力的分镜,随着林暮晃破碎凌霄、踏入“天界”,观众们不禁感到了一阵热血沸腾,只等着把他把老婆接出来,然后大家刷一波“爷青回”,再抱在一起痛哭流涕地庆祝一番。

        ……然而,彩笔兔啾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

        在即将进入忏悔室之时,林暮晃突然转过了身,面向了镜头。

        是的,“镜头”。

        他没说一句话,但每一个看到这里的观众,都会浮出一个极其明确的想法——

        他、在、看、我。

        他的视线正在穿透记录的“仪器”——或者说,是提供了窥视视角的某种“存在”——直到和屏幕后的观众产生直接的交互。

        随后,他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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