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涌动的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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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今天果然是备受冲击的一天,唐凛想,连范总都会冷幽默了。/p

p“还有呢?”唐凛问正经的,“你觉得这个人怎么样?”/p

p“防备心太重,自我意识过强,沉得住气,也骗得了人,不是一个好的合作对象,”范佩阳毫不客气点评完,话锋一转,“但情报应该是真的。”/p

p唐凛莞尔,充分感受到了范总的不爽,估计如果不是给竹子面子,像施方泽那样说半句留半句的,范总能当场低气压。/p

p“我也觉得他没理由骗我们,因为无论我们是否掌握这些情报,都是要继续闯关的,他的情报只会让我们闯到9/10时,做出额外行动,除非这一行动对他有好处,否则他编造这些毫无意义。”/p

p但一个身在7/10天空城的人,能有什么利益在9/10呢,唐凛想不出。/p

p范佩阳沉吟片刻:“就算最坏的情况,这是一场骗局,为了达到施方泽的个人目的,我们也没有亏多少。7/10、8/10总是要闯的,顶多是9/10被引到了岔路,但岔路未必就没收益,说不定借此还能探到这个关卡世界的更多信息……”/p

p看向唐凛,范佩阳的声音缓下来:“唯一的问题是,风险不可控。”/p

p唐凛说:“正常闯关,同样风险不可控。”/p

p范佩阳说:“是的。”/p

p唐凛是来找范佩阳讨论的,可现在才发现:“你已经有决定了。”/p

p如果不是心中已经想定,范佩阳不会这样平和坦然。/p

p范佩阳没否认,他静静看着唐凛,或许是夜晚的缘故,洒进来的月光让他看起来有种少见的温柔:“我把你带进来的,没经过你同意,我现在想把你送回家,行吗?”/p

p如果说霍栩的回家路,是施方泽等待已久的那道光。/p

p那施方泽就是和霍栩一起,给范佩阳画出了他最想要的愿景。/p

p“你真的想好了?”唐凛认真看他,前所未有的郑重,“复活死亡闯关者,找主控室,甚至最后霍栩到底能不能弄出超空间跳跃点,都是未知,很可能第一个环节,我们就全军覆没了。”/p

p范佩阳:“所以我想让你留在天空城……”/p

p唐凛刚要皱眉,又听见他说:“但你应该不同意。”/p

p唐凛被气笑了:“知道我不同意你还想。”/p

p“凡事无绝对,万一呢。”范佩阳理直气壮。/p

p“没有万一。”唐凛果断把对方的念头掐灭在萌芽状态。/p

p“那就一起去,”范总妥协得还挺委屈,不过下一秒就正色起来,望进唐凛的眼睛,“我不会让你遇见任何危险。”/p

p唐凛信。/p

p可那坚定的信任里,又生出一点心疼,一点酸涩。/p

p他控制不住地问:“范佩阳,你真想好了?一旦我们彻底离开这里,我的记忆可能就再也没办法恢复了。”/p

p范佩阳沉默片刻,平静抬眼:“如果能换你安全返回,你把我全忘了都行。”/p

p唐凛没了声音。/p

p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回应。/p

p在范佩阳给他的这份感情面前,一切言语都轻飘苍白。/p

p就在房间即将被寂静吞没时,范佩阳忽然说:“明天我去趟黑市。”/p

p唐凛一时没跟上话题的跳跃:“什么?”/p

p范佩阳耸耸肩:“既然离开这里就没办法了,那就要趁着还没离开的时候,加倍努力。”/p

p唐凛总算反应过来:“你又要去收治愈文具?”/p

p不料范佩阳果断否定:“你的文具树就是治愈系,而且有很大概率,终极觉醒会是‘完好如初’,我再去找治愈系没有意义。”/p

p唐凛没想到自己准备用来说服范佩阳的话,对方竟然先行领悟了,由衷欣慰:“你总算想明白了。”/p

p范佩阳:“所以我这回去找记忆相关文具。”/p

p……换汤不换药。/p

p唐凛叹口气:“那你还不如去找探花和白路斜,他俩的文具树都能和记忆搭边,比你在危险的黑市里没头绪地乱找强得多。”/p

p范佩阳:“我也会去找他俩,不过行程排在后天了。”/p

p唐凛:“……”/p

p到底什么才能阻止范总满关卡世界涉险+胡乱花钱?/p

p唐凛想来想去,只有自己恢复记忆。/p

p然而任他再努力回顾,仍只有那些被裁减后又重新拼接的记忆线。/p

p可即便是那些,里面也有遥远的,不甚清晰的。这就和文具无关了,是时间必然给记忆带来的折旧和缺损。/p

p越遥远越模糊,越近的越清楚,这就是记忆。/p

p而近的,也总会在有一天,成为远的。/p

p“范佩阳,”唐凛低低开口,像劝解,像宽慰,又像商量,“你有没有想过往前看?”/p

p“往前?”范佩阳淡淡反问,目光意味不明。/p

p唐凛深深看他:“你一直想把我的记忆找回来,但你忘了,我们现在所经历的一切,在未来,也会成为‘过去的记忆’。”/p

p范佩阳似有若无地笑了:“你想说旧的记忆没了还会有新的?我应该放弃过去把握当下展望未来?”/p

p唐凛是这样想的,可他不懂范佩阳为什么笑。而且范佩阳明明在笑,却让人觉得悲伤。/p

p“你现在爱上我了吗?”范佩阳突如其来地问。/p

p唐凛猝不及防,呆愣在那儿。/p

p范佩阳又问:“你在未来,有可能会爱上我吗?”/p

p唐凛一片空白,心脏却跳得厉害。/p

p范佩阳抬手摸了摸唐凛的头,温柔的,无奈的:“如果都没有,就别给我希望。”/p

p范佩阳要的从来都不是记忆,是爱。/p

p可是现在和未来都不给他,他只能抱紧过去,不放手。/p

p……/p

p楼下客厅,灯全关着,只窗外月色洒进来些许银光。/p

p霍栩蹑手蹑脚地从阁楼上下来,摸索着墙壁转身,刚要继续往门口去,背后忽然飘来一声轻柔的:“小霍栩。”/p

p霍栩打了个激灵,猛地转头,只见窗边的餐桌旁,正好是月光遗漏的一角,朦胧黑暗里一个纤细身影。/p

p“这夜半三更的,去哪儿啊。”南歌单手搭上餐桌,手托腮,借着月光露出温柔笑脸。/p

p月色,女人,午夜呢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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