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7回 不劳大姑母费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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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云娇同秦南风听了信,急匆匆的赶到秦春深的院子时,大夫都已经到了。

“娘,三哥哥怎么样了?”

见众人都站在里间不说话,秦南风拉着云娇凑过去小声的询问赵忠竹。

“大夫还在诊脉呢。”赵忠竹摇了摇头,手抚着心口:“你三哥哥咳出血了,我的心里慌的很。”

秦春深虽不是她亲生的,但平日对她礼敬有加,何氏也安分守己,所以,她将秦春深当做半个儿子,见他如此,也有些心疼。

云娇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瞧见一个妇人站在角落里看着秦春深,悄悄的抹眼泪。

估摸着这便是秦春深的生母何氏了,看着倒是一副贤良的模样。

她仔细想了想,似乎从未听秦南风提起过何氏半句,想来确实是个本分之人,平日不会惹是生非。

大夫头发斑白,一手诊脉,一手抚着胡须细细思索。

秦春深躺在那处,不时的咳嗽两声,面色苍白,憔悴至极。

片刻之后,大夫松开了手。

“大夫,犬子如何了?”秦焕礼上前关切的问。

“无妨。”大夫摆了摆手:“秦大人莫要担心,三少爷还是咳疾,并无大碍,只是吃了过甜之物,才会引的如此咳嗽。”

“他可是咳出血了啊……”何氏忍不住上前一步。

秦焕礼看了她一眼,她立刻低下了头。

“姨娘不必太过担心了。”大夫笑了笑道:“诸位比老朽更清楚,三少爷这是经年的老毛病了,老朽诊脉你们还不信吗?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何氏点了点头,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那眼下……”秦焕礼上前:“大夫可否开个方子,给犬子调理调理?”

“老朽开个益气养血的方子,照着方子抓药吃,三少爷平日要平心静气,好生调养,切莫再碰甜食。”大夫叮嘱了几句,走到桌边,提起笔来写下药方。

大夫才刚收笔,顾氏便迫不及待的拿起药方来吹了吹,递给身后的婢女:“快去,叫外头的小厮赶紧抓了药回来煎。”

婢女自然不敢怠慢,匆匆便去了。

秦焕礼见她如此关切秦春深,心下也甚为满意。

“如此,老朽便先回去了。”大夫趁着转身,秦春深看不见他面上神色之际,朝着秦焕礼使了个眼色。

秦焕礼本想留下来,问问秦春深觉得如何的,瞧见大夫神色有异,自然明了。

“我送大夫。”秦焕礼伸手:“请。”

“秦大人客气了。”大夫点了点头,两人并肩出去了。

云娇朝着秦南风抬了抬下巴,秦南风会意,也跟了出去。

顾氏恰好瞧见这一幕,心里头酸溜溜的难以言表,五叔叔这样顶天立地的男儿,竟对这新进门的小媳妇俯首帖耳的,她心头是既嫉妒,又有说不出的羡慕。

她怎么就不曾生出这么好的命呢?

“秦大人,有些话当着令郎的面,老朽不好直说。”到了外头廊下,大夫站住了脚。

“此处,犬子已然不能听闻,大夫有什么话,不妨直说。”秦焕礼一贯的笑脸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沉重。

他知道,大夫将他叫出来,私底下要说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秦大人可否摒退左右?”大夫看了看院子里的那些下人。

“你们都下去吧。”秦焕礼抬了抬手。

顷刻间,下人们都散了。

他抬头,见秦南风站在不远处,便朝他招了招手:“风儿,你也过来听听。”

这个混不吝,虽说娶了媳妇儿,却还是对读书的事不上心,半分也不懂事,让他听听这些事情也好。

“爹。”秦南风走过去,站在他身旁。

“听听大夫如何说的。”秦焕礼看着大夫。

“秦大人,那老朽就直说了。”大夫往前一步,压低了声音道:“三少爷这些年身子一直都不好,都是老朽在调理,原先几年,只是咳嗽、声哑、声不能出、喘气短促,此乃肺脏败相也。

老朽原本以为,细细调理,安心静养,三少爷不会有什么大碍。

可瞧如今情形,三少爷已经邪积胸中,气不宣通,且已然咯血,恐怕……”

“恐怕什么?”秦南风不禁问了出来。

秦焕礼听的也是心中一紧。

大夫摇了摇头:“恐怕是肺积之症,时日无多。”

“怎么会,我三哥哥还那么年轻,他这些年一直都是这样的,大夫会不会是诊错了……”秦南风不敢置信。

“五少爷,三少爷的病这些年都是老朽在诊治,怎会诊错?”大夫摇头叹息:“左右,秦大人要有所预备啊……”

他也有满堂儿孙,行医多年,知道白发人送黑发人之痛,说这些话,他很是于心不忍。

“依大夫所言,犬子……还有多少时日?”秦焕礼有些哽咽了。

他一向是个保守刻板之人,但对于秦春深这个庶子,他却从来不曾挑过半分他的错处。

这孩子自幼便乖巧,打小身子弱,日日吃那苦汤子,却也不曾闹过半分。

大了之后,只要不是病的起不来身,他每日都是坚持读书的。

对他这个父亲还有赵忠竹,包括他亲娘,都是孝顺有佳,长这么大,从来不曾惹过他们生气,事事顺从。

若不是这孩子身子实在太弱了,他恐怕早就不管嫡庶,将他当嫡子一样培育了。

这么好的孩子,他怎能不心痛?

秦南风心中也是难过万分,三哥哥待他好他也是知道的,他自幼不大在家,兄弟间相处不多,却情谊深厚。

陡然听了这样的噩耗,他一时间急红了眼睛,却也知道,这是无可奈何之事。

“多则两年,少则半年。”大夫伸出两根手指头,又叹了口气:“话已至此,老朽便先告辞了。”

“大夫慢走。”秦焕礼拱了拱手,缓缓直起身子来,僵立在那处,半晌也没有任何动作。

“爹……”秦南风看着他鬓边的几缕白发,没有了平日对他的疾言厉色,似乎瞬间苍老了不少,心中不由得有些发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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