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别这么看我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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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申屠嘉这话,原本还打算嬉皮笑脸,趁机和申屠嘉熟络熟络的刘荣,便也当即沉默了下来。

    ——与外族和亲,无论放在哪朝哪代,都是极尽屈辱的事。

    但对于如今的汉家而言,‘非和亲不能保边墙安稳’,却也是不争的事实。

    实际上,早在太祖高皇帝之时,汉家便曾试图一劳永逸,将匈奴这个才刚强盛没多久的外部威胁解决掉。

    只是那场平城战役,让轻敌冒进的太祖高皇帝刘邦本人,身陷匈奴单于:挛鞮冒顿亲自设下的白登之围。

    就差一点,汉太祖高皇帝刘邦,便险些达成‘即是开国之君,也是亡国之君’的前无古人、大概率后无来者的超凡成就。

    也是那场平城战役、那次白登之围,让太祖高皇帝深切的意识到:匈奴人,绝非是汉家咬紧牙槽、勒紧裤腰带,就能在短时间的解决掉的。

    自那以后,汉家便逐渐明确了阶段性战略目标:先扫除异姓诸侯割据势力,确保内部安稳——至少是表面安稳;

    而后再徐徐图谋,压制、削弱宗亲诸侯,以彻底扫除内部隐患。

    在解决内部问题的同时,尽可能休养生息、积蓄力量;

    待时机成熟,再全神贯注的解决外部问题,也就是北方的匈奴人。

    既然明确了‘先苟发育,最后一波带走’的对外战略方针,和亲,自然也就是水到渠成的选择了。

    ——太祖高皇帝身陷白登之围后,便险些将自己的长女:鲁元公主刘乐嫁去匈奴,最终却被吕太后拼死相阻。

    孝惠年间,冒顿单于书辱吕后,吕太后那般脾气,终也只得忍辱负重。

    冒顿单于说:我是个孤独的男人,您是个寡居的女人,我们何不各取所需,彼此欢愉,顺带将长城内外合二为一?

    吕太后回书:我已经老了,头发花白,皮肤松弛,牙齿都已经脱落,恐怕无法讨得单于的欢心;

    与其让我这个老女人去草原侮辱单于,不如送一些年轻貌美的女子,以供单于享乐……

    开国皇帝、皇后如此,后来之君,自然也只得延用这个方略,以反复和亲暂且安抚匈奴人,从而换取宝贵的发育时间。

    甚至就连先帝,在即位之初忍无可忍,意图和匈奴人决战,却被济北王刘兴居的反叛背刺之后,也只能忍着恶心,继续和匈奴人和亲。

    而现在,到了天子启要忍辱负重,嫁女和亲,以求取短暂和平的时候了……

    “晁错,大概率是在赌。”

    “——赌刘濞授首之前,匈奴人不会收到消息,便是得到消息,也来不及南下侵扰。”

    “但老臣不能赌,陛下更不能赌。”

    “就算不能确保匈奴人不会南下,也至少要做些什么,来降低匈奴人横插一脚的概率。”

    “只是陛下那边……”

    说着,申屠嘉不由又是一阵唏嘘感叹,显然是对天子启的急切而感到苦恼。

    ——天子启深怕吴王刘濞会起兵,给死去的吴王太子报仇,所以想要先下手为强,这当然可以理解。

    早日逼反刘濞,以免刘濞积蓄更多的力量,这个道理也同样说得通。

    但匈奴人那边,需要时间……

    抛开其他方面不谈,单就是和亲,也同样需要时间……

    “如果以‘匈奴人会南下’为先决条件,那这藩,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削的。”

    “别说两线开战,同时应对外蛮匈奴和内贼刘濞了——哪怕是以举国之力,全神贯注的对付匈奴人,我汉家也很难讨得便宜。”

    “打到最后,很可能是匈奴人浪费了时间,我汉家糜烂了边墙。”

    “为了战后重建,又要把先帝积攒二十多年的家底,全砸进糜烂的边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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