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朱元璋破防了,爹,你咋啥都和雄英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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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该死的!

    这天云观,当时竟然在坑我。

    这群龙虎山的人,都不是正常道士!

    就没见过那么狡猾的道士!

    周骥看向张易十为首的天云观子弟,咬牙切齿。

    他没想到,自己和老爹,又一次吃了个大亏!

    而这也验证了那句话,

    当你想赚别人钱的时候,别人也在想着如何赚你的钱。

    就看谁的手段,更加高明。

    可周骥怎么也想不明白,就自家那些破山,为什么会那么值钱?

    朝廷缺钱,他这个朝廷为官的人自然知道。

    可….

    依旧大肆破费,用一万两买座山!

    这山里头,到底藏了什么宝贝?

    与此同时。

    外门弟子得到张易十的示意,朝张都事很礼貌的笑笑,摇头道:“抱歉,不卖。”

    张都事眉宇蹙了蹙,都说商人驱利,他现在总算知晓为何,陛下不待见这些商人了。

    深吸一口气,张都事道:“两万两!”

    虽然现在国朝很缺钱,但朱元璋对这件事,很是大方,因为这是惠民之事,这点钱他舍得花!

    两.…两万….

    一座山两万?

    这么多钱啊?

    就为了买盐山那些地?

    如果这是真的,两万两一座山,十二座十四万两,自家这其中至少亏了十三万两多,可比当初的传国金印,亏的更大了。

    周骥啪嗒一下,腿已软了,他想去和转运司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头已被堵住,发不出声音,于是脸便憋红起来。

    这是幻觉,一定是幻觉。

    这转运司的人不是傻子!一定不是傻子!

    外门弟子依旧摇摇头:“抱歉,真不卖。”

    不卖!

    站在远处的周骥,他感觉自己要疯了,当时自己和老爹,以一座山一百五十两卖给天云观的吗?

    他和老爹当时,甚至觉得自己赚大发了!

    可现在….心疼呐!

    一座山两万两是转运司的底线了,虽然老爷子说啥钱都买,但转运司的官不是傻子,他们没权利继续加价,既然对方不卖,他们也不能强买强卖。

    这是应天府,不可能出现官欺民的情况!

    于是转运司的人讪讪笑笑:“有空再聊。”

    显然他们没有就此放弃,于是转身走了。

    外门弟子无奈的摇摇头。

    刚转身,就看到一脸呆滞的周骥傻傻的站在不远处盯着自己,呆滞的如同化石一般。

    外门弟子拱拱手:“周公子,这个,我们先走了啊?”

    周骥面皮抽了抽,嘴巴微微咧了咧,表情有些难看,“噢。”

    “嗯。”

    外门弟子点头离去,与张易十等人汇合,一同返回天云观。

    另一边。

    周骥眼中那滚烫的热泪,在这一刻,顺着他的眼角滚落下来,落在夏日的大地上,很快被烈阳烤化,而后这泪水竟是遏制不住,犹如断线的珠子啪嗒落下。

    他是当官,老爹更是大官,可….他们也缺钱啊!

    他也想让周家过的好点啊!

    他的俸禄,一年只不过区区二十多两银子,那一座山卖出去一万两,他这辈子的俸禄都不够人零头。

    周骥突然感觉自己和老爹好似上当了,他也突然觉得自己像个蠢货。

    犹记得当初这天云观都还没开口给价,他就趾高气昂的对天云观说一百五十两。

    而今转运司的人,居然出将近千倍的价格,将那盐山买回去….

    啪!

    周骥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周骥,你特娘真是个蠢材!”

.

    ….….….…….….

    都转运司衙门。

    咆哮谩骂声阵阵。

    “做什么吃的!”

    “那是老爷子点名道姓要买的盐山!他不卖?一个商人敢说不卖?”

    转运使有些愤怒,面色带着一抹狠厉。

    官贵商贱,想从一个商人手中买盐山,能和他商议,这是官府最大的仁慈。

    “调人去围住他的宅子!本官就看看他卖不卖!”

.

    ….…….….….….

    外门弟子并没有进天云观,他是外门弟子,所以居住之地还得是自家。

    而当他回家一个时辰后,门口就响起剧烈的敲门声。

    外门弟子狐疑,赶紧是走过去打开。

    然后,

    就看到不久前刚刚见过的张都事,正满脸阴霾的看着他。

    在张都事身后,还有十几个身穿转运司官袍的人。

    外门弟子心中咯噔,这怕是来者不善。

    “李郎君,别来无恙啊。”

    张都事笑呵呵道。

    外门弟子讪笑道:“是啊,张都事,敢问为何而来?”

    张都事笑道:“李郎君,明人不说暗话,你那些盐山,朝廷都要了,你开个价。”

    “不要说不卖,你不卖我就得挨罚,我挨罚这乌纱帽就或许护不住了,你说人仕途极有可能被人害得告终之前,会做什么?”

    淡淡的威胁语,却充满锋芒。

    外门弟子尴尬一笑:“这我还真是不知道。”

    “张都事,抱歉,这些山不是我做主,我不能卖。”

    张都事闻言,笑道:“管事的,可是当时马车里那个穿着道袍之人?”

    他不是傻子,能从底层爬上来当官的也不会有傻子。

    当时他问话时,李郎君目光时不时瞥向那个道袍男子,他都看在眼里。

    而那道袍男子,也正是张易十。

    外门弟子讪笑道:“这我也不能说,抱歉。”

    闻言,张都事面色冷了下来,语气都森冷宛若十月寒冬:“李郎君,你莫要不识抬举!伱….”

    说话间,外面又有人走来。

    张都事与众多转运司衙役看去,就发现是一位充满贵气的少年,徐徐走来。

    “李叔,你们这是….”

    朱雄英有些困惑。

    他刚才还在修炼,但突然朱长夜让他过来这里一趟,说是请李叔来天云观。

    朱雄英一开始很茫然。

    一般自己修炼时,师尊都不会打断自己的。

    而这前来请李叔一介外门弟子,哪怕是个天云观弟子都可以过来,为何偏偏一定要他来?

    朱雄英想了一路没想明白,但在看到这些转运司官员时,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与此同时,

    当张都事第一次看朱雄英时,觉着有些熟悉,总觉得哪里见过。

    而现在随着朱雄英靠近,他瞬间冷汗直冒,他想起来了,这是太孙殿下!!

    当年他第一次封官时,有幸去朝廷一趟,在那里见到了太孙,以及那位陛下。

    只那一面,张都事就记了很多年。

    只因那二人,都是大明的掌舵者。

    他本以为那次见面,就已经是莫大荣幸,从今往后再也没机会见面,可谁能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太孙。

    “太….太孙殿下!”

    “您….您怎么在这。”

    张都事此刻声音都在颤抖,双腿也在发软。

    因为他听到了,刚才太孙殿下喊李郎君为李叔。

    能让一介皇子喊李叔,哪怕再不入流,也不是他这个八品官员能惹得起的!

    “太孙殿下?”

    外门弟子诧异,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朱雄英笑道:“噢,他记错了人了,你说是吧?”

    他面带笑容看向张都事。

    张都事瞬间明白过来,这是太孙殿下在隐瞒身份,颤声点头道:“是啊,认错人了。”

    “李郎君,本官….咳咳,在下还有些事要处理,今日真是多番打扰您,不好意思,是在下的错。”

    他向外门弟子行了一礼,然后火速带人撤退。

    张都事这番前后变化,看的外门弟子一愣一愣的,不由笑道:“雄英,你能耐,帮叔解了围。”

    朱雄英笑道:“还好,那位转运司的人,可有伤着李叔您?”

    外门弟子摇摇头:“没,还好你及时到达,不然这里还真危险了。”

    朱雄英笑笑。

    这哪里是自己的功劳?若不是师尊,自己是怎么也不可能来这里?

    这是师尊的功劳。

    摇摇头,不再多想。

    朱雄英问道:“他们为何而来?竟都快要动用武力了。”

    外门弟子叹气:“还不是为了咱们天云观,刚买回来的盐山。”

    外门弟子开始解释前因后果。

    朱雄英听完,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李叔你不必担心,为咱们天云观做事,必会保你无恙。”

    朱雄英充满自信道。

    他也确实自信。

    他自己的身份,还有爷爷的身份,都是天云观最大保护伞。

    “好了李叔,咱们快去天云观吧,师尊该等急了。”

    “好。”

    外门弟子随朱雄英离开。

    而把外门弟子送到天云观后,朱雄英当即往转运司走去。

    转转运司刁难天云观,他相信若告诉锦衣卫,而把锦衣卫告诉给爷爷,那么爷爷肯定会重视此事,并且第一时间处理。

    但没必要。

    一件小事。

    他这个太孙,若还要动用爷爷。

    那未来,还怎么接过大明?还怎么庇佑朱家?

    要知道,

    朱允熥朱允炆这一代朱家子弟,未来的保护伞不是爷爷,也不是老爹,而是他!朱雄英!

    来到转运司。

    朱雄英畅通无阻见到张都事。

    “太孙殿下,您来了。”

    张都事满脸陪笑。

    朱雄英瞥了他一眼:“你知道我为何而来?”

    张都事面容充满害怕:“知道,知道。”

    “还请太孙饶命,是下官莽撞了。”

    朱雄英冷笑道:“好,好的很!张都事,皇爷爷让你做官,你高兴的很,为什么?因为你手里拿捏着权力了!你也总有武力了,所以欺压百姓,把朝廷的律法抛之脑后。”

    “若我今天没在那,你想对李叔做什么?是不是想屈打成招,逼着他把那些盐山给卖了?”

    朱雄英愤怒开口,明明才八岁,可那股子摄人的气势,已经初露峥嵘,让张都事根本不敢抬头。

    朱雄英看着惶恐的张都事,悠悠道:“这次是我看见,若是皇爷爷看见,必少不了你、以及转运师的处罚!”

    “记住,下不为例!”

    惶恐的张都事闻言,大喜过望:“谢太孙殿下!”

.

    ….….…….….….

    周府。

    周骥在看完一座山一万两甚至两万两的惊骇之事后,并没有回家,而是去酒肆豪饮一番,把自己喝的嚎啕大醉。

    “逆子,你这干嘛去了?”

    周德兴看到他,气不打一处来。

    昨天那些破山一百多两全卖了出去,挣了一百多两巨款,所以今日周德兴特地设宴,宴请诸多好友。

    这场宴会都过去了,可儿子周骥都没有到来,这如何让他不恼怒?

    “爹,毁了,毁了啊。”

    周骥自顾自道。

    周德兴错愕:“毁了?什么毁了?”

    周骥面有哭腔:“那些天云观的人,他们不是人,是恶鬼,是饕餮!”

    “他们花了一百多两,就把咱们家的那些宝山给买了过去,咱们亏大了!”

    宝山?

    什么宝山?

    周德兴人都听蒙了,没好气道:“你把话说清楚点。”

    周骥闻言,哭诉道:“爹,就那些盐山啊,咱们家十二座盐山,一百多两卖给了天云观,结果天云观….结果那群臭道士,转手卖了十几万两!”

    “什么!”周德兴瞪大眼睛:“十几万两?这怎么可能?”

    周骥哭诉:“怎么不可能啊,今早我路上碰到那群道士,刚好转运司的人也来了,当面和那群道士说,一座山一万两的价格收购,他们不卖,转运司的人还开到了两万两一座山,可他们依旧不卖。”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那些山的价值,绝对远远大于一座山两万两。”

    “咱家,亏大发了啊!!”

    轰!

    此言一出,如雨水落入平静的湖面,荡起阵阵涟漪。

    周德兴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往后倒退好几步。

    两万两一座山还不卖,那些破山….竟然有这么大的价值?

    他不敢相信,也不敢置信。

    可这话是从儿子嘴里说出来的,而且转运司的人,也不可能和天云观配合演一出戏,这是真的!

    是真的!

    该死,该死!

    自家,竟然亏这么多!

    亏他昨天还信誓旦旦,事情还没结束就写信给吕氏,和她道喜。

    结果呢?

    结果就是他们挣了一百两,天云观起步挣十万两。

    差距实在太大了!

    周德兴咬牙切齿。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他怕是能杀死一百遍天云观的道士们。

    “啊,啊啊啊!”

    “这群臭道士,该死,该死!”

    突然,他爆发起来。

    不断暴喝,也不断拿着周围的花瓶砸了下去。

.

    …….….….….….

    傍晚。

    奉天殿。

    朱元璋还在处理政务。

    最近首要查的还是那些贪官污吏。

    而今日宁波、方田两地传来情报,这两帝已经遭了殃,两地的官府,几乎被朱元璋全部血洗,证据确凿之下,又加上以孔讷为首的文人口诛笔伐。

    并没有人反对朱元璋的屠杀血洗。

    宁波云田两地,被杀的七零八落。

    而且除此之外,还有几个地方也被查出账簿造假,然后都察院又下地方去查。

    只要查到问题,朱元璋绝不姑息。

    渐渐的,朝堂百官读懂了朱元璋。

    老爷子这是根据户部的账簿,在查贪官,而且还是一查一个准!

    这究竟是什么神乎其神的技能,为什么单单凭着账簿就能查到贪官污吏,许多人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这群百官中,或许唯一能知道一点的,就是户部侍郎傅友文。

    许多人也试探着问过傅友文,可得来的答案是,傅友文也不清楚。

    傅友文能告诉他们的就是,有高人在指点着老爷子。

    为此,百官们纷纷开始猜测起站在老爷子背后的人是谁….

    不过由于朱元璋的这种手段,一时间,各地方官府听到消息之后,敢于造假贪墨的官府越来越少,几乎杜绝!

    老爷子心情不错,翻着奏疏在批着。

    只是很快,眉宇便拧了起来。

    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由于已经十月份,即将入冬的原因,京畿附近百姓死亡人数骤高起来。

    吏部尚书詹徽,统计出一份血淋淋的名单。

    北边寒气先到,已经是有冻死者,被冻死者高达二十三人,中炭毒而死百姓高达一百三十二人!

    朱元璋心在滴血!

    作为大明帝王,每一个百姓的死,都是在无声诉说着他这个大明帝王的失败!

    他是穷苦人家出身,他知道冬天对百姓来说意味着什么。

    尤其今年,天气似乎比寻常更加冷!

    小冰期在明初上演过一次,就在洪武末年。

    “去将詹徽给咱叫来。”

    朱元璋起身,揉了揉疼痛的双腿。

    这双腿就是当年冬天落下的病根,一直没好。

    不多时,詹徽便急促走来。

    朱元璋气色不太好,对詹徽道:“咱治理大明百姓,就要对得起百姓,现在冬天才刚冒头,北边都有这么多人冻死冻伤,等冬天彻底到来呢?”

    詹徽沉默。

    这事儿他也无奈,他也不想看到大明子民这么死了,可他能做的却很少。

    朱元璋道:“有没有办法,能让百姓保证充足的取暖?”

    詹徽想了想,叹气道:“现在北方取暖,都是困难事,传回来的卷宗显示,寻常百姓人家都在烧柴火取暖,富足点的,烧木炭。”

    “柴火能补给的供暖少之又少,北方许多百姓家又都是木草屋子,因失火出事的有三户。”

    “也有百姓不用柴火取暖,硬扛下去之后,亦有六户冻死。”

    “富足点的家里,用木炭取暖,却缺乏基本常识,中炭毒而死的有十几户人家。”

    “余下的,便是家里实在太穷,房屋漏风,缺少棉被等等.…”

    听着詹徽说着大明百姓的现状,朱元璋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说到底都是,这个天下,还是太穷,还是许多百姓依旧食不果腹衣不蔽体。

    连最起码的供暖都不能保证,朱元璋愧对天下百姓!

    他试着问詹徽道:“朝廷能不能拨款出来,给百姓无偿发放棉被?”

    詹徽垂着头,默然道:“皇上,棉花在集市卖的很贵,朝廷若要保证北方百姓人人发放棉被,这固然财政能支撑的起。”

    “可到真正入冬,各地都会有寒气,也都会冻死人,其他州府的百姓一定会有怨念,百姓不患寡而患不均啊!全天下那么多州府算下来,若是这么做,朝廷的财政会被拖垮的.…”

    朱元璋眼里露出几分无奈,叮嘱詹徽道:“你好生交待各地方官府县衙,快要入冬了,咱都得先预防下,让他们一定要定期去民间乡村视察,做好百姓的生死存亡工作,实在贫困的,让他们统计上来,咱要救!”

    詹徽点头:“微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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