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天（1 / 2）

晏夫人朝富贵妇人使了个眼神，脸上带了一丝不悦：

“都少说两句，今儿是大好的日子，别让已经过去的事情坏了心情。”

“本官说今天怎么这么大的风，原来这里有人在耍威风啊。”

孬里孬气的声音从花厅外传来，来人一身粉色衣裳，模样瞧着比他身后深紫劲装的女子还要精致魅惑上几分。

陆玄鹤晃着手里的纸扇，目光丝毫不避嫌的将满屋子的夫人丫鬟看了一圈。

“你是何人？这里都是女眷，你一个外男进来成何体统！”

晏夫人气急，叫了小厮就要轰人出去。云夏横剑挡在陆玄鹤身前，看着晏夫人的眼里都是杀意：

“这位是兵部陆侍郎，晏夫人可仔细别把威风耍错了地！”

屋内人面面相觑，她们深居内宅，对这位陆侍郎虽有耳闻却不知其外貌。

刑部顾侍郎在森渔坊遇袭，皇上对此事高度重视，特意派了兵部陆侍郎前来调查。

“本官去晏府扑了个空，原来都在这呢。”

“陆大人，此地是内宅皆是女眷，我们家老爷都在前厅呢，您看……”

“晏夫人，不必着急。”陆玄鹤笑得温柔，“年老珠黄的老女人了，还怕本官的眼睛对你们有非分之想？”

他这话说的无礼至极，偏偏那劲装女子拔剑挡着，她们说话还要掂量一下那剑长不长眼睛。

“这聘礼可真不少啊，本官没娶过亲，我打开借鉴一下诸位不介意吧？”

他将扇子一合，当着满脸铁青的晏、白夫人和其他满脸五颜六色的围观夫人将那数十个箱子全都打开。

除了三金、花茶、果物、团圆饼和羊酒等物，还有银鎏金点翠狮子、琉璃夜光茶具、金镶玉鸳鸯壶等……珠宝首饰，金银器皿，字帛书画装得满满当当。

陆玄鹤握着扇子一下一下敲打在自己的手心，发出的清脆声响听在晏夫人耳中如同凌迟一般。

周围其他夫人的面色更是奇异，这些东西便是她们都看出价值不菲，更何况生长在名门世家的陆玄鹤。

他随手打开几卷字画，其中有不少都是万金难求的名品孤本，甚至还有出自前朝宫内的画卷。

裴樾代为转交的顾言悯对晏道溪的调查结果他还一度不相信，如今看来这年入万两雪花银都算小瞧了晏家。

“晏大人真是财大气粗，如此排面让陆某惊叹。”他啧啧称赞，“这夏日戏水图原是前朝宫里的东西吧？”

一府父母官被人说财大气粗可不是什么好事，两袖清风是清官，腰缠万贯那便是贪官了。

“陆大人让下官好找。”

晏道溪收到府里小厮的消息，说陆玄鹤去了晏府没见着人改道来了白府。他在门口等了半天，没想到人家早就进了后院。

“陆大人何时来的？下官在前厅怎么未曾见着大人？”

“哦，我从角门进来的。”

“……这，大人身份尊贵怎么能从角门入府呢？”

“门开着都是给人走的，再说了我要是不走角门哪里能知道溱江是个如此富庶的地方，晏大人这样的清官都有如此财力。”

“陆侍郎说笑了，我们家大人日子清贫。这些东西都是多年来各方商友倾佩晏大人的为人送来的，其中不少便原是白家的东西。”

说话之人一身灰色长衫，眼角下垂目光锐利，面色苍白显得病态。

他上前朝着陆玄鹤行了礼，佝偻着背：

“在下余召。”

“用白家的东西娶白家的女儿？这倒是有意思。”

陆玄鹤惊讶中带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白夫人闻言颦眉朝箱子里看去，一时间心中疑惑。

这里面压根就没有出自他们白府的东西，为何要这么说？

“晏、白两家的老爷本就情同手足，这些东西我们家大人本是不愿收的，奈何白老爷热情。如今借着两家的喜事，也算是还回去了。”

余召虽佝偻着背，看着苍老且多病，但是口齿伶俐眼神精明。

“这位余大爷本官先前怎么没在晏大人身边见到过？”

“小人资质平平，大人不记得也是正常的。”

陆玄鹤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打开纸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

“也是，本官一般只对俊男美女过目不忘。”他靠近余召耳边，压低声音，“你说对吗温大人？”

“陆大人是聪明人，就应该明白自己此趟溱江之行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二人靠的近，旁人压根听不见他们说了些什么。晏道溪只觉得如芒在背，紧张的额角都冒出了汗珠。

若是陆玄鹤抓着此事彻查到底，以他们现在的情况跟陆家在明面对上怕是没什么好结果。

“那是自然，本官听闻晏家公子尤其喜爱棠苏楼的糕点，特意买下今日所有的九层糕送去了晏府，祝他新婚大喜。”

陆玄鹤拔高音量，余召笑着退回晏道溪身后。

“陆大人客气了，怎么能让您如此破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