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的回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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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显然,这里刚死了个人。

新来的这位也跪在马车旁,因为尽力克制紧张反而声音有些颤抖。

“赵,赵大人。开封传来消息,高蔚之身亡。”

“你说二公子?”赵修露出少有的惊讶。

他眼珠转了下,转头看向传话人:“为何?”

“据说是想要给宛攻玉传递消息,被大公子发现了。本来这件事可以就此压下去,但是不知为何江相知晓了此事,对此极为不满,要求大公子处理这件事情。”

“所以?”

“对外说是二公子畏罪自尽,其实是大公子带着毒酒,逼死了二公子。大公子带给了江相满意的结果,也得到了完整的高家以及江相许诺的丰厚赏赐。”

原本诧异的赵修在听到这个理由后冷静下来,他略一思索,冷笑道:“不愧是开封,欲望和权力的大海,一如既往地……”

恶心,肮脏。

兄弟相残的戏码,还真是演不完听不烂。

他忽然想起多日前在向家堡保下的高家小姐,那个外表美貌可是小小年纪已经显露出傲慢恶毒的小姑娘,如今会是什么样的心境。

还真是让人想围观一下,哼哼。

他乜了眼跪地之人,片刻之前,这里跪着的人已经见阎王了。而他很幸运,拥有完全不一样的命运。

“起来吧,此事我已经知晓,你可以回去了。告诉陛下,臣会好好利用此事的。”

“是,小人听命。”

赵修对赶车的护卫说:“不去藏雨山了,掉头,回开封。”

“是,大人。”

……

宛攻玉这样的人,无论身在何处都是人群中一眼就能看见并且挪不开眼的存在,潜行似乎不存在他身上。

但实际上他的能力胜过他的外貌,早在十三四岁时,他就已经为老山主做事了。他伪装成各种人的身份,穿梭于各个地界,与许多人打过交道——他深谙隐藏之道。

他到达开封,不消一刻钟就听见了各种各样的轶闻,今日城西发生大火调用了好几个官员的家兵才勉强扑灭,死了不少人;皇帝陛下钟爱蓝玉导致玉石坊的白玉都没人买;而讨论最多的,还是藏雨山主招致武林朝廷的双重讨伐以及高家二公子突然的去世。

宛攻玉心情沉重,免不了想到多年前与高蔚之相识的时候。那年他还很年轻,奉老山主之命来到开封,替她取一件东西。

事情没有预期地简单,宛攻玉没有如约见到那个要交给他东西的接头人,为此他不得不在开封城逗留,没有归期。

开封是豪绅权贵集聚之地,天子脚下,随便就能碰上几个高官大员,他们的子女自然也是开封城养尊处优的公子小姐们。

公子小姐们有一些极其跋扈,喜欢在大街上为难人。身为商户的高家是他们瞧不起的对象,而商户生出的儿子竟然品学兼优,则完全触了他们的霉头。

宛攻玉那时候的头发还没有长得太长,一个马尾都还没到后脖颈的位子,是一个有些单薄的少年。他连日停在开封不得动作,内心焦躁,坐在茶楼边心事重重。

窗外就是街道,开封从不缺繁华之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人潮涌动,喧嚣吵闹。

街角发生了一起口角,一个带着车队的蓝衣少年被一个官家子弟拦住,偏说他们拦了路,要他们退出去,为他让路。

街面虽不宽敞,但是车队两侧的空隙完全够两个人并排走。这场口角是那个官家子弟单方面的刁难罢了。蓝衣少年看着与宛攻玉一般大,但显然是整个车队的主心骨。他并不恼火,脸上带着无奈的笑。

宛攻玉是被蓝衣少年的态度吸引住了目光,他想知道这个人怎么脾气这么好,又想看看他是如何应对那个官家子弟的刁难。

后来又见他们说了几句,那官家子弟点了点头。于是车队开始往后退——不是退出街道,是给他们空地方。

蓝衣少年和官家子弟并排站在一起,助跑了几步,然后一跃而起——朝着宛攻玉在的这家酒楼门面。

原来他们是要比轻功。

蓝衣少年一跃而起,身姿有些夸张,像是个猴子,和他方才那副无奈地笑容很不相称。宛攻玉想看的是翩翩身姿,而不是猴子。但不可否认,他独特的轻功姿势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第一时间决定,不会偷学。

蓝衣少年的姿势虽然可笑,可是结果还算了得,他一跃而起,竟然能一下子够到三楼的栏杆。但弱在底盘不足,顺着三楼的栏杆滑到了二楼,挂在了二楼的栏杆处。

宛攻玉看着栏杆上死死挂住的一只手,有些无语。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走过去,顺着那支求生的手往下,看见蓝衣少年仰着头对自己笑。

“兄台,劳烦拉一把。”

宛攻玉沉默着伸出手一把把他拉了上来,惹得蓝衣少年极为惊讶:“兄台好臂力啊,也练过武?我叫高蔚之,请问兄台尊姓大名?”

就这样他们成了朋友,也是宛攻玉十几年人生中交到的唯一一个朋友,杨勤勤不算,那个时候杨勤勤在心里已经超越了朋友的范畴。

至于那场比试的结果,虽然高蔚之没有结个好尾从三楼摔到了二楼,但是他的对手就更惨,二楼的栏杆也没抓住,摔裂了屁股被抬了回去。高蔚之挨了一顿高老爷的打,一句反驳也没说。宛攻玉就知道,他遇上了一个真正有包容心的人。

他受邀在高家住下,一直到断了的事情又重新接上,他终于见到了新的接头人,那个人递给他一个盒子,那里面便是老山主要的东西。

高蔚之不经意间看见了那个盒子,他淡笑一下,略有诧异。宛攻玉捕捉到了他的神情,问道:“怎么了,这个盒子有什么问题?”

“我不该说,况且这是别人的东西。”

高蔚之信奉君子原则但宛攻玉完全不。他再三追问,高蔚之才无奈道:“这个盒子的来处不一般,在器物上刻这个花纹的,整个开封只有一户人家。”

“谁?”

“平虞侯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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