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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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常说,不同的人,眼里的世界是不同的。

玉牌战时,那些内门弟子看着容长微离去的背影,私底下总是感慨,剑圣首徒和他们虽然为同门,但却天差地别;云知鹤也时常想,看似严肃死板的兄长云觅月,握着他自己的本命灵剑时,眼里看到的究竟是什么。

而此时站在这间普普通通的厢房里,不知为何,云知鹤的心里居然出现了一种不安和害怕的情绪。

小叠山是太真宫的地界,此处虽然已经离开了小叠山的范畴,位处边缘地带,但仍然能看见好些慕名而来的散修仙家,甚至于形成了个落脚的城镇。

而这家客栈是此处唯一一家客栈。

这件厢房很安静,应当是客栈主人用阵法隔绝了外面的声音,里面的布置非常符合修士的品味,清雅素净。要维持这样的阵法并不容易,所以云知鹤猜测这客栈的背后有太真宫的帮助。

清源仙尊端坐在首位,身前的桌案莫约有六尺多长,面前摆放着两盏清茶。

他的右手侧坐着玄州那位名誉满天下的符道仙人云觅月。

但凡是见过云觅月的人都会感慨,这人实在是不愧这个缥缈朦胧的名讳,那身金丝线镂就的长袍搭着银面繁复的披风,容貌清隽气质出尘,尤其是那双手令人过目不忘,纤细洁白的宛若羊脂玉般。

据说当年评选仙界君子榜之时,拥护云觅月和拥护容长微的仙子们,差点在池上居打起来,最后容长微因为身负婚约的缘故惜败云觅月。不过后来在评选九英冠首之时,扳回一局。

而清源仙尊的左手侧,坐着的则是位面容和蔼,发丝苍白的老者。

云知鹤见到这位老者的时候,心里颇为惊讶,她曾经听家里人提起过这位老人,当今仙界的天下司命。相比起剑道阵法乃至符道,术法一直是最为神秘而严苛的,对修行者的资质和心性要求都极高,能够习得术法获得司命之称的人,整个仙界十二州里也不过寥寥几人。而眼前这位老者,则是被这些人公认的天下司命。

说是最接近天道的人也不为过。

加上姗姗来迟的应裁歌,这小小的厢房里,居然聚集了这么些跺跺脚仙界都要抖三抖的人物。

云知鹤在心里暗暗咋舌。

应裁歌非常自然地坐到了清源仙尊的身边,而在厢房中间放着两张深色的蒲团,显然就是给云知鹤和容长微两个小辈准备的。只不过要坐到这大佬云集的厢房中间,除了大门周围都是大佬的目光,着实是有些难顶。

云知鹤不由自主地将眼神飘向容长微,却没想到容长微非常自然地跪坐在了蒲团之上,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眼神。

云知鹤气得差点骂出声来,闷哼一声紧随其后,干净利落地甩起衣角跪坐在蒲团之上,动作端的是潇洒恣意,就是要把那人比下去。

却不曾想,这番动作没得到容长微的侧目,反而迎来了身旁云觅月的一声冷哼。

有、有点心虚。

“看来在下的猜测没有错,知鹤果然在太真宫里。”云觅月一个眼神扫过云知鹤,转瞬就恢复成刚才那般云淡风轻的姿态,转头看向高座上的清源仙尊,“知鹤参加太真考学本就是阴差阳错,中州学宫的名额也是她糊弄来的,按理应该剔除知鹤的考学资格。”

云知鹤听闻此话,哪里肯就范?登时娇颜染怒意想要反驳。还没等她话说出口,就被一股灵力压制,这灵力她也熟悉,刚刚在置政云台,就是这股灵力突然出现打断了她和容长微的交谈。

是应裁歌。只见他慢悠悠地端起自己面前那盏清茶:“这事儿说起来,简单也简单,复杂也复杂;普天之下谁不知道我太真宫有教无类,广收天下有此志向的学子?虽然云姑娘的学宫资格是糊弄来的,但确确实实参加了我太真宫的考学,甚至在初试玉牌战中夺得魁首,这事儿就连我内门弟子都津津乐道,若是此时剔除云姑娘的考学资格,岂不是令天下人笑话?”

见应裁歌话里话外都在帮自己说话,云知鹤心里不免大为感动,下定决心以后要更恭敬地对待这位剑圣大人,必定要将自己压箱底的本事拿出来,哄得他开心才好。

燕绥安轻叹声气,显然是对自己这个师弟无能为力。

云觅月皱眉,语气开始带上威胁之意:“这么说,太真宫是要强留我云氏弟子咯?”

应裁歌却根本不吃这套:“总要听听看云姑娘的意见嘛——小姑娘,你是想继续考学还是跟这位仙长回玄州?”

他明明知道云觅月是云知鹤的兄长,却偏偏用仙长来称呼。

云知鹤顺着杆就爬,言辞恳切神色不舍地说道:“小女早就仰慕太真宫久矣,当然是想继续留在小叠山完成考学,以期成为太真宫的一份子。”

燕绥安听得这话,眉梢轻挑,心里大道不妙。

是人都知道玄州云氏是最骄傲不过,平生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诋毁贬低云氏,凡是玄州出来的人个个都是眼高于顶;偏生自己这个师弟也是不甘为人下,所以总和玄州的人起冲突。这会云知鹤这番话,无异于在打玄州的脸,云觅月如何能忍?

果不其然,云知鹤话音刚落,就听闻云觅月那边传来一声闷响。

云觅月活生生捏碎了手里的茶盏。

应裁歌还嫌场面不够乱,险些笑出声来。

“知鹤——”云觅月的声音明显在强压愠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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