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波(已改)(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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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白择不仅不曾像往常那边悄悄告诉她没带匕首,企图蒙混过关,还从袖子里取出了另一把匕首来。

她虽吩咐亲信看守白岩遗体,但也要求他们不必太多留心。

想必白择不仅隐瞒了匕首失窃的事实,还窃取了白岩的匕首。

想到白择也许与臾州黑暗中藐视皇权的连环杀人案有关,她身上泛着冷意。

不能说,不能说出去。

让自己在暗处的那枚棋子盯着他,不让他继续生事就好。

其余的,她来处理。

“这个人的名字,我暂时不能说出来。”白婳深吸一口气,对怀昔说道,“等一切水落石出后,我自然会给那些逝去的人一个交代。”

祭祀大典结束后,白婳领着众弟子摘录经文,侍奉神灵三日。

随后,折返宿城。

刚回城中,一个消息就传进了他们的耳朵。

王元宝死了。

他的尸身被书院的几个学生打捞起。

虽然脸上戴了一枚厚重的面具,但面部的腐臭味还是让走近的人忍不住皱眉头。

李诗画好几日没有来书院,有人在书院外的巷子里看见她。

白萦很关心这一桩她曾经帮忙挡下的血案,直接派人将李诗画接到了当初用于禁足两人的私宅里。

应怀昔的要求,遣人去寻住在小院落里的李夫人,她却早已出了城。

被衙门百里奔袭抓捕归案的李夫人,对自己唆使女儿杀害王元宝的罪行供认不讳。

她迎着为首那个捕快的目光,满是大仇得报的快意:“亡夫也是个捕快,没得到一个公道,我们只能自己给他公道。”

衙门直接从李捕快当年所在的历城里调来了陈年的案宗,确认李捕快为一名王姓盐商所害而横死。

只是查遍了王元宝祖上的产业,却是不曾从事贩卖海盐的生意。

又查了几户当地的王姓商贾,确认谋害了李捕快的并非王元宝的家人,那商贾也没有来宿城,而是一路北行,去了别的城里避风浪。

苦心经营多年,竟成了一场错杀。

李夫人闻言又哭又笑,当天便自绝于狱中。

天子脚下,只因当年前一次罪罚不当,就酿成了这种悲剧。

人皇下令整顿臾州各地府衙,又向天地请罪。

白萦私宅中,李诗画在春末穿着厚厚的棉衣,身体止不住地发抖。

一旦有人靠近,就瑟缩在角落里,眼里生出怯意。

“母亲,对不起,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她口中念念有词,“元宝哥,你快离开这里,我不见你,我永远不要再见你……”

她双手捂着耳朵,眼睛瞪得很大,目光空茫。

她似乎已经不记得王元宝之死。

见到怀昔,又上前来攥着她的衣角,哀求道:“你见到我的元宝哥哥了吗,如果见到了,让他走……我不听母亲的话,不想害他,却有看不见的人影按着我的手……”

怀昔心中惋惜,只得安慰道:“你的元宝哥哥已经出城了,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再也不会回来。”

李诗画笑了:“那就好,我宁愿不见他。你告诉他,我独自一人在宿城,心中有他,他不知身在何处,心中有我,也算是长相厮守了。”

只神智清明了这一晌,她的目光又变回了混沌茫然的样子。

好在比原来少了几分惶恐,多了几分安定。

霜月宫水牢里,最初作为凶手被抓捕的庞大,戴着手铐脚镣坐在潮湿的牢房地面上,仍是一副无论你问什么一概不答的样子。

即使是牢中的水漫过头顶,他背着千斤的铜锤一次又一次地从水中跳起来,贪婪地呼吸着水面上的空气时,也不曾摇摆。

白婳当然不相信,他会是臾州连环案件的真正元凶。

臾州城池众多,幕后人不会只有庞大这一个衷心的手下。

事急从权,那个人将他像一枚弃子那般轻轻地丢弃,实在算不上什么。

那么,白择在这一切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他也会在哪一日被这样无情地丢弃吗?

正当白婳愁眉不展,侍女来报,歧木长老亲自登门拜访。

她让侍女简单地整理了鬓发和衣冠,便去宫门口相迎。

歧木长老是白家三姐弟的巫术老师,也是白婳最尊敬的人之一。

当年先代人皇驾崩,人界七州陷入无主的混乱之中。

他州暗波涌动,几个年富力强的帝王都在谋划着夺得人皇之位。

歧木长老受先皇托孤,平定臾州内乱,拉拢朝臣,将少不经事的白胥捧上了人皇之位。

又向凇州出兵,在他州面前树立了新人皇的威信。

白胥先天有疾,是他悉心医治,以药石之力护住白胥心脉。

所以人界盛传着一句话。

“歧木长老维系着臾州一半的气运。”

眼见着一位鹤发童颜,慈眉善目的老人正要迈进霜月宫,白婳对他施了一礼。

“老师。夜间来此,不知有何见教?”白婳神色庄重,礼数周全。

歧木对着白婳上下看了看,见她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乐不可支。

“没多大事。”他说着话时,白胡子一颠一颠地翘起来,“我来接我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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