讹诈(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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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沧言一垂眸:“听闻过。”

“何时?”

“方才。”

倪芊屏眉头紧了紧,沉吟片刻:“吕兄可知晓此次的前三名?想必他们日后定是栋梁之才。”

吕沧言轻笑:“谁讲得准呢?”

“吕兄不去结识一番么?”

“我需要么?”吕沧言反问。

倪芊屏瞟他一眼,不再言语。

“你不是在问我为何非要你去吕府么?”

倪芊屏手一紧:“吕兄请讲?”

“是令堂嘱咐我的。”

“嗯?我阿娘,要你带我去吕府?”倪芊屏眼眸一转,“此为假话?”

“真话。”

真……真话……

还真是周音惜能做出来的事。

“我阿娘对你讲了些什么?”

“叫我照顾你一些,顺便带你去吕府瞧瞧。”

“还……还有吗?”她生怕吕沧言已知晓她是个姑娘了。

“有。”

倪芊屏一口气提上来。

“叫我不要给你讲方才讲的那些话。”

“……?可你不都给我讲了吗?”

“你问了啊。”

“我问,你便给我讲?”

“那你再问个问题,看我答还是不答,”吕沧言瞧向她,“就比如,为何我——”

“你是断袖吗?”倪芊屏听了前半句,便迫不及待地问了出来,“啊……抱歉吕兄,我没听完……嘴快了些。”

吕沧言后半句话像是噎在了喉里,收回目光:“不是。”

“不是?!”倪芊屏不禁惊道,“吕兄,你的回答保真——我我我是讲,那方才我若要听假话,你要如何作答?”

吕沧言顿了顿:“我想吃你做的包子。”

倪芊屏竟住了嘴,转身掀开帘子,不做声地往外望去。

不过多时,车经过吕府大门,河鼓早已去报,此时便有小厮抬了轿来候着。

“你们入了府,还有轿夫抬?”倪芊屏趁还在车里,悄声问道。

“跟我走便知了。”

下了车,倪芊屏不禁又观望一番。她还记得,前世吕家倒台后,易昭文许全长安的民众自取吕府之物。哪知前去凑热闹的人双手都抱不下了,硬是还没把吕府抢空。

门口两个石狮子是早已见过的。正门却未开,只敞了角门供他们进入。路上无论何人遇见了吕沧言的轿子,皆立于路旁颔首行礼。满府不见一人嬉戏打闹,全是屏声静气,严肃得紧,叫倪芊屏也收了打探的目光,坐姿亦规矩了起来。

过了满是紫藤萝的游廊,转过一个沉香木做的大插屏,便是满眼雕梁画栋。

此处轿夫便停了轿,请吕沧言与倪芊屏下来了。

“这儿是……正房?”此处虽为雅致,比起刘宁培后来的刘府,却仍稍稍局促了些。

人道吕家穷奢极侈,不料郡王府内修得离那贤臣的府邸还差了分毫。

“这是我住的地方。”

哦,那果真有穷奢极侈之势。

见倪芊屏脸上的模样,吕沧言道:“你若想,便在我这院里四处转转好了。”

倪芊屏眼眸一转,蹦跳着进了屋。

刚进门,便嗅得一阵昨日在其车内闻过的香气。这屋子虽大,日光却能尽数照入,倒还叫她放下了些怕被暗杀的警惕。

光在檀木案上的五色琉璃内溜过,交叠出了七彩来。倪芊屏脚步不禁慢了下来。

“你进了屋,怎走得规矩了?”吕沧言立于门口,接过小厮端来的茶问。

“你这满屋珐琅琉璃,我怕我一个不留神,便只有把自己卖了才赔得起。”

“哦?”吕沧言饮下茶水,笑着瞧着她。

倪芊屏不知其为何意,便未开口,待他讲下去。

一道青影划过,哗啦一声,倪芊屏身侧一白玉花瓶应声而碎。吕沧言手中的茶盏已没了踪影。

……?

她竟不知此时该担忧吕沧言功夫了得到越过了她,还是心疼这价格不菲的花瓶。

“赔吧,”吕沧言道,“对了,这价有些高,毕竟是御赐的。”

“御赐的?!”倪芊屏惊道,“御赐的你也敢砸???”

“又如何?”

“不不不,不如何,”倪芊屏服气地摆手,“叨扰了,叨扰了。”

“那你赔吧。在你身侧碎掉的。”

“吕兄你这可讲不通!这分明是你砸碎的!”

“哦?何人见是我砸碎的?”他转头问身后的几个小厮,小厮皆摇头。

莫非吕沧言是千方百计来讹我的?将毁了御赐之物之罪算在我的头上,好一招借刀杀人。

倪芊屏咬牙狠狠一笑:“我立马给吕兄赔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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