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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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眼里,吕沧言可是叫人避而远之的存在,怎会有“友人”这种事物的出现?

“何人无友呢?”易昭文被她这话逗笑了,“你不就是他的友么?”

“我?”倪芊屏仿佛被一语惊醒,又差点暴露了接近吕沧言的真实目的,“我……我这……不配不配。”

“怎不配了?他未曾邀你一同前去?”

听易昭文这一问,倪芊屏竟有些失落:“没有。”

“奇了,平日里你们关系不差,他邀了许多应雅之人,竟未请你。”

“他何时设宴?”倪芊屏心下盘算起来。

“若我没记错,应是后日酉正。怎么,你想去瞧瞧?”易昭文笑问。

“怎会?我又不感兴趣,只是随口问问罢了。”倪芊屏望向桌上有些凉了的菜。

剩下的时辰里,二人没讲什么话,只是望着下面不知已演到何处的戏。

易昭文之后又将她送回倪府,与倪蕃扬打了招呼,才自行离去。

“屏儿,我看太子殿下待你这般不错,你怎不答应?”倪蕃扬待易昭文走了,伸过脖子来问倪芊屏。

“哎呀,阿爷!”倪芊屏一跺脚,“您可得知道,这世上有个词叫‘朋友’!”

说到朋友,倪芊屏便忆起易昭文的话来,由此又想起了吕沧言,接着便是……还在她床上的玉瓶与还在吕府的赤砚。

倪芊屏大吸一口气,跑向自己的屋子,翻出玉瓶来。

她坐在床上,端详着玉瓶。

当时修补时并未注意,此时细细看起来,才发觉玉瓶碎得极为均匀。

若未记错,吕沧言不过随意一击。不仅准,力道还稳。

这样的人,杀起人来,想必确实很轻松吧?

倪芊屏深吸口气,抱着玉瓶上了车,往吕府驶去。

大约是吕沧言打过招呼,倪芊屏的车一至门口,便有小厮前来引路。

“郎君,玉瓶由小的来拿吧。”小厮附身。

“不必了不必了。”倪芊屏紧紧抱住,生怕那人与吕沧言串通好了,要一把将其摔碎。

不知是不是因她在想易昭文的话,竟片刻便至了吕沧言面前。

吕沧言见她抱的玉瓶透了光,竟显出些怪异的花纹,皱皱眉,便要上去接。

“哎!”倪芊屏忙往后退了几步,“吕兄上回已不慎打碎了玉瓶,这回还是我来拿着吧。”

见吕沧言没有反驳,她便迈开步子往里跑去,寻了个进不了光的角落,稳稳地放好了。

“吕兄啊,”倪芊屏故作庄严,一副托付后事的模样,“我求了这瓶内的玉魂半晌,它才怒气冲冲地将自己拼凑了起来。如今可千万不要去动它,否则它怒火一上来,就又碎了。”

“玉魂?我这还是第一次听闻,”吕沧言抬脚往里走,“我不如好生去会会这敢在吕府摆架子的玩意。”

“哎哎哎!吕兄!”倪芊屏忘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奸之人,怎么会怕一个小小的、一听便是编造的玉魂?

“又如何?”吕沧言转过身来。

倪芊屏眸子转了转,扑通一声跪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望着天哭道:“圣人呀!御赐之物不小心毁坏,臣下可是费尽心血才补回来的呀!我待御赐之物如待己命,若这御赐之物再次损坏,我也没脸再去见父母,更别道圣人您了呀!”

吕沧言……应该不会因一个玉瓶杀了她吧?毕竟这似乎没什么好处?

吕沧言怔了一怔,开口道:“我——”

“啊呜呜呜——吕兄啊!这圣人若是怪罪了我,我便在玉瓶所碎之处触柱而死好了啊!呜呜呜呜——”倪芊屏声泪俱下。

“倪郎你先起——”

“吕兄啊!我的心可就与那玉瓶相连的啊!呜呜呜——”

在吕沧言处做事做久了的小厮这回看了个新鲜。

吕府何时有这么新鲜的事儿啊!何人不是静心屏气,一句话也不敢多讲的?这倪公子竟有些泼妇之态,叫自家郎君说理也说不通。

——不过他家郎君平日里好像也不需要讲理,直接一道命令下来,何人敢违背?

吕沧言抬头望了望天,叹了口气,升高了音量:“打住!”

倪芊屏一愣,不小心真停下了。抬起头来,脸上挂了几滴挤出来的泪。

吕沧言原先见她哭得那么厉害,心里有些着急,可这一瞧——忽然想叫她再哭一哭。

虽说他这些年更喜欢清静,但倪芊屏这一哭,竟令整个吕府都显得少了些僵硬。

倪芊屏还跪在地上,泪还未干。

好像很方便逗她继续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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