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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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就这么倚在墙角边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眉毛微挑。这人生了双桃花眼,眼尾微微上翘,内眼角深而陷,透着一股子风流的味道,偏偏老天爷又把这么双眼嵌到了棱角分明的脸上。这么流里流气的动作叫他这么一做,也不自觉地带了些理所应当的正派气息。

曲玲玲没想过两人会在这种情况下再遇,在她心里,这人还停留在七八岁那个小小少年的模样,永远抿着嘴,看什么东西都一副不在乎不关心的样子,唯独对她有那么点不同,会冷着眼喊她“小土匪”。

曾经的曲玲玲只知道自己内心其实很想靠近萧家院子里少年,于是用她小脑瓜能想到的各种方法去达到自己目的,包括去偷萧家的李子和故意去踢乱萧家院子里晒的谷子。

阔别那么多年,曲玲玲还是立马就认出了他。他长高了,比自己高了不少,眉眼间没了稚气反而多了几分凌厉,唯独那声口哨没什么变化,是他独有的笑话调侃她的方式。

小时候也不知道是谁兴起了学吹口哨的潮流,学到最后所有人都会了,偏偏她这个土匪头子不会。这让曲玲玲很是郁闷,连说话结结巴巴的崔壮都会了,而她卯足了劲也就只吹出了几滴唾沫星子。

萧业衡平时对他们这群小屁孩爱答不理,但是真惹他生气了,一张嘴就怼得他们哭着找妈。后来,他也不费力气损人了,直接对着曲玲玲吹几声口哨,她就气得脸蛋通红,咬牙切齿就带着小弟们退军。

其实曲玲玲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如此惺惺作态,除了一开始的几次她确实很生气之外,之后的情况都是她装出来的,并且乐此不疲。她把这个原因归结为李兰淑基因里的戏瘾发作。每当和曲中泉吵了架,李兰淑总是装模做样地剧烈咳嗽,还不忘抓把毛票子让她去兽药店里给她买药水儿,这么多年曲玲玲的小金库有一部分收入来源于这里。

后来,听曲中泉说,萧业衡他爸升官了,他家要搬去城里了。曲中泉说这几句话的时候,曲玲玲正在哼哧哼哧啃红烧排骨,没明白这其中的含义。之后她明白了,萧业衡不见了,再也听不到他的口哨声了。

曲玲玲仍旧记得那个夏日晚上,她偷了一把曲中泉的毛票子,买光了小店里所有的汽水儿。当着小弟们的面全部消灭后,举着空玻璃瓶把话说得豪气冲天:汽水一打,往事去他妈。

后来,她拉了一晚上的肚子。

曲玲玲的思绪从回忆中跳出来,人还保持着半蹲驱赶翠花的姿势。不远处的萧业衡就这么看着她神游了半天,见她回神,嗤笑一声转身回了通往萧家的巷子。

曲玲玲:“……”

拽什么拽呢,又不是小时候,谁还稀罕他,当初真是瞎了狗眼。

收起心思,忍着不适拍掉了手上的毛,曲玲玲起身,低头就看到了自己一大片红色饮料渍的衣服和过时的碎花长裤。

“……”

因为上午一连串尴尬的遭遇,曲玲玲索性在家睡了一下午,连买菜的任务都推到了李兰淑身上。

李兰淑不情不愿提着篮子出门后,曲玲玲也没闲着,她坐到井边打了盆水,把上午换下来的衣服泡了下去。进屋拿了洗衣粉盒子,捏着木勺翘起小拇指一点点往水里倒,这洗衣粉也不知道李兰淑是被哪个小贩忽悠买的,特别不容易漂洗干净,放多一点就得费好多水。

“砰!”

“学习雷锋,好榜样,忠于革命忠于党!”

门重重的撞上墙,曲小康中气十足的嗓子差点震破了曲玲玲的鼓膜。

曲玲玲手一抖,倒了一整勺。

……

“哎!姐!你干嘛!你放我下来!哎!哎!”

曲玲玲一边关上门,嘴里近乎是咬牙切齿:“赶紧给我出去,我不想一冲动做出什么蹲局子的事情来。”

曲小康有点摸不着头脑,不就送了个书吗,火气至于这么大?

不给进屋是小事,可是上海滩要开始了呀!

屋里的曲玲玲重重吸了几口气,又喝了两大杯水,她觉得她一天天的要被曲小康给气死了!

再次坐到井边时,曲玲玲把衣服当成曲小康,摁在水里奋力揉搓。

天渐渐暗下来,李兰淑领着垂头丧气的曲小康进门的时候,曲玲玲捂着腰刚把洗净的衣服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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