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大眼瞪小眼,闻人一族皆天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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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正浓,窗外雷声阵阵,顷刻间便大雨倾盆,豆大的雨点打在屋檐上,汇成一股细流再落下来。

白悦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安稳,轰隆的雷声像是直接砸在人耳边。

又是一声惊雷伴着闪电,屋子里瞬间亮如白昼。白悦终于被惊醒,睁着迷蒙的双眼抱着被子坐了起来,天边划过一道又一道闪电,屋子里明明灭灭。

白悦正准备躺下再睡,就听屋顶上“咚”地一声巨响,像是什么重物砸了下来,屋顶上应声掉下几块碎瓦片,砸落在床前。

床上的人吓了一跳,彻底清醒了,不会是被雷劈了吧?白悦赤着脚跑下床,点燃桌上的烛台举过头顶,屋顶上破了一个洞,倒是没什么烧灼的痕迹。

难道是掉下来一只鸟?

白悦正抬着头疑惑什么鸟杀伤力这么惊人连屋顶都能砸穿,一串液体淅淅沥沥的落下来正好滴在他脸颊旁,白悦伸手抹了一把,一股铁锈味,粘稠殷红的一片。

是血。

白沁睡得正香,突然被人掐住了脖子一阵猛摇,伴随着耳边一阵叫喊:“快起来快起来出人命了!”

“咳咳咳……你再掐下去真要出人命了……咳咳。”白沁被掐的差点翻白眼,好不容易掰开脖子上的手坐起来,眼前的场景吓得他差点又抽过去。

昏黄摇曳的烛光下,一个浑身湿漉漉的人趴在他床边,披散着头发,天边突然划过一道闪电,可以看到那人露出来的半张脸上满是血迹,顺着水渍流到了衣服上,晕开好大一片殷红的颜色。

白悦愣了一会,随即惊恐的一边尖叫一边往床里缩,“啊啊啊!救命啊!冤鬼索命啊!隔壁还有人呢快去找他别找我呀!”

白沁一脸黑线,对这样卖哥求生的小崽感到深深的绝望,只好凑近了撩开地上闻人白铭额前的湿发对他道:“别喊了,是熟人。”

白悦放下捂脸的手,“熟人?”

白沁点点头,随即被一脸愤怒的白悦狠狠按在床上,“卧槽大晚上的你们搞什么啊,差点吓死我啊!”

“关我什么事啊……”白沁扑腾着胳膊挣扎出来,“来,让我先去给他看看伤口。”

白沁忙活了半夜,也亏得那小子命大,留了这么多血又从屋顶上掉下来居然还有一口气在,真是生命的奇迹。

白悦跟着在一旁打下手,拿着浸了水的布巾将那人脸上的血迹擦干净,“哥,你看这人长得真好看,不会是个姑娘吧?”

白沁停下手里包扎的动作,目光扫向那人平坦的胸部,“你说呢?”

白悦跟着看了一眼,一脸感慨的说:“这姑娘的胸也太平了些。”

“……”白沁无语的看了自家崽儿一眼,“他是男的。”

白悦眨眨眼,又看向昏迷的人,脖子上有喉结,看着身量也高,确实是男子无疑,只是那张脸生的也太漂亮了些,昳丽地像春日盛开的桃花,叫人挪不开眼睛。

“伤口都处理好了,天亮了再去熬药,我回去睡了啊。”白沁处理完毕,将药房递给白悦,提着药箱打着哈欠往外走,白悦接过药方应了一声,目送他出去,又将目光转向床上。

那人依旧昏迷着,先前身上的衣服不仅淋湿了还被划破了好几个口子,这会正穿着白沁的里衣安安静静的躺着,脸色是失血后的苍白。

闻人白铭睁开眼,眨了眨干涩的眼皮,身下是柔软的被褥,想来是被人救了。

微微转头,视线不期然的撞进一双懵懂的眸子里,白悦显然也是刚醒,视线还没有焦点,睁大眼睛的样子像一只小动物,对上闻人白铭的目光好一会儿之后才清明起来。

闻人白铭浅浅的笑了笑,声音有些低哑,“是你救了我?”他本就生的极好,现下一笑起来更是美的惊心动魄,白悦呆呆的看着,觉得脸有些发烫,一时之间竟忘了回答。

闻人白铭看着他呆呆的脸红的样子有些好笑,也不催他,过了好一会儿白悦才回过神来,说话也不利索,“不、不是我,是我哥。”

“那还是多谢你。”闻人白铭依旧笑着,脸上笑容越发灿烂,白悦觉得自己再呆下去就可以直接用脸熬药了,连忙爬起来往外跑,“不用谢,我、我去给你熬药。”

结果因为一整夜都趴在床头,腿早就麻了,刚一迈步子就不受控制的向前倒去,整个人呈“大”字状趴在了地上。

闻人白铭也被吓了一跳,急忙问他,“你还好吧。”

白悦:“……没、没事。”

白沁听到屋里的响动推门进来,一眼就看到自家崽儿用一种五体投地的姿势匍匐在自己脚边,“怎么突然行这么大的礼?”

白悦:“……”

闻人白铭:“……大哥!”

闻人白铭的心境忽的就开始散乱起来了,眼前的环境都瞬间失真了一般。眼底一黑的结果就是,在短暂的缺氧型昏迷中不断梦回过去……

犹记那日,他初踏白沁的废院,被忽如其来的一阵风带来的梨花瓣迷了眼,朦胧中看见眼前花树上端坐着一位面容俊美的青衣少年,皮肤与长发皆如白雪,竟与一树梨花融为一体。

乌黑漆般的悬长青丝,苍白的皮肤,全身流光溢彩,透明质感的水蓝色衣袍,一根细萧挂于腰间。

不同于闻人一族的温柔俊秀,这个男人全身流露出的是不近人群的超凡脱俗,仿佛孤傲于世间,悲悯苍生的白鹤。

抚琴勾弦,一道暴戾琴音于白玉般修长的指尖破空而出,将旋转飞舞的柔嫩花瓣斩碎,顿时红粉四散飞溅。

少年一袭月白衣袍无雕饰外罩墨染玄纱勾勒素银青心无暇玉。

鸦羽般的乌黑青丝流泄而下如九曲银河,不扎不束。轻拂发间嫣红落花,凝望远处山间薄雾,少年垂首轻嗅指尖桃花瓣,眸光流转间仿佛有星辰陨落其间。

那眼眸透着微暖的阳光显映的却是极致的冰冷淡漠,隐隐泛着令人战栗的苍蓝,如极寒之地终年不化的积雪,永不消融。

眉宇之间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与一缕剪不断的忧愁合二为一,造就了他精致的五官面庞与身上独有的那一份淡淡的感伤,全世再找不出这样的人了。

他错以为他是花树上寄住的妖精,正欲拔剑将其挑落,却见少年翻身立于他面前,玉雕般的手指轻轻按住了他按剑发抖的右手。

少年离他十分地近,近到他可以看清他泛红瞳孔前颤抖的白色睫毛,这画面美得四周景色皆灰,世间仿佛只有他二人尚有颜色。

“你是……我的弟弟?”

他这才如梦初醒般重新握紧剑柄,眼神直直地盯着对方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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