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章 天定(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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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满座皆惊,平日里江湖女儿都不是什么圣贤大儒,做此等言语自然不在话下。

可这是朝廷主持,天下英雄逐鹿之所在,这天官言语虽然带有轻视羞辱之意,毕竟倚老卖老也就罢了,可这许飞直接老匹夫都脱口而出实在让人惊骇。

果然天官大帝怒发冲冠,一张白净净的面皮涨得通红,平日里在至尊门掌管升迁,除了几个元老见了都是阿谀谄媚之词,哪里受过如此当面喝骂,正欲动手,却见旁边的地官大地轻轻的碰了下自己的衣衫。

登时猛省,这大会朝廷有明令严禁厮斗,除非双方同意以武评定事端。或者就是出了这江心岛也不管不问,但在这如果一方撕破脸动手就是打了朝廷的脸面,不问缘由一律重办,想到这里只有强压怒火坐了下来。

没想到许飞却不依不饶,大声说道:“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学无长幼达者为先。大树虽老也只不过切了做那千刀万斩的菜墩罢了。自己痴活了一把年岁便洋洋得意来数黑论黄岂不是让人耻笑。”

这许飞的嘴皮子功夫更胜那武学劲气三分,气的天官大帝嘴唇颤抖,眼睛里都瞪出血丝。

就见地官大帝缓缓站了起来,阴沉沉的说道:“久闻许少侠威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一张利口说的乾坤倒转,今日乃是议事,切莫做那村夫泼妇之事。”

许飞本已经占了便宜正想坐下,听得如此说话又挺直了身子道:“君子待之以礼,豺狼待之刀剑,若要议事便心平气和就事论事,少做那蝇营狗苟之态。”

语毕大马金刀的坐下,心里暗想,所说这武功在镖局那是要说这言语交锋自打出世以来还未逢敌手,如果议事都是这样路数,今日算是能尽展所长了。

这至尊门率先发难都没能奏效,一时气焰被打压不再说话,只见左侧站起一人,面如冠玉,五柳墨髯,背后背着长剑,手持拂尘,一派的仙风道骨。

此人乃是江湖上八仙之吕纯阳。其八人结义,无有帮派门人,但皆是劲气之强者,称霸一方,此大会也有一席之地。

只见这吕纯阳开口说道:“诸位英雄请了,我等兄弟八人无有门人,图一个逍遥自在,本无心涉足这江湖纷争,但近日我那八弟蓝采荷被落雁门围攻,身受重伤,还被伤了气门终生怕是再也使不得劲气,成了废人。我八兄弟荣辱与共,但不爱多事,只求将落雁门之属地分一小块与我八人,各不越界老死不相往来,以绝日后冲突之后患。”

话音未落许飞这右边席上已有一精壮汉子倏的站起:“你那八弟乃是采花臭淫贼,留他性命已是法外开恩,吕纯阳,别人怕你我却不怕,莫要做那得寸进尺之事。”

没等吕纯阳发话却见那地官大帝缓缓的说:“江湖之事以和为贵,这蓝采荷既然错了被废也是活该,但为了以后少生事端,落雁门将李家村以东让与八仙兄弟,以后切莫过界也就是了。”

就看那精壮汉子额头青筋暴起,双拳捏的咯吱吱直响,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别看敢对吕纯阳破口大骂,但在这至尊门三官大帝面前只有吃哑巴亏的份。

许飞心里讲话,这算是正经事由来了。

来之前楚惊鸿用了半夜时光和许飞讲这江湖门派,哪些是江南烟雨楼的强助挚友,哪些给至尊门助纣为虐,又有哪些是侠义中人却因种种原因独善其身,等等说了个遍。

许飞少年聪慧过耳不忘。这落雁门是一小门派,本门帮众大多是猎户渔民,有十几个劲气能者都是高手,但独善其身,只是维护乡里并不与江湖牵扯。今日一见至尊门是要偏袒招拢八仙借以开辟势力范围。也自然不能任其行事。

开口言道:“此言差矣,这八仙平日里就欺压良善,为非作歹,蓝采荷更是江湖上人人唾弃的采花淫贼。落雁门维护乡里将其劲气废掉实数应该,既然怕以后因私怨厮斗,那不如让八仙远遁他乡,我看那边陲要塞地广人稀,终生怕也见不到落雁门的人,定合了地官大帝所说的老死不相往来一说,如此岂不天下太平。”

这吕纯阳一听赶紧望向至尊门席位,只听天官大帝接话道:“既如此,那就依了许少侠,谁让江南烟雨楼势力庞大,这世上还有谁敢不听招呼,只是此地乃是天下英雄公论之处,由不得许少侠做那一言堂。”

此话甚是毒辣,立刻将八仙推上了与许飞针锋相对的战场,果然那吕纯阳仙风道骨的样子变得狰狞,旁边站起一个老汉,手拄铁拐衣衫褴褛,正是八仙里的铁拐李。

铁拐李先是环施一礼,对许飞说道:“既然许少侠如此说了,八仙哪有不从之理,但这江湖自然有江湖上的规矩,既然落雁门与八仙有争执,那江湖事江湖了。不知落雁门敢否应战?”

“怕了你不成!来来来!”那精壮汉子跳将起来,三步两步来到外面院落。

这大厅朝向院落一侧并无遮拦,偌大的院落足有数十丈方圆,称之为天定坪,只要双方有了纠葛,又都同意以互斗定输赢,便可在这天定坪一决高下。那毫无用处废纸一张的协议只是朝廷用来粉饰太平之物,江湖人哪里认得。

楚楚趴在许飞耳边小声说道:“这吕纯阳厉害的紧,铁拐李老奸巨猾,是八仙最厉害的两个,那落雁门的这位是及远的劲气,实在不适合单挑独战,我看十有八九要输。”

许飞心内一听便明白,这劲气互相克制自己也深有体会,楚楚冰霜劲气遇到那屠仁寿自然游刃有余,虽然各自使用奥妙不同,可以大大弥补,但毕竟还是颇为吃亏。

这落雁门听这名字像是猎户射雁之意。估计是远程气劲攒射,不知这吕纯阳有何能耐。

只见那吕纯阳慢慢悠悠走到天定坪中央,将拂尘放在一旁,大喇喇的说道:“久闻落雁门长林云川大名,今日我就讨教几招,请。”

只见那林云川也不说话,十指连弹只听得“嗖嗖”破空之声穿过院落,整个大厅都清晰可闻。

许飞眼神足备,凝神细看却不见任何暗器发出,只隐隐约约感觉到有空气扰动之象。

那吕纯阳脚步未动,指掐剑诀,背上宝剑已然自动飞出,在身前舞动如飞,如同冰盘月轮,听得一阵响,林云川弹出的气弹已被拨打劈飞到四面八方,地面射出一个个浅坑,不少射在梁柱之上打的木屑乱飞。威力虽然不大,但挨上几下常人也耐受不住。

林云川左手继续不断的射出气弹右手虚空一抓,抡臂奋力投掷。这次不要说许飞,大厅所有人都隐约看到一团透明的气弹如飞掷向吕纯阳。

那吕纯阳面色一紧,左手搭在右手的剑诀之上,剑鞘中又飞出一把宝剑,飞刺而去,“嘭”的一声将大块气弹已然刺破。四溢的气流将天定坪野草都吹的倒伏。

吕纯阳咬破舌尖大喝一声第三把宝剑业已出闸,直取林云川。

只见那林云川脚下泥土炸开,像是气弹射出,身体被这反弹之力催动,如同旋风一般围绕吕纯阳游斗,左手气弹连发,右手虚空抓取,压缩成投矛,重锤等重型气弹,脚下靠气弹反弹游走躲避吕纯阳的飞剑。

两人只斗了片刻,梁柱木屑乱飞,地面已是一片狼藉。

这吕纯阳劲气是炼化器物之类型,犹如那江南烟雨楼钱有财组长“锱铢必较”炼化的十二枚铜钱一般。

用了半生炼化了三把宝剑,一曰斩贪嗔,二曰去爱欲,三为断烦恼。三把宝剑劲气灌入无坚不摧,随心所欲,十丈飞剑取人头。

再战不多时,忽见吕纯阳踏立在一口宝剑之上,凌空蹈虚,御剑而行,真犹如剑仙一般。

这一下林云川果然落了下风,虽然极力拉开距离,但敌人御剑盘旋飞舞,故意贴近飞至。常常让自己气弹无从下手,而敌人的宝剑如蛆附骨衔尾急追,片刻也不得停顿。

又斗了半刻钟功夫,宝剑倏的射至背心,林云川急忙间弯腰低头,但稍微慢了一点,宝剑已经将背心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登时就湿透了后心。

只听得半空中那吕纯阳阴阳怪气的说道:“此剑名曰断烦恼,你就是我的烦恼,再有一时半刻,道爷我就要将你断做两节。”洋洋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吕纯阳一剑护身,一剑飞行,一剑主攻,攻守兼备端的厉害。如此神仙般的人物,剑仙般的身手却是至尊门的走狗鹰犬,真是让人叹息。

林云川并不答话,咬牙浴血苦战,吕纯阳贴近御剑飞行不停的绕对方死角,主攻的宝剑加快劲气催动,“嚓”的一声轻响,只见红光迸现,一只手臂随着喷溅的鲜血飞到半空,

吕纯阳并不罢休,一眨眼间宝剑将这手臂断成三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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