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惯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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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乖。”

童倦耳根发热,总觉得这里的气氛让他整个人都不太对劲,不由自主攥紧了顾松言的手指。

“喂。”

“嗯?”

“你以前就天天来这儿啊?”

顾松言稍微停顿了下,“嗯,来过一段时间,后来就没来了。”

童倦迟疑了一会,想问他这种脾气性子为什么会来这种地方,但又觉得好像带有偏见,于是忍了回去。

他也去过酒吧,不过没来过这种看起来就很乱的地方。

顾松言把他带到一个包间里,这儿的空气也没好闻到哪儿去,混杂在一起的烟酒香水还有不知道什么气味一起发酵。

三四个男人坐在沙发上,旁边有几个陪酒的女生半跪着倒酒,桌上摆了个巨大的生日蛋糕,就它和上面的数字30蜡烛带了点生日的意思。

童倦不太喜欢这里,尤其坐在中间那个,虽然没要人陪但那个目光让他觉得非常不舒服。

“松言,你还肯赏脸啊,我当你从此以后要跟我划清界限了呢。”

柴意远忙说:“那哪能啊。”

顾松言领着童倦坐在最靠边的沙发上,端起一杯酒,“来晚了,这杯我赔罪。”

骏哥偏头看他喝了一杯挺烈的酒,心道这小孩还是这样,不给人留口舌余地,藏着一身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发的戾气。

“得,那我也不好说什么,还以为你现在回去做好学生就不跟我们这种人为伍了,想一想其实也挺合理,我听阿远说你都是省第一,这成绩好啊,跟我们不是一路人。”

柴意远侧眸看顾松言,脸色淡淡的看不出情绪。

“哎这话怎么说呢,松言可没那个意思啊,今天我一说你生日他就说得过来,本来想买礼物的,晚自习上完太晚了,明天给您补。”

骏哥视线偏了偏,落在从进门就被顾松言护在怀里的人,“这就是阿远说的同学?不给我介绍一下?”

顾松言:“这个就是骏哥,下次见了记得打招呼。”

这次摆明了不让他叫那句骏哥。

骏哥端着酒放在桌上,将童倦的名字在舌尖品味了下,“会喝酒吗?长得倒是挺白净,一脸乖学生的模样,没来过这儿?”

童倦这次不敢乱点头了,转头去看顾松言。

“看他干什么,在这儿,所有人都得听骏哥的,让你喝是瞧得起你,就是顾松言也得听,喝吧小朋友。”有人先说,紧接着就有人起哄。

“一回生二回熟,喝两杯下次就知道味儿了。”男人拨了下身边陪酒少年的下巴,低头亲了一口,“对吧宝贝儿。”

“嗯……”少年嗓音黏腻,带着娇软的讨好,窝在他胸口撒娇,“那您多喝点嘛,回头再开一瓶更好的,我喂您。”

顾松言伸手接过来,指尖掠过童倦的手指,“他不会喝酒,我来。”

童倦看他端过酒杯,微微滚动的喉结和暗藏阴郁的眼神,和平时那个清冷学霸截然不同,是他没见过的完全陌生的。

和骏哥以及每个人说话的时候都游刃有余,让他觉得自己像一个局外人。

顾松言那时候在这儿和人打起来,走的时候被对方拉了一帮人堵了。

他一个人打不过那么多人,手上头上全是血,还是不要命似的只会攻击,活像电影里演的那种被设定了程序的死士。

骏哥听见动静出来,看见这少年眼底的暴虐狠戾,还有那几乎具象的阴鸷,那种要把所有人一起拖进地狱的样子把他也吓了一跳。骏哥救了他。

这是柴意远说的“过命的交情”,至于最痛苦的那段时间都是在他的陪伴下度过。

那段时间顾松言总在这儿喝酒,瘦削单薄的一个人就坐在角落,一言不发的喝酒,也不跟人说话,像个成了人形的锋利刀片。

他像是在寻找一个答案,又像是在找一个平衡点。

骏哥开地下酒吧,形形色色的人都见过,一眼就看出来顾松言被魔障缠住了,他有东西想不明白,极端的用血和暴力在找一个答案。

后来他没再来,应该是找到答案了。

骏哥笑了下,低头凑近顾松言右耳,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问他,“这个小孩儿,就是你的答案?”

顾松言捏着酒杯,半晌缓缓“嗯”了一声。

乐声很吵,童倦就算靠的近也还是根本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只觉得骏哥脸上的笑很刺眼,顾松言软着眼神、浑身戾气仿佛一下子散尽的样子更刺眼。

“顾松言。”童倦伸手扯扯他袖子。

“怎么了?”

童倦舔了舔唇尖,等骏哥走开的时候凑近顾松言,声音压得低低的,“我牙又痒了。”

“张嘴。”

童倦乖乖张开,嫩红的嘴唇舌尖瑰丽柔软。

顾松言伸手点在他下唇上,“真痒?”

童倦知道他不信,也不狡辩,伸手指了指他手里的杯子,“那个……我想尝尝。”

“这个酒度数不低,你喝不了,待会醉了回家邓阿姨会训你。”

“一小口?喝多的话我跟你睡,徐阿姨今天不回家吧?”

顾松言被他的表情勾到心软,端着杯子喂给他仅剩的几滴,低声交代他,“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不许喝酒知不知道?”

童倦只是想把他的眼神拉到自己这儿来,根本不是想喝酒,随口“嗯嗯”两声,舔着舌尖把酒喝了。

“……这么难喝。”

顾松言指尖抹了下他唇角,“本来也不好喝。”

童倦脱口说:“既然不好喝那你以后也别来了行不行。”

顾松言微顿,“为什么?”

童倦少见的磕巴了下:“就是这里看起来挺、挺乱的,要是给商老师知道了肯定骂你,徐阿姨也得骂你,你应该在学校好好学习考大学才对。”

“你不喜欢我来这儿?”顾松言问。

童倦迟疑着点了下头。

“为什么?”

童倦:“我不是说了吗?你应该……”

顾松言眼底笑意散了一些,“童倦,我来这儿不会影响我考大学,要不要换个更合理的理由?”

童倦攥着手心,他说不好心底那个堵着的情绪是什么,“你不是有喜欢的人吗?那还跟骏哥纠缠不休?你就不怕她生气?”

顾松言这下明白了,他是被柴意远那几句玩笑影响了,以为自己跟骏哥有点什么。

顾松言捏住他手腕骨,轻轻揉了两下,“好,既然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来这儿,那以后我就不来了。”

童倦手腕发烫,不知道怎么听他答应反而更烦了,“爱来不来关我什么事,不喜欢就不来,你就这么惯着她?”

顾松言轻轻叹气,“是啊,不惯着不行啊,那小孩儿性子大,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一句话说不好就能气得好几天不理我,花大功夫才能哄好。”

柴意远在一旁听的酒杯都拿不稳了,心说祖宗您还能再直白一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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