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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少白在想男主的业火剑,宁湖衣则是若有所思,恍惚想起西极池内还遗落了一件器物一直没得空启出,看来是时候带顾少白出去走一趟了。

宁湖衣脱出幻境,徒手破开思过峰结界,躬身步出。

立在思过峰峭壁上俯瞰整个临渊派,云雾缭绕间各殿飞檐若隐若现,间或有弟子化作道道白光往来穿梭,看似碌碌奔忙,细望便知除去上善殿,只剩三殿偶有人息,其余几殿皆是静得出奇,哪还能与千年前的天下第一大宗同日而语。

到底太久

了,久到这个由寒微一手建立、珍而重之地交到他手上的门派早已不复盛时光景,只有笼罩于七殿之上闪现着唯他能见的金芒结界一如旧时模样。

整整一千年。

寒微陨落,寒越叛教,寒朔寿元将尽,连最小的徒孙弈承也已将最后的遗言交托于他,孑然闭关。曾以为不论轮回几世都会接引他归来的人一个接一个地离去,而他以为再也不会回来的人,却回到了他的身边。

宁湖衣踏云而出,深深吸了一口气。

还不算晚。

他等到了少白,而摇摇欲坠的临渊派也等到了他。

魂飞魄散又如何,亦可逆天聚之;日薄西山又如何,夫芸芸众生,又有何物不是荣衰相替、否极泰来?

而他的少白……委实无需过于心急。

南有西极,北有沙海,上穷碧落,下至冥渊,嵇山鬼修尚未结识,藩国异人亦是不曾得见,他应允他的,又何止伴他同游一个临渊派。

阅遍天下藏书,踏尽万物风霜,尝人所未尝,为人所未为,他还有如此之多的事可与他同做,还有数不尽的地方要与他同行。

思及此,宁湖衣面上冷淡如冰释渐褪,唇角亦不由自主地微微弯起,仿佛短短几日已将千万年间所有悦事一一尝尽,难以抑制地笑了起来。

鲛珠内,顾少白百无聊赖地拨弄着撼天镜,镜中显现出的景象正是宁湖衣的脸。

顾少白盯着镜中之人,未曾放过他面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便觉这人又是哭又是笑,有点痴痴傻傻的。

不是顾少白故意为之,只是他有点恐高,不得已将视线对准宁湖衣,心急地等宁湖衣从空中降落。

疾行不过须臾,宁湖衣收了术法,足尖一点落在上善殿外。

顾少白心有感应,眉头一动,调转视线环顾四周,将以峰杵为支柱、六殿为羽翼的临渊派尽收眼底。

大殿、陡峰、玉带,乾坤朗朗,紫息袅袅,与他心中所料分毫不差。

至此,顾少白终于相信这就是自己在书中描绘的世界,无有半分虚假。

而除开连绵不绝的玉栏与高耸巍峨的玉殿,上善殿背后亦有一根奇大无比、通体漆黑的雕纹玉柱直插天际,正是纪年又纪时的日晷。

此晷名“朝夕”,

晷针笔直,晷面纹路复杂,绵延整个上善地界,分割成百来块相同大小的扇形,每个纪年各占一格,以晷针为轴,辐散整个门派。

朝夕只由法术催动,不以日影为凭。

晷针巨硕非常,投影亦是鲜明无比,无论身处派内何处,都能将时刻看得一清二楚,以此来警醒弟子们修真之路漫漫,却也是世易时移。

顾少白知道这个东西,当然也会看,很快认出此时对应的年、月、日,不过接下来就蒙了,因为他写文的时候闲得发慌,除了常规的年号和年份之外,还自编了一套由干支五行混合循环的纪年法,而朝夕正是以他瞎编的年号来纪年的。

顾少白知道正常的年份也是存在的,而且牢牢记着男主进入临渊派的日子,就是不记得这种乱七八糟的纪年,不得已,只能开口求教宁湖衣。

“土未年水己月金戌日……是哪一年?”

“上清历道真二千二百四十七年。”

得到答复,顾少白恍然。

上清历道真二千二百九十七年,秦逸时年十五,经重重历练成为临渊派内门弟子,赐道号“云逸”,侍奉掌门左右。

而此时离秦逸出生,还有整整三十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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