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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妙心、妙音二人已静候多时。

见顾少白终于进来,妙音莞尔一笑,俯首作揖,恭敬道:“辛苦少白公子了。此处阵法已经布下,但主人这般状况,我等思量着,还是再去屋外布个结界来得妥当。我与妙心先行一步,少白公子,主人就交给您了。”

一番话说得好像早就料到他会心软来替宁湖衣料理伤口似的,这不,连绷带和换洗的衣物都拿了出来,就等他来了。

顾少白脚下一顿,就有点不情愿了。只不过来都来了,再要出去,岂不是欲盖弥彰?想这二人也顶多在心里笑话他罢了,这种事平日里做得还少吗?便点了点头,搁下水盆,挽挽袖子,开始替榻上的人清洗伤口。

妙音嘿嘿一笑,抓着妙心一个土遁离开了。

顾少白充耳不闻,拂开宁湖衣肩上的发丝,由上至下,慢慢清理起来。

不得不说这人生得一副好皮相,虽修道法,却一点也不文弱。细看他身量匀称,肌理坚实,虽不比武夫魁梧,却也不差了。

擦拭伤口、搓洗帕子、倒水换水,顾少白不紧不慢地做着手中的事,来回数次,总算将血污清理干净。

三条伤口深长可怖,看着像灼伤,边缘都有些泛黑了。最长的一条由颈下延伸至尾椎,没入腰上盖着的薄被中。

顾少白迟疑了一下,想着两个大男人有什么要紧的,便掀开被子,握着帕子轻轻擦拭。

未想才触到腰窝,榻上的人猛地一震,难受地呻|吟了一声。

顾少白缩回手,看宁湖衣扯到伤口疼得眉头颦皱,屈着的腿不安分地挣动,盖在腿上的被子也跟着动来动去。

顾少白一愣,觉着这情形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就好像……好像下一刻,被子里便会窜出一条蛇尾来似的。

蛇尾?

顾少白手一抖,帕子掉进水里,溅起一阵水花。

他抹了把脸,伸手欲捞,瞥见水中倒影,猛地一骇。

夜色昏暗,兼之水浑,只堪堪照出个大概,却也足够顾少白分辨水中那人决计不是他自己!

顾少白伸手往盆内搅了搅。

水波荡漾过后倏地静止,凝成一面浑圆的镜子,清

晰地倒映出水中人的模样。

星目,长眉,薄唇,高鼻,完美得挑不出一丝缺陷,又因太过完美,甚至透着点儿妖异。

说陌生,这根本不是他的脸,说熟悉,怎能不熟悉?眸下一点泪痣,眼角一抹绯红,不正是幻境中那妖相毕露的青年吗?

顾少白慌了。

他盯着池中之人,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越看,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他笑,镜中之人也笑。他哭,镜中之人绝不高兴。他抬手,镜中之人也一同抬起手。他一拳杂碎水镜,破碎的镜面跟着倒映出一张怒容毕现的脸,这分明就是他本人啊!

回想不久前还在疑惑自己究竟是谁,这会儿连容貌都变成了别人的模样,教他如何不慌张!

正当惊愕,又似想起什么,顾少白站起身,将上身衣物尽数除去。

他垂下手,从胯侧一路摸到腋下,又弯起手臂去摸后背。

所幸掌下光洁一片,没有摸到鱼鳞,让他稍稍松了一口气,可是这脸……

顾少白咬牙,一掌扫落水盆。

铜盆落地,发出“当”的一声巨响,多少惊醒了些混乱的神智。

冷静,冷静点……顾少白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忽略这骇人的表象,去梳理藏在表象背后的因果。

他变成了池中的青年。而池中的青年是千万年前化鱼的少年,是宁湖衣口中的“少白”,更是宁湖衣施行采补术的炉鼎。宁湖衣似乎已经认定他就是那个“少白”,可他知道自己不是。难不成他变成这副模样是宁湖衣在搞鬼?

对,一定是这样!顾少白笃定地点头,心里却一阵发虚。

器灵没有肉身这是众所周知的事,筑基后凝成的实体也非□□,因全全依托元神而生,元神什么模样,实体即是什么模样。要在他的元神上做手脚却不被他发现,这……可能吗?

顾少白越想越乱,一脚踢翻水盆,匆匆跑了出去,将宁湖衣一个人留在了屋内。

村子有古怪不假,加之天色已晚,即便冲动之下跑了出来,也不敢跑太远。

此处偏僻,不见一棵树。方圆内只这一屋一井,荒得有些怕人。

顾少白走到井边,泄气地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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