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银魂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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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李中南在为自己的“准徒弟”气愤不已时,忽然听底下一个举子惊呼出声:“快看,有蜜蜂!”

大家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有几只蜜蜂正围在季泽画架前飞来飞去,有的仿若身临其境般以为这是真的桂花,竟然直接贴在了嫩黄色的花朵上,久久不肯离去。

可想而知,这幅画究竟有多逼真!

季泽放下琴起身站起,他来到画架前很自然地将画转来面向众人,声音清润,“请三位大人评画。”

“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佚名

诗句旁,左下角是一枚熟悉的印章。

待看到那特殊的字迹以及印章,众人皆惊:“这是真迹!季解元就是佚名大师!”

“原是如此,原是如此,怪不得解元敢应战,原来他就是最近几年突然出现的一画难求的佚名大师!”

“黄举人那画虽然也画得不错,却没有那种让人看了一眼便觉得惊艳的想法,而季解元宣纸上的那桂花走近一看似乎能够闻到香味般,使人神清气爽!”

“不愧是佚名大师作出来的画,这委实也太神奇了些!”

“我等何其有幸,竟能亲眼看见大师现场作画!”

一时间,这鹿鸣宴变成了季泽的专场,四周尽是连续不断的赞叹声。

“季解元诗词歌赋信手拈来,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实乃大才之人!”

“最重要的是他今年才十六,那此前佚名大师也不过十岁之龄……”

“这等才华,还如此低调淡然,这才是不慕名利之人啊。”

“……”

坐在上首的李中南三人有些懵,季泽就是佚名?

他们不太相信,为了确定季泽是佚名特地走过来看那幅画。

李中南书房中也是有一副佚名的画,那画是他弟子何昀洲送给他的,他自然认得真假。

黄茂予此刻的心情难以言喻,甚至想立马拂袖而去。

好啊,好得很,这季泽绝对是故意的,故意要他当着众人的面出丑!

他可从未像这般被人嗤笑侮辱过!

你给我等着!

黄茂予看着那些举子们神色各异,顿时觉得每一个人都在嘲笑讽刺自己。

季泽却不管他会怎么想,他走上前

,清俊无波的脸上第一次有了点不一样的表情,张狂,也似讥讽,“比试已过,季某人冒昧问一句。黄举人祖上难道没有农家出身的人?你可知你现在吃的每一粒米,每一盘菜皆是他们亲手所种?他们即使不识字,亦不会弹琴作画,却也不是我们这些人仅用‘出身’二字就能否认他们为大周朝所做的贡献的。”

他再次上前一步,言辞犀利,“因此,还请黄举人慎言,不要口口声声皆是‘受出身所限’,这样的话还是不要轻易说出口了吧。”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纷纷哑然,面红耳赤,羞愧与内疚的情绪在胸腔中起伏。

他们其实也是存了与黄茂予一样的心思。

但没有人想到宴会上季泽一直都是平平淡淡的,现在却将这令人难堪的话如此直白地说了出来。

他们自诩文人雅士,从不将身份地位钱财放在嘴边,但谁不知道各自内心的那点自傲遮掩下的自私自利。

黄茂予藏在衣袖里的双手紧握成拳,隐隐有青筋暴起,眼神晦暗不明。

季泽你以为你是谁,竟敢用这种高高在上的语气教导我?

他忍住情绪,艰难地露出个笑来,“既然季解元的画作能引得蜜蜂而至,自然是你赢了。”

对于季泽所言他瞧不起农家子的话,他当然不会正面回应。

话落,黄茂予收起脸上的笑转身坐回了一处,他没立马走只是给在座的三位大人颜面而已。

画架前,李中南看着画眉头轻蹙,他突然想起来季泽是谁了。

难怪之前觉得这个名字很是耳熟,如今结合这副画作,这人不是五年前从临山县游学回来的何昀洲所说的陈度元的弟子吗?

难怪,原是帝师的门生,怪不得有如此风采。

这下好了,他想要收他为徒的心只得收了回去,怎么着也不敢跟陈大人抢弟子啊。

再者,之前陈度元还特意让何昀洲回来告诉他,炫耀他收了个好弟子。

李中南见余知府看宝贝似的瞅着那画,很是想据为己有的模样实在好笑,而另一边崔侍郎这时候也说不出季泽的画作有任何不好的话来,转而说自己还有公务在身便要准备离开。

见此,李中南忽然道:“季解元可是陈大人的徒弟?

他装作不经意地问了这么一句后,崔望背着手猛地回过身,双眼直视着季泽,“哪位陈大人?”

李中南淡漠地看他一眼,“帝师大人,陈度元。”

崔望一惊,果然,这样优秀的学生怎么可能没有人指点。

季泽有些意外李翰林会知道这事,他如实道:“学生确实是陈大人的弟子。”

声音语调十分自然,面对三品大员的提问依旧回答得不卑不亢。

崔侍郎神色莫名,好半天才说了一个字,“嗯。”

随后又道:“本官还有公务在身,先行离开一步。”

崔侍郎走后,后面的宴会就很平淡了,举子们各自吟诗作对,讨论文章等等。

而季泽也被许多举子围在中央,问他关于此次乡试中的一些难题,季泽当然没有藏私,很乐意地将自己的试卷答案给背了出来,让大家参考,互相提意见。因此,他自己也收获不少。

“季解元好记忆力!”

“哈哈哈,好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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