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回(虫)(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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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二站起身,巡夜人却以为牛二杀了人,仓皇而逃。

牛二的荷包落下,掉在沾染了姜姜娘亲不甚洒落药粉的土地上,沾染了香味。

牛二知道被误会,却也解释不清,一不做二不休,将命案嫁祸给当时已经闹了许久的女鬼,甚至为防巡夜人诬告自己,为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先将巡夜人下药毒疯,后来更是直接杀了巡夜人,仍旧嫁祸女鬼。

而这一切,不论是姜姜娘亲杀人,还是牛二被误会,全都被在院子中玩耍的孙怀瑾看见。

孙怀瑾被女鬼叮嘱了不要说出去,便守口如瓶。

直到凤盷与慕韶到来,调查真凶。

孙怀瑾在捉迷藏时听村妇说姜姜失去娘亲会活不下去,而又听凤盷说,杀人凶手会被送去地府。

孙怀瑾不想姜姜失去娘亲,不想姜姜活不下去,便动了保护姜姜的心。

而孩子能选择的保护方式有限。

就像凤盷初遇孙怀瑾,砸碎了花盆嫁祸给猫,姜姜娘亲的错,自然也可以嫁祸给别人。

可孩子的心思如此幼稚,孙怀瑾为保护姜姜和姜姜娘亲所做的所有举动都如此的无力又破绽百出。

但当凤盷看到那个荷包的时候,看了眼孙怀瑾,那一刻,凤盷的目光穿透了数万年的光阴,想起当年自己自不量力地想要保护永乐,却遭逢永乐惨死的锥心之痛。

凤盷从未有过的怜悯之心动摇了,看着这个弱小的幼崽,他第一次,对永乐之外的人升起了保护之心。

凤盷拿过那个荷包,手轻轻抖动,彻底毁掉了那个荷包上唯一能证明牛二是无辜的证据——姜姜娘亲身上的药粉,将姜姜父亲的死彻底地按在了牛二的头上。

凤盷也因此成为了这群案件中最大的帮凶。

慕韶手中长鞭落下,破风声响起,凤盷闷哼一声,背后鲜血飞溅,皮开肉绽。

“这一鞭为你放纵了孙小瑾。”

“啪!”又是一鞭子。

“这一鞭为你成为了帮凶。”

“啪!”第三鞭。

“这一鞭为你混淆了是非。”

慕韶扔下鞭子,上前接住体力不支而将要摔倒在地的凤盷。

慕韶下手狠,眼中却并无与这狠厉相匹配的怒气。

慕韶几乎是怜爱地抚摸着凤盷被汗水浸湿的鬓发,声音很轻,又似无奈与不忍,“命运的走向,会教你看清这世道。”

凤盷脸色苍白,鬓发被汗水打湿,呼吸因疼痛而有些粗重,他声音有些哑,“师兄...此,此话是何意?”

慕韶避开凤盷的伤口将凤盷抱起,让凤盷趴在床上,从储物戒中拿出药膏,褪去凤盷的衣衫,露出白皙的背部和三道血红的伤痕。

慕韶道:“初见时,你包庇了孙怀瑾的谎言,让他从砸碎花盆的责难下逃脱。他尝到了甜头,如法炮制,将姜大的命案嫁祸于牛二。”

“你曾经与我说,你只顾当下,而我在乎长远。当下孙怀瑾的确看似短暂地保护了姜姜与姜姜的娘亲,可长远看,会如何?”

“若有朝一日,孙怀瑾长大成人,记起他用嫁祸他人的方式保护了姜姜,孙怀瑾会不会有一丝悔意,而因此备受良心的谴责?又或者,因为这件事,让孙怀瑾走上歪路。”

凤盷声音有些虚弱,“若我能保护我想保护的人,我不会后悔。”

慕韶道:“可这样做当真就保护得了姜姜娘亲吗?”

冰凉的药膏轻轻触碰在凤盷的伤口上,凤盷闷哼一声,轻轻皱了下眉头。

慕韶手不由轻颤了下,手上动作越发轻柔。

慕韶看着凤盷眼中的茫然和微微的痛楚,轻叹一口气,将人小心地揽入怀中,他承认,这个孩子于他的重要性一直被他低估。

他接受他的一切错误,他接受他的每一面,慕韶竟是如此期待拿出所有的时间与精力陪伴他成长,以前所未有的耐心与包容,用上自己所有的宽厚和温柔,给他最好的一切。

“我教你坚守是非对错,不是为了虚伪的正义,只愿你心中无暇,不陷入魔障缠身之苦。坦荡磊落的人,一生走得比任何人都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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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盷记得慕韶对他说,“人的内心很脆弱,也很强大,脆弱的人再如何保护也没有用,他会从内里被自己压垮。内心强大的人即使没有保护也足以支持起命运的重击。”

而似像是为了验证这话,姜姜的娘亲因受不了刺激而彻底疯掉,嘴里总是喊着,她不是故意杀了姜大,也不是她冤枉的牛二。她说总有鬼魂出现在她身边,找她索命,可凤盷看过,村中再无鬼魂。

而姜姜小小年纪却扛起家庭的重任,将自己与姜姜娘亲照顾得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副本结束了,之前埋的伏笔有注意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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