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 57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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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天还没有彻底亮起来,但昨夜里的那场大火,让整个紫禁城几乎是灯火通明,估计也没有人真正睡着。

赵鸾一路急行赶到慈宁宫,王太后身边的桂嬷嬷跪挡在佛堂门口,双手交叠高高抬起,扬声道“皇上,太后正在潜心礼佛,下令任何人不得打扰。”

瞧瞧,登基这么多年了,便是王太后身边的一条狗,都敢在他面前耀武扬威

赵鸾眉心狠狠一跳,一脚踹在她的心口,半分力气也没留。

“将这以下犯上的贱婢拖下去,杖责一百”他森森地扫了扑倒在地无法动弹的桂嬷嬷一眼,一把推开面前的房门,跨了进去。

王太后似乎早已预料到他会来,对于门外那么大的动静置若罔闻,仍旧跪坐在殿中央的蒲团上,闭眼转动着手里的佛珠。

赵鸾走至她的面前,冷然道“朕没能死在毒箭之下,太后是否感到十分失望”

王太后转动佛珠的动作停下,撩起眼皮看向他,嘲道“是哀家当年看走了眼,最后倒让你这贱婢之子捡了便宜。”

这样的侮辱赵鸾曾经听过不知凡几,他哼笑一声,道“朕倒是有信心,令你高贵的王家今后全族上下连贱婢都不如。”

“你”王太后面上闪过一丝愤怒,但很快便敛了神色,仍然保持着高高在上的世家贵女仪态。她不紧不慢地从蒲团上站起来,走到旁边的太师椅里坐下,慢慢道“成王败寇,哀家活到这个岁数,王家将来如何,本也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赵鸾显然并不满足于此,他忽地转身,一脚踹翻身后的供台,摆在上面的牌位骨碌碌摔下来,刚好滚到他的脚边。

王太后此时才终于露出惊恐愤慨的神色,猛地站起身指着赵鸾厉声呵道“竖子尔敢”

赵鸾掀眸冲她森然一笑,毫不留情地抬脚踩了下去,灵牌“咔嚓”列成几断。

“琮儿”王太后失态地扑到赵鸾脚边,抖着双手想将断裂的灵牌复原,但却只是徒劳,她将牌位紧紧抱在胸前,凶狠地看向赵鸾,骂道“你这个畜生这是你的皇长兄”

赵鸾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漠然道“朕的皇长兄乃先太子,数年前已被太后毒害。至于这个皇家早殇未序齿之幼儿,不封不树,太后私自供奉本就有违典制。朕不仅要将这佛堂拆平,还要将他移出皇陵”

“你敢”王太后睚眦欲裂,哪里还有半分雍容。

赵鸾弯下腰,眸中也尽是疯狂血色“朕有何不敢若不是你,朕的心心怎会葬身火海朕的孩儿怎会连来这世间看看的机会都没有朕将命人挖出赵琮棺木,鞭笞碾碎,再丢进兽园犬舍太后可满意”

王太后像是被他吓到,软倒在地,口中喃喃“不,你不能这么做”

赵鸾慢慢地直起腰,垂眸看着她像看一具没有生命的尸体,他冷漠地吐出两个字,“我能。”

随后转身朝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吩咐“太后身子抱恙,在慈宁宫静养,任何人不得不打扰。”

一直到赵鸾走到门口,王太后才像倏地回过神一般,毫无仪态地破口大骂起来“赵鸾你个不顾礼孝仁义的畜生,不过是我养在脚下的一条狗罢了龙袍穿久了,就忘了当年是怎么被拴住脖子像狗一样活着了还想要孩子凭你那低贱的血脉也配你永远是那条只配被栓在笼子里和娼妓苟且的唔唔”

张进忠此刻只恨自己长了耳朵,竟听到这番大逆不道的话,他瞟到两名影卫捂住王太后的嘴拖去了后殿,冷汗涔涔的站在赵鸾身侧,头都不敢抬。

赵鸾站在佛堂外的台阶之上,掩着嘴重重咳嗽了两声,掌心里全是粘稠的血液,他仰起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轻声道“要下雨了”

张进忠余光看到他身形一晃,下意识伸出手将人扶住,抬眼便看到皇上紧闭的双眼和胸前洇开的大片暗色血迹。

“快来人哪”伴随着他尖利嗓音的,是天边闪电过后的一声闷雷。

雨,终于落下来了。

将赵鸾眼角滑落的泪滴稀释、掩盖。

即便身受重伤,赵鸾也知道现在不是该晕的时候,不过半日便重新苏醒。再度醒来后,他有条不紊地接见心腹臣子,商讨实施下一步计划,近前伺候的张进忠心里都直犯嘀咕,怀疑自己之前所见的那个恍若修罗恶鬼的皇上只是一场梦。

一个月后,御史大夫跪地呈状,细数当朝丞相王修贤“谋害皇嗣、操控科举、买卖官职、结纳私党、纵子行凶”等十余条重大罪状。权倾朝野的王丞相落马,王家一夕败落,拔出萝卜带出泥,接连牵扯出众多相关者,王氏党派皆人心惶惶。

又过一月,沈家被曝通敌卖国、贪墨军饷,勇毅侯沈和光与世子沈承接连下狱,后复又查清沈家乃是遭受异己构陷。沈和光以监管不力及重病缠身为由上交虎符、卸甲归隐。皇上对此深感遗憾,接收虎符与军队后,对沈家大加封赏,奖其独一份的爵位世袭不降封的殊荣。

朝廷前后动荡半年有余,才渐渐回归正轨,赵鸾真真正正地成为了大越国唯一的帝王,之前一直被世家所阻碍的各项利民政策得以顺利施行,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除了赵鸾。

“皇上,承乾宫送膳来了。”张进忠小心翼翼地走到案前,小声提醒。

赵鸾从奏章中抬起头来,问“今日是何吃食”

张进忠立即垂首答道“同承乾宫里一样,玉带虾仁、辣子鸡丁、花椒鱼片以及莲藕糯米糕。”

赵鸾竟挑眉笑了笑“果真是心心的口味,顿顿离不开肉。”

张进忠含含糊糊地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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