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皇帝命真硬(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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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势相当混乱,井陉关城前的攻城战仍在进行,来自司州的民夫、轻甲兵被督战军吏驱赶着爬梯子攻城,李大将军仅仅杀散了一架云梯附近聚集的晋兵,洛阳中军的甲兵居然在后方先打起来。

    那架战车明显是晋廷天子所乘,奇怪的是,护驾、监督的中军骑兵被另一些装备精良的中军弩手阻拦,让自家天子成功逃脱,向着北边的邺城军而去。

    战车之后仅仅有十几名骑手跟从,这些骑手一看就不是久经沙场之人,身子被胯下乘马颠得七拧八歪不说,所穿甲胄也不齐全,身甲之下就是宽大的直裾袍服。

    明显是皇帝的近侍之臣,郎官的可能性最大。

    邺城军内明显也有准备,一队弓骑兵立时自大阵中冲出,前来接应天子战车。

    这些变故让李昊也愣了一下,似乎司马衷这个痴傻天子想要摆脱司州兵,也就是司马伦的掌控,跳到弟弟王司马颖的火盆里。

    不过这个对关城下的战局影响不大,收好刀后,李大将军抽出自己的十字戟,开始沿着井陉关城脚清理这些攻城轻甲兵。

    他得先搞定了这些攻城晋兵,免得出去恶战后井陉关被他们偷了。

    “稳住阵脚,继续攻城!”

    “攻上城头者,赏钱十万。”

    骑马的司州兵军吏在刀车后左右驰骋,勒令、诱劝攻城兵卒继续回去作战。

    但身披重铠的伍长、什长对上李大将军也就一戟的事,这些轻甲兵防护不全面,脚下跑得慢一点,连全尸都留不下。

    偏巧督战晋兵大多是射声营、积弩营里的弓弩手,他们离李大将军远,不用第一时间就逃命,这种情况倒让爬梯子的持刀民夫、轻甲兵难办起来。

    不逃吧,有个神勇无敌的猛将在身后追。

    逃命吧,东边几十步后就是大量的弓弩手,跑到铺在护关河之上的壕桥附近,就会挨上一身箭矢。

    这种苦楚,便是底层百姓、士家兵卒的日常。

    打乱了敌军的攻城节奏后,李昊又向关城上打招呼,和义军将士合力,将较为轻便的云梯一架架推倒在地。

    至于那种带了轮子的云梯车,想推翻几乎不可能,李大将军便找了块城脚下的大石块,将云梯车下端的踏步横梁给砸断。

    这个过程中,刀车后方的晋兵相当恪守职责,一轮又一轮的箭雨落到城脚下。

    还没跨过敌军的壕桥,李昊身上就插了不少羽毛箭。

    能射进明光甲的箭矢,一般都是较大的劲弩射出的,射声营里装备的长弓、角弓对重铠没啥影响,顶多打在射孔或者划开甲绳。

    至于弓骑兵大量装备的角弓,抛射压制敌军时射出的箭,对重铠甲士的杀伤可以忽略不计。

    攻城形势逆转后,司州兵也开始积极改变策略,他们的数架投石机向城角破坏云梯、冲车的敌将掷出石弹。

    李昊也不敢硬接从天而降的石弹,挨中一下伤筋断骨,以他的恢复力都要养几十天的伤。

    眼下正值大战,还得留着身体斩杀敌将,他躲过了一轮石弹后,举着从地上捡到的一块盾牌,沿着壕桥大步杀向前方的刀车。

    这种刀车和明末后金所用的偏厢盾车有几分相似,其主要用途为守城时堵门堵垛口,攻城时几乎用不着。

    此时司州兵将刀车聚拢在一起,大致围了个弧形,积弩、射声等兵卒躲在刀车后快速射箭。

    洛阳中军可以说是晋廷手上最能打的军队,有如此应对不足为奇。

    李昊手上的盾牌没有包铁,在冲锋时这块盾牌被晋兵射成了乱刺牌,边缘处更是被射裂开,眼瞅着不堪用了。

    他加快脚步,奔驰到了两架刀车之间的空隙前,想要从空隙挤进去,冲散这群弓弩手。

    但控制刀车的司州兵统一将车往后拉了几步,缩小空隙的同时又为射声、积弩营兵创造了再射一轮的时机。

    李大将军被一轮又一轮的箭雨惹得心烦,直接逼到离他最近的刀车前,放下手中的武器、盾牌,从车轮、边厢下缘处抓住举起,用刀车砸向前方的弓弩手。

    轰!

    百斤左右的刀车砸中了七八名射声营兵,造成的伤亡不大,但对士气打击相当大。

    发现拿车砸人比用十字戟刺人更有效率后,李大将军便将身边的刀车如法炮制,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扔出了七八架射声、积弩两营以为屏障的刀车。

    两营的督战伯长、什伍等军吏再也弹压不住四处逃窜的营兵,近两千名弓弩手直直朝着后方跑去,场面相当壮观。

    骑马的晋兵军吏一个比一个机灵,知道敌将必定会抢马,于是早早就拉开了距离,射声、积弩营溃散后,骑马军吏跑的更远了。

    李昊有点郁闷,看来以后还得备马,免得抢无可抢,贻误战机。

    他从此处战场捡到了一柄长弓,将身上阻碍行动的箭只拔出来后,瞄准东边的晋军骑兵,能射中几个是几个。

    大将军接连破坏掉攻城云梯、冲车,又杀散敌军督战营兵后,井陉关面临的直接攻击暂停,义军将士个个拍手称快,迭声为大将军呐喊喝彩。

    “杀死这群士家奴!”

    “有大将军在,官府兵别想打到井陉关下。”

    趴在垛口上观看大将军风采的李廉见到形势有利于义军,乐得哈哈大笑,胸口起伏稍稍有点大,扯到了他肩上的伤口。

    “哎呦~”李廉吃痛,笑容为之一顿,呲着一口黄牙压了压肩上的伤口后,又慢慢露出笑容。

    被十万晋军围堵在井陉关内十几日,北面的井陉县城内也没个消息传来,他的心憋屈到不行,偏偏他又是井陉关守将,心中烦闷、憋屈无人诉说,得见今日大哥的杀敌身姿后,才算是狠狠出了口气。

    晋军攻城形势为之一缓,争夺天子战车的好戏已经上演了大部分。

    这架战车自中军营兵逃出来后,就被越骑、屯骑两营骑兵合力追赶。

    越骑营以能骑善射、勇武过人著称,追赶天子战车时越骑营兵也毫不留手,角弓的弦拉了一次又一次,战车的撑柱上都插满了羽毛箭。

    来自邺城军迎接的弓骑兵由阳平太守和演统辖,此人颇有胆气,带着部下一边与越骑、屯骑二营交战,一边派人动员邺城兵出战。

    “六校谋害天子,众将士随军掩杀,迎回天子。”

    “刘琨图谋不轨,诸军快快护驾!”

    邺城兵大多是步卒,变动军阵稍稍有点慢,他们侧后方的许昌军动作就快多了。

    数百名全甲骑兵朝着那架战车掩杀过去,说是护驾,其实跟追赶战车的越骑、屯骑二营毫无区别。

    井陉关以东的方圆数里内,大部分的骑兵都被这架战车所调动,仿佛狂风巨浪一般,将小小的战车围堵在中间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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