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人之常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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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素:这问的是什么问题。

  “……自然是能的。”

  住持:“那你可有至交,可有好友?”

  怀素轻轻颔首。

  “那不就得了”,第一任住持的声音理所当然,“下意识会为自己的好友考虑,是人之常情。”

  怀素愣住了,他下意识站在田施主的立场思考问题,是因为,他把田施主当成了好友吗?

  好像也没什么问题……他也会站在自己的师父那边、也会站在楚尊者的立场那边。

  这是……人之常情?

  可这样还是不对的啊,怀素生平第一次怀疑自己在佛修这一条路上的悟性,怎么自己理解的与第一任住持理解的完全不一样:“可是——佛曰众生平等,弟子如果思想有个人情感加持的偏向,是不是也算是误入歧途?”

  第一任住持抬头看看根本不存在的天,轻轻叹了口气:“我是谁?”

  怀素再次恭敬行礼,一丝不苟:“是梵音阁始祖。”

  “所以你说的‘众生平等’,是我说的。”

  怀素眨眨眼,好像是这么回事。

  “那我明白告诉你,我是说过众生平等,但不是这个意思。”住持实在忍不下去了,“到底是谁,这样解读我的话的?!”

  他当年在修仙界可是出了名的护短,因此这句话绝对不可能是这个意思。

  不偏不倚,他自己都做不到。

  众生平等……住持面上浮现出回忆的神色,时间已经很久很久了,不过他还记得,那是因为当时魔族肆虐,他们在保护普通人撤离时,有人说可以先转移富庶人家与青壮年,以保护最优秀的人族力量,他觉得不妥,才说出的众生平等。

  什么叫优秀呢,他们纵使修为高些,也不能随便定性别人优秀与否。

  他的意思是每个人生来具有便享受同等权利的机会,也不应该按照外貌、财力、地位、修为等等各种因素,有所区别对待。不是穷人就该给富人让路,也不是有些人生来就该成为炮灰。

  是谁给他解读成了这个意思???

  他说了一大通话,解释完自己当时的想法。

  还佛说,佛修的创始人就是他自己,哪个佛说的都不好使。

  (私设私设私设)

  怀素:是这个意思嘛……可他一开始从师父那里学的就是这个呀。

  瞧见怀素脸上的纠结,住持颇有些头疼,把话说的又直白了些:“佛修,或者说修佛,不是为了泯灭人性,修成正果也不是为了变成没有感情的木偶。人如果分不出亲疏远近,又如何算得上一个真正鲜活的人?即使真的有朝一日你修成正果,那抛却一切感情的你还是你吗?”

  怀素脸上已经开始动摇了,住持又继续道:“你会因为你偏向一位女施主而觉得自己犯了戒律,那你是否也偏向过男施主,你为何那时没有认为自己已经犯戒?你也与男子肌肤相接过,又为何独独对女施主与你接触耿耿于怀?”

  “你如此看重男女之别,反倒不是真正的众生平等。”

  话落,犹如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怀素的心头。

  是啊,他为何独独对田施主耿耿于怀,明明之前也遇见过其他类似的事情,只因为田施主是个女子吗。

  原来是这样,是他还做不到真正的四大皆空,悟不透什么叫红颜枯骨。

  但这个傻和尚没有想过,住持口中的众生平等,与他理解的是否相同。

  住持以为他对所有的女子都不自在,但怀素没有说过,他对茹轻的态度与对田意歌截然不同。

  如果他说了,或许住持也不会那么笃信的说自己家小辈没有犯戒了。

  怀素也不是故意的,只能说,在怀素心里,一开始就没有真的注意过其他无关紧要的人。

  压在怀素心头的一座大山骤然被搬空,他盘膝而坐,有所思悟。

  整个人进入一种玄秘的状态,顿悟了。

  住持虚空抚摸自己根本不存在的胡须,满意的点点头,这才是有佛根之人该有的样子。

  入世又出世,凡尘入眼不入心,入心不入念,才能寻得真正的大自在。

  顿悟,时间可长可短,短则几炷香,长也可能有几个月,在怀素状态稳定下来后,住持也不再等待,渐渐隐去,撤去幻境,消失不见。

  (再次说明:这个地方真的是作者本人的私设,这本书中对佛门的探讨仅限这本书中的人物,不牵扯任何现实生活、也与现实生活中真正的佛教、僧人等完全无关,没有任何不敬或故意解读不当之意,如果有不妥之处请告知,随时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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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沉暮归心似箭,仍然只用了两天多便远远看见了无极门的影子,他没有先回凌天峰,而是去了一趟戒律堂,怀素那边是由于不可抗力的因素才没给出回信的,他得替怀素解释解释,也让田意歌安心。

  结果刚一落地就被人拦下,楚沉暮认得这个人,那天跟在吴楚山身边量罚的弟子。

  “弟子问楚师叔安。”说出的话谦逊有礼,动作却是稳稳拦住想要往戒律堂里面进的楚沉暮。

  楚沉暮冷冷一记眼刀剜了过去,对方态度更加谦逊,却依旧寸步不让:“师叔,请您不要让弟子为难。”

  “我如何为难你了?如今连戒律堂的大门我都进不得吗?”

  “——师弟又何必为难我门下一个小弟子?”

  对方垂首而立,尚未做出回应,吴楚山的声音自戒律堂内部传出,楚沉暮转眸看过去,正看到这个莫名其妙的人优哉游哉从里面出来。

  他不喜欢这个人,莫名其妙讨厌自己,还冤枉他几个小徒弟,面上藏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挂着对吴楚山明晃晃的嫌弃。

  “我们都是按规矩办事啊,师弟,你想必也懂我的难处。”

  楚沉暮冷冷盯着,吴楚山好似想起来什么,拍拍身旁弟子的肩膀,口吻略带责怪:“我懂了,定然是你师叔有意考校你的规矩,你还不速速解释给破军长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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