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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贪玩,就该多找些乐子分散聂煜注意,别满脑子想着边境的血雨腥风,顺了顺聂煜被风吹乱的几撮头发,霍权叮嘱冬青,“煜儿年纪小,别在他面前提杀人的事儿。”

冬青垂眸,眼神落在聂煜熟睡的小脸上,面露迟疑。以前大人做事不会特意避讳煜少爷,说他是聂府长子,与其瞒着不如顺其自然,以免哪天府里出事煜少爷像无头苍蝇没个方向,怎么突然又瞒着了?

见他不答,霍权故意沉着脸,“我的话不管用了是不是?”

冬青低头,“不敢。”

“记住了?”霍权紧抿着唇,态度强势,冬青颔首,“是。”

不过他心存疑惑,“为什么要瞒着少爷?”少爷聪慧机敏,再有几年就能成为强有力的左膀右臂,事事都瞒着少爷的话岂不阻碍少爷的办事效率?

冬青不明白自家大人怎么转性了。

霍权深吸两口冷气,悲凉道,“这么小的孩子就该结交几个朋友,聊同龄人感兴趣的事儿”语声未落,只见冬青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大人高明。”

各府势力波涛暗涌,而孩子天真,少爷若能趁机套到他们嘴里的话,不是更如虎添翼吗?这个手段和送女人套取情报差不多。

不愧是他家大人,这种办法都想得出来,冬青佩服得五体投地。

看他露出钦佩崇拜的目光,霍权猜他又想岔了,索性达到了目的,他没有继续追问,“回府吧。”

空气阴冷,树光秃秃的,墙角的菊花也谢了,花草树木尽数枯萎,为院子平添了份萧瑟,未到主院,老管家就风风火火的尖叫着跑来,“大人,不好了啊”

老管家满头白发,眼神浑浊得看不太清人,到了近前,抱着冬青胳膊顺势软腿跪了下去,“我的大人哪,你能不能省省心啊,六部的人都进宫告状去了啊”老管家是聂凿母亲身边的人,据说聂凿母亲改嫁留他伺候聂凿,念他年事已高,聂凿祖父让他在偏院住着养老,谁知聂凿祖父去世,府里下人觉得聂凿弑祖会被朝廷降罪,连夜卷着铺盖走的走逃的逃,老管家杀伐果决,拿着刀候在门口,亲自动手杀了逃窜的几个下人,自此聂府才安静下来。

聂凿不在的这些年,都是老管家守着聂府的。

见他跪着不动,年迈的双手不受控制的颤抖哆嗦,霍权无力出声,“老管家,我在这。”

“哦哦哦。”老管家尽力地睁大眼,竭尽全力地看着两步远外的俊俏男子,“老奴跪在这不碍事吧?”

霍权:“”

霍权想说你跪哪儿都行,刚张开嘴,就被老管家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啊啊啊,老奴想起来了,不好了啊”说话间,老管家麻溜地爬起身,大步往前,双手有力地落在霍权两边胳膊上,“大人哪,你又惹麻烦了。”

老管家是看着聂凿长大的,从聂凿几岁偷家里的钱出去花天酒地到收买主考官给了好名次,没有老管家不知道的,这次为何如此惊慌?还不是外面的人说得有板有眼的,他虽老眼昏花但不糊涂,杀人是重罪,大人真要杀了人,刑部查出来就大祸临头了。

他用力拽着霍权胳膊,“大人哪,你可不能再胡作非为了啊。”

霍权:“”他到底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了?

“老管家,你好好说。”

“来不及了啊,你赶紧回屋换身衣服进宫哭皇上仁慈,你哭得伤心些的话想必不会怪罪你的”怕霍权不明白,老管家掏出手帕朝天挥了挥,眼泪瞬间喷薄而出,“呜呜呜大人,你得像老奴这么哭知道吗?”

霍权:“”是不是太夸张了点,犯不着吧?

胳膊被老管家拽得泛疼,霍权后退半步挣脱开,不疾不徐地说,“老管家,你先告诉我什么事吧。”

要他像女人家痛哭流涕他做不到,尽管自己从小到大哭过无数次,可老管家哭得委实凄惨了些。

冬青怀里的聂煜被老管家的哭声惊醒,睁着眼,迷糊地张望,看清满脸褶子的老管家在哭后,他揉了揉眼,嗓子有些哑,“老管家,你怎么哭了呀?”

小家伙脸蛋红扑扑的,刚睡醒的样子很是可爱,几撮碎发在风中飘扬,不禁有些逗趣,老管家被灌入的冷风呛得咳嗽了下,老脸憋得通红,颤抖的手指着聂煜,像抓到最后根救命稻草似的,“大大人,抱着煜少爷进宫,你不哭就让煜少爷哭。”

不明所以的霍权:“???”

听到进宫两字的聂煜顿时恢复了清醒,神色像大人般深沉,“是不是东窗事发了。”说罢,握拳抿唇,“我就知道会出事,爹爹,怎么办,要不要收拾行李逃啊?”

霍权:“”

老管家连连摇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逃能逃到哪儿去,不行,得进宫面圣,煜少爷啊,大人要面子不好意思哭,你进宫后可得使劲哭啊,越大声越好。”

聂煜晃着脑袋想,“哭管用吗?”

老管家笃笃道,“管用,怎么不管用,没有比哭更管用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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