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战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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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陕总督并大军主帅张广泗沉吟了一瞬,下意识否决了这个提议。

先不说定贝勒身份贵重,上了前线,难免受到损伤;单单凭他是护送物资的主官,贸然提出出征,这于理不合啊。

但转念一想,事急从权,眼看着胜利近在眼前,定贝勒想要分一杯羹,捞些战功增添资历,也不是不能通融的事儿。他是万岁爷的大阿哥,又是贝勒爷,这番请求,自己着实不好推拒。

若是班师回朝,自己说不定还有仰仗对方的一日。

傅恒坐在张广泗的左下首,占据了军帐的第二顺位。监军代表了皇帝的意愿,且乾隆授予了他便宜行事的职权,张广泗一路捧着敬着,并不敢得罪于他。

张广泗转头问“春和,你觉得如何”

傅恒乃皇后的亲弟弟,更是太子和七阿哥的小舅舅,年纪轻轻就深得乾隆的看重,不到而立之年,就已位极人臣。他的样貌形似皇后,并未留须,与老当益壮的张大人像是差了两个辈分。

傅恒闻言一笑,拱了拱手,“但凭张大人决断。”

监军对打仗之事并无插手的权利,不过整顿军容军纪,巡视大军风貌罢了。张广泗不过例行询问一番,然后微微点头,捋了捋胡须,忽略了高斌面沉如水的神色,笑着与永璜道“老夫准了。”

永璜松了一口气,随即面上喜色遍布,说不出的意气风发。

高斌沉着脸,心里说不出的疲惫,恨不得一走了之,放弃了定贝勒这个人才好。

傅恒往后一靠,思及太子殿下出征前与他的对话,敲了敲木几,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自己作死,谁也拦不住。

“追得太深了,贝勒爷”

先锋军主将、征西将军哈尔答一勒缰绳,警惕地朝四周望了望。

周围黄土漫天,一个又一个碉堡矗立,溃逃的敌军往四面八方涌去,他们逃亡途中却没有大喊大叫,有些安静得不正常。

多年行军的直觉提醒了哈尔答停止追击,转过头对永璜这般说道。

永璜也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

心下有了不好的预感,那些溃逃的敌人,像是装的

“撤退”

猛然间流矢飞扬,大金川

部落保存的最后战力装备“精良”的莎罗奔近卫从土丘探出了头来,把破破烂烂的对准了他们,开始了意料之外的反扑。

他们的装备与朝廷大军无法相比,射术也够呛,歪歪扭扭的,但飞矢的数量极多,足以给先锋军造成威胁。

更雪上加霜的是,他们是一支轻骑兵,为了减轻负担,舍弃了盾牌,并没有防御装能够挡住流矢。

哈尔答失声大喊“他们怎么会有”

“撤退保护送定贝勒向南行去”

其他人大声应是,齐刷刷地围到永璜身边。在这种危急的时刻,若是定贝勒有什么损伤,那他们可就万死难辞其咎了

哈尔答将军应对得当,军队并没有造成大的伤亡,撤退也是井然有序的。

谁都没有发现,不远处山坡的死角上,卧着一个身披稻衣的土人,面色黝黑,极其兴奋地将对准了众星拱月的永璜。

他的盔甲是亮眼的金黄,乃大清的王公贵族,或者是皇帝的儿子

流矢穿过缝隙,直直席向了定贝勒,哈尔答大惊失色,“保护定贝勒”

永璜还来不及反应,就觉得面颊一痛,直击天灵盖的痛苦席卷了全身。

血流汩汩,他身子一软,眼前一黑,跌落到了马下去。

紫禁城,养心殿。

香炉里泛着袅袅的龙涎香气,永琮趴在一旁的榻上,无聊地滚来滚去。

不时地望望乾隆,皇阿玛批折子批好了没哇

“乖永琮,这个字儿怎么念”乾隆批完折子,兴致勃勃地抱起永琮,放在膝头上,亲自给他启蒙。

宣纸上全都是乾隆御笔,给宝贝儿子识字用的。

永琮眨着大眼睛,指了指那个大字,挺起小胸脯喊“初”

“对,人之初,性本善的初。”

傻爸笑得一脸满足,低下头,用小胡子蹭了蹭永琮的胖脸蛋,忍不住想,永琮不愧是朕的七阿哥教上一遍就会了,哪家的小娃娃那么聪慧灵秀

永琮仰起头,发现皇阿玛的心情那叫一个春暖花开,于是生出了一个好主意。

他扒拉着乾隆的衣襟,奶声奶气地叫“皇阿玛。”

“嗯”乾隆揉了揉永琮的脑袋,大手一挥,“永琮要什么

奖励这砚台如何江南那边刚刚进贡的好东西,以后永琮临摹帖子,描红的时候能用上”

永琮眼珠子咕噜噜地转,鼓起了一张包子脸,“皇阿玛,儿子要一盘点心。”

五天一盘的份儿已经吃完了,他馋

说着,可怜巴巴地朝乾隆望去。

乾隆“”

吴书来憋着笑,面颊一抽一抽的,七阿哥哎,您瞧瞧,万岁爷脸都黑了。一盘点心顶天了就几两银子,哪能跟上好的墨砚相比

您真的太没有追求了。

乾隆噎了一噎,迅速变了神色,冷酷无情道“朕绝不允许。”

接着永琮就被狂风暴雨般的一顿揉搓,永琮“啊啊”地挥舞着小手,口齿不清地哭唧唧“不鸟要了,不鸟要了。”

永琮欲哭无泪,心下空落落的,敞开了一个大洞,呼呼地灌着冰碴子般的冷风。

五天才有一盘点心可以吃,哪个皇子阿哥像他那样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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