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难嫁第三十七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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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后跟着无数铁骑,身披玄甲,令人胆寒。

百姓们纷纷为其让道,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窃窃议论。

燕挽方知这个梦是无声的,像皮影戏一般。

他飘在半空中,好似鬼魂,能够肆意游荡,下方境况也一览无余。

燕挽亲眼目睹了这队铁骑直奔皇宫,将宫门团团围住,那个率领着玄甲军的男人容貌模糊,不识面目,动了动薄唇,腾腾杀气冲破云霄,玄甲军肉眼可见的士气大振。

接着,举兵进攻,踏破宫门,宫中侍卫毫无还手之力,宫人们四处逃窜,玄甲军势如破竹锐不可当,一路杀至议政大殿。

男人威风凛凛大步迈进议政大殿中,手中长剑鲜血滴落,一滴一滴开出花来,如同罂粟般糜丽妖冶。

殿中央一道身影孑然而立,似是等人来。

身姿修长,风姿绰约。

他回过身,容貌亦是看不清,危难当头,竟没有一丝慌乱,平静得过分。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了一阵,看口型也看不出什么,然后高大冷漠的男人刺死了他,扔了剑头也不回的离去,玄甲军也如吃饱的蝗虫般撤退。

脸上蓦地有点冰凉,燕挽抬头一看,下雨了。

雨水来得迅猛瓢泼,繁华长街转眼无人,男人在雨中穿行,浑身湿漉漉的,很是狼狈。

但他分毫不顾,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往荒凉之处走去,上了山,到了一座坟茔前。

他坐在石碑前,静静的坐了好一会儿,然后在旁边徒手刨出了一个空坟,躺了进去,闭上了眼。

雨越下越大,大到眼前所有景象都被遮盖,燕挽陡地醒了过来。

这个梦做得着实没头没尾稀奇古怪,燕挽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心道:果然只有更惨的,没有最惨的。

哪怕自己四婚未成也不及那痛失所爱的梦中人一半,两相一比较,心情果然好了很多。

燕挽洗漱了一番,去给燕母请安,燕母不在房中,早早就起了,跟着寺庙的僧人们诵了经听了禅,他只好独自去五观堂吃斋饭。

“挽弟。”

适时撞见蓝佩。

燕挽躲避不及,只好立在原地。

蓝佩大步走来,眉眼如画,莞尔的表情分外好看:“早。”

燕挽亦是含笑:“早,蓝兄。”

两人一同踏进五观堂,在僧人那儿要了青菜粥和白面馒头。

含光寺的斋饭做得不如相国寺的好吃,同样是粥和馒头,相国寺的粥软糯适中,馒头香甜可口,含光寺的粥却像一碗水放多了的夹生米饭,馒头像石头。

燕挽向来挑剔,尽管来时就知吃得清淡做好了心理准备,这会儿的表情也不由得凝住。

蓝佩微挑眉头看他,好笑道:“这么多年了,挽弟真是一点没变。”

燕挽道:“不过,蓝兄却是变了很多。”

他忍耐着又吃了一口,开始思索回府的日子。

蓝佩兴致盎然:“愿闻其详。”

燕挽看向他的碗里:“蓝兄以前最不爱吃芥菜,如今却能从容的咽下去。”

蓝佩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着碗里的青菜粥乍然失笑,然后伸手拉起他,道:“走,去厨房,我做东西给你吃。”

燕挽眉心一跳,本想反驳,但一想到那粥那馒头的滋味,还是乖顺的跟着去了。

寺庙后厨房,蓝佩一过去,就有僧人迎了上来,他塞了银两,道:“不杀生,给我弟弟做些点心。”

僧人立刻从厨房里退了出去。

燕挽听着那“弟弟”的称呼,心头一动,也不知是什么滋味,道:“君子远离庖厨,蓝兄,你果真会做饭么?”

蓝佩站在灶前,挽了袖子,含笑道:“总不会比五观堂的难吃。”

燕挽顿时充满了期许。

只要能比五观堂的好吃,哪怕一点,他都能多住两天。

不然,他真要连夜收拾行囊马不停蹄的回京了。

但见蓝佩抓了面粉划了面糊,烧热了锅,做了烙饼,虽然寺庙不能食荤,没法子做燕挽喜欢的葱花鸡蛋饼,但仅有葱花,香味也是浓郁得紧。

粥是不能煮了,耗的时间太久,便又做了青菜汤,好让燕挽就着吃。

他的动作娴熟,就好像做过很多次,燕挽忍不住问:“蓝兄这是在哪里学的厨艺?”

蓝佩手上不停,娓娓道:“跟着师父四处游历,身边没有小厮,师父又爱喝酒,将银子全部收了去,一日三餐自己解决,不许偷,不许抢,时日久了也便会了。”

“我挖过野菜,叉过鱼,打过野味,有时候还要想办法赚钱供师父买酒喝,就靠着厨艺混进了酒楼,去后厨打下手。”

“当然,也不尽靠厨艺……”

燕挽好奇问:“还靠什么?”

烙饼已经煎好,薄薄的,葱花翠绿,饼面金黄,蓝佩将它盛起,装入盘中,然后转过眸来,唇角勾着一抹意味深长笑意,“当然是靠我这过人的外貌。”

燕挽忍俊不禁,轻声一笑,蓝佩便将青菜汤和烙饼端到他跟前来,说:“尝尝,除了师父我可没给别人做过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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