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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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鲜花,没有表白,只有一枚表明会兑现承诺的戒指,送到了路希面前。如果说这算求婚,那应该是世界上最缺乏仪式感的求婚仪式了。

杜君浩觉得路希不会在意那些,事实上路希也确实不在意。

路希知道求婚的人并非没有诚意,只不过侧重点不同。

先生恢复了记忆的先生冷静理性,在他心目中爱情大概和鲜花表白一样无关紧要,情话说的再动听耐不住时过境迁,玫瑰开的再娇艳终究会枯萎,爱情也终会趋于平淡,所以这场抛开了所有无关紧要和不切实际的求婚,重点在于,既然已经做出了承诺,就要用实际行动履行它。

路希可以想见如果接受求婚自己将会得到什么,一场不能轻率对待的军婚,一位优秀体面的丈夫;衣食无忧的生活;在恰当的时候生一个或调皮或乖巧的孩子;偶尔陪丈夫出席宴会,与那些权贵的家眷交谈,提及丈夫可以大大方方的称一声外子这些对于一个平庸无奇的oga来说已经足够了,没有什么可不满了。

路希轻轻的吁了口气,将放在自己面前的戒指推了回去,抬起微垂的眉眼,对安静等待答复的aha说“先生,我认真考虑过了,我们还是回到最初的关系吧。”

这话最初是杜君浩说的,那个失去了记忆,也便失去了理性与稳重,被迷茫不安纠缠笼罩,感觉全世界都在威胁他,只会被幽静恬淡的茉莉香气安抚住,后来不知不觉迷恋上那股香气,想将静静散发着它的人据为己有的杜君浩,曾如是说如果你在交往过程中发现,我更适合做你老板,我们就回到最初的关系。

路希把他说过的每一句话都记在了心里,不只是那些令人心头发热的诺言,还有以后由自己复述出来便是最恰当的分手理由的诺言。

这次遭到拒绝的杜君浩没有愤怒,没有按捺着会被波动的信息素出卖的躁动情绪索要理由。他沉稳的坐在那里,面色波澜不兴,语气也是平静的“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我不是会把婚姻当儿戏的人,既然答应照顾你一生,就会努力去做,这点你不必担心。”

“我相信您的为人,拒绝您只是因为我们不合适。”路希在说这话时眼神是真诚的,但在真诚之外,胸膛之下,盛着太多不能被眼神传递,他也无意传递给对方的考量。

他没有对方那般宽阔的眼界,他的世界很小,他拥有的很少,他渴望爱情,即使它不切实际。

被放在心口上疼惜的感觉太美好了,尝到了那种程度的美好,再容易满足的人也会变得贪婪起来。

但他知道贪婪的下场大多是一场空,最终什么也得不到。

如果他借着承诺促成的婚姻贪婪索取,等待他的很可能是求不得的折磨。那可能会一点一点的蚕食掉他的本心,将他扭曲成尖刻丑陋的模样。

他不能接受自己变成那副面目,更加不想用自己所爱的人最深恶痛绝的面目姿态去互相折磨。

先生不仅仅是所爱的人,还是在他最需要帮助时伸出援手,为风雪里无助颤抖的他披上大衣,将他带回家的人。

他怎么忍心他为难呢怎么能借由他不够清醒理智时许下的承诺成全自己

他不能。

无论先生是否是属于他的先生,他都希望对方顺遂无虞。

路希考虑的很清楚,比杜君浩以为的还要周详、长远,所以他的拒绝尽管无奈却足够理智。

得到了明确答复的杜君浩既没有露出失落之色,也没有路希以为的那样,悄然松上一口气,顺势收回戒指。

“我为之前的鲁莽道歉,这次我不会强迫你附和我。你不用考虑其它因素,只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做就可以,我尊重你的选择。”杜君浩将那只连被取出来看一看都没有的戒指,连同装着它的浅灰色丝绒盒,一起推回路希面前,“如果改变主意就把它戴上,蓝宝石应该很衬你。”

杜君浩上楼后才卸去那一脸波澜不兴,微微的蹙起眉来,但那不是愤懑失落之类的神色,而是一时间想不通什么的困惑。

明明之前“合适”的那么多人跳出来阻止都没有拆散,现在所有人都乐见其成却“不合适”了难道相比原本的自己,他更喜欢那个幼稚鲁莽的蠢货

不是他妄自菲薄,也不是对恢复正常的自己评价过高,事实就是他在十九岁以后就没那么失态过。不仅幼稚鲁莽,还自负,放肆,简直像条被关了太久忽然冲出笼子的

杜君浩揉了揉眉心,没再继续“审视”失意期间的自己。他是个成熟的aha,不能因为无地自容把自己塞进衣橱里,他的年纪和体型都不支持他那样做。

隔天早上,路希进来帮杜君浩准备外出穿的衣服时,把戒指放在了他的床头柜上。

杜君浩吃完早饭上楼换衣服,看着床头柜上的戒指盒怔了怔,随后将它收进了抽屉里。

两人就这么分手了,理性又平静,一句稍显难听的话都没有讲。

此后一周杜君浩忙于复职的事,期间只回来两次。他明显感觉出了路希的疏远,不过他从恋人的位置退回了管家的位置,疏远是必然的。杜君浩不好对此说什么,毕竟答应了尊重他的选择,他不想连这个承诺都沦为空话。

路希在这一周里格外忙碌,他先是从二楼搬回了佣人间,然后开始大扫除。从楼上到楼下,十几个房间,两间客厅,还有地下室和阁楼,他没叫工人,一个人做了三天。

之后他联系了花卷儿几乎每个季度都要光顾一次的宠物医院,把后院里的十几位小住客全部拉去绝育了。

因为花卷儿几乎每次光顾医院都是因为偷吃撑出肠胃炎,所以已经是上到院长下到护士都认识的明星患者了。

院长看在花卷儿大人的面子上,当然也是因为心地善良,手术费只收了半价。

不过十三份半价手术费也是很可观的,路希为此心疼了一天,直至发现灯下黑,把毛团儿漏掉了,他才重新打起精神,带着温和好看的笑哄“毛团儿,小毛团儿,快下来。别听花卷儿乱说,我没要送你去医院。”

毛团儿大概真的听花卷儿“乱说”了什么,整只猫缩在橱柜与天花板不足半尺宽的夹缝里,坚决不下去。

路希踩着凳子踮着脚把胳膊伸进夹缝抓它,借此发现了一个大扫除中遗漏的卫生死角,蹭了一胳膊灰。柜顶是擦干净了,可惜连根猫毛都没摸着。

毛团儿用事实告诉他人家只是乖,不是蠢,身手也很敏捷,你休想抓我去咔嚓,休想

路希在差点摔个山崩地裂之后投降了,回身看到看热闹的拖把狗,把脸一沉“花卷儿,是不是你告诉毛团儿我要送它去绝育一定是你干的,你这只长舌狗”

花卷儿坐在厨房门口,一派“你能把我怎么样”的无畏气场。

身手不如猫,气场不如狗,做人好难啊,还好他心态好。

路希下巴一扬,哼道“我洗澡去,不和你们玩了,再、见。”

花卷儿“”

毛团儿“”

到了第五天,在杜君浩被隔离审查期间隔三差五来找路希喝下午茶的池洋又来了,不过这次是应邀前来。

这顿下午茶一直喝到傍晚杜君浩回家,池洋显然没有那只死过一次的布偶猫心态好,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几乎肿成了两个桃子。

被路希送到门口,池洋又折身回来了,指着杜君浩道“你听清楚,你一定会为自己的愚蠢固执付出代价。我会在报应来的那天狠狠地落井下石,别怪我没有提前警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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